《村里来了盗墓贼》第一百二十二章 他摸过的女人最多

    我们村,要问谁摸过的女人最多,那一定是老杜。
    老杜不姓杜,至于姓什么,记不清了。以前他的母亲改嫁给谁,就跟谁姓,后来改嫁给一个姓唐的,他要姓唐时结果被拒绝了。
    姓唐的是个文化人,也是个明白人。他告诉老杜,男子汉立于天地之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他又告诉老杜,天生是谁的种,就是谁种,想改也改不了。他还告诉老杜,做人就要做文化人,文化人自古就高人一等。到最后他又说,会写诗的都文化人,古代李白是诗仙,杜甫是诗圣。
    老杜也想当个文化人,所以他想姓李,结果被小兰的表哥豹子打了一顿,不许他姓李,所以只好姓杜了。
    老杜的娘我叫十三婆,是个克夫的命。据不完全统计,在嫁到我们村之前,至少有八任丈夫死于非命,这些丈夫中,与她生活时间最长的为两年,生活最短的还不到三天。
    我出生的那一年,老杜跟着她娘嫁给了我十三爷。从此,他娘就成了我十三婆,而他也就成了我二十七叔。
    二十七叔叫起来很绕口,我总是叫不真切,所以很害怕叫。后来等我能叫真切了,却又懒得叫了,为此没少挨爷爷的训斥。
    爷爷对十三爷很好,因为他与老杜一样,都是因母亲改嫁而来到我们村子来的,爷爷仁义善良,总觉得这些跟着母亲改嫁的孩子可怜。
    人心换人心,十三爷待我爷爷乃至整个李家都很好。听爷爷说,旧社会抓壮丁,十三爷为我们村连续出了五次丁。
    那时候,战火纷飞,为谁出丁就等于替谁去死。
    十三爷的命真硬,当然也是苍天保佑,他在枪林弹雨的战场走了七八遭,尽管浑身的枪眼,却愣是把命给带了回来。
    后来“命硬”就成十三爷得意的资本,逢人便要吹嘘两句。
    也正因为此,当有人介绍老杜他娘给他时,经不住人家以言语相激,就一口应称了下来。
    不过听老一辈人说,老杜他娘那个时候还真有几分姿色。
    爷爷得知十三爷干下了这冒失的事,连夜去他工作的单位阻拦,结果木已成舟,悔之晚已。
    果不其然,老杜他娘嫁过来后不到两年,先是十三爷因为历史问题而被单位开除,一家三口回到农村种田,再是十三爷不到六十岁的父母相继离世,最后就是十三爷在给农业社挖窑洞时被突然滑落的土塌死。
    十三爷的事情让爷爷难过了很久,总是对我说,十三爷是让色迷了心巧,自己送了自己的命。
    十三爷死后,老杜他娘还想改嫁,结果被爷爷给挡下了。
    爷爷叫来了黑老二,明明白白地给她讲了克夫命的前因后果和其中利害,希望她能留下来给十三爷守节。
    在黑老二的嘴中,颧骨高大,鼻削如刀,嘴尖,蟹目,有法令纹,眉低压目都是克夫之相。很不幸,这些都能在老杜他娘的面相上隐约看到。
    也许是受够了改嫁的罪,也许威慑于黑老二的相面之术,老杜他娘没有再改嫁,也因此永远成了我的十三婆。
    老杜来到我们村时已十六岁,是个腼腆的半大小伙子。十三爷在时穿得还体面,吃得也不错,说话办事也有模有样。十三爷不在了便放了羊,成天与车站上的流氓混迹在一起,不是偷人就是骗人,有时还去抢人,简直丢尽了我们村人脸。
    有一次因为骗人,被人家追到我们村,若不是有村里人出面,说不尽就被人家扭送去了派出所。也是从那以后,村里人不让他姓李。
    老杜不姓李,却一直还在李家村住着,无论谁家娶媳妇,他都要去帮忙。其他人帮忙是为了乡里乡亲的情面,为了能美美地吃一顿,而老杜去帮忙是为了闹洞房,为了闹洞房时的节目。
    闹洞房自古有之,各地有之。
    闹洞房又称“闹房”、“吵房”,是在婚宴后的晚上,亲友不分辈分长幼,聚于新房中嬉闹取乐的一种方式。
    闹房习俗源于驱邪避灾。相传紫微星一日下凡,在路上遇到一个披麻戴孝的女鬼,尾随在一伙迎亲队伍之后,趁新郎、新娘拜天地时躲进洞房,伺机作怪。紫微星当众揭穿了女鬼阴谋,并说:“魔鬼最怕人多,人多势众,魔鬼就不敢行凶作恶。”于是新郎请客人们在洞房里嬉戏说笑,时至五更,女鬼见无从下手,也只好逃走了。
    闹洞房驱邪的风俗各地均有,形式却各有不同。相传我们村闹洞房的形式来自古代军中,场面有些“污”,就比如说抓“雀儿”。
    抓“雀儿”是传统节目,就是将一块手帕折叠成麻雀形状,然后塞进新娘的一个袖口,再由新郎从另一个袖口抓出。如果新郎笨手笨脚的几次未成功,就会由其他人代劳。
    而老杜最喜欢做这代劳之人。
    随着村里读书的人越来越多,文明之风渐渐浸润着我们古老的李家村,愿意在闹洞房时代替新郎“抓雀儿”的人越来越少,最后也只剩下老杜一人。
    但过来人都说,老杜“抓雀儿”的手很不老实,常常会乱摸乱捏……
    老杜名声就这样坏了,因此到了四十岁也没有说上媳妇,与信义一起成了我们村有名的老光棍。
    与信义不同的是,老杜很圆滑,能说会道,还时而能弄来钱,所以嘴边不缺吃喝,身边从来不缺女人,活的很滋润。
    除些之外,老杜自诩为文化人,嘴里常常冒出几句不伦不类的诗来。
    比如白居易的《长恨歌》: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比如苏轼的《戏赠张先》: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再比如杜牧的《寄扬州韩绰判官》: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还比如杜甫的《客至》:
    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
    花径未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这些千古绝唱在了老杜的嘴里,却变成了淫词艳曲,被引用到了许多他自以为很贴切、很恰当场合和地方,比如说写给田寡妇的情书里。
    田寡妇虽然是泼妇,却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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