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妃驾临请上心》第一章 庄生晓梦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一间人影稀落的灵堂内,正中间放着一具棺材,其守灵的丫头、小厮倒的倒睡的睡,就连身上的披麻都斜斜的挂着,将落不落,显然谁都没将守灵这件事放在心上。此时除了几缕轻微的鼾声、角落若有若无的泣声,在里也不敢放声打扰宁静。
    只有烛芯的“哔啵”声在夜晚静悄悄的响起。
    “砰——砰——”
    忽然传来的好像敲门声的动静,一下子将所有人惊醒,众人害怕的左顾右盼,看向四周,却最终发现声源似乎是来自那具棺材内??
    两个小厮从灵台上掰下两根蜡烛当做武器,一众小心翼翼的靠近棺材,屏住呼吸,那声音瞬时停止了。
    “呼——”
    几个小厮擦了擦汗,虚惊一场,应该是有只猫碰翻了烛台,就在心还没有放回肚子里时,忽然原本紧闭的棺材板被一脚踹开,但见那个原本死了两天的人忽然从棺材里坐起,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一群,吓得魂飞魄散,哇哇乱叫的四散而逃。
    “啊!!”
    “不得了了,诈诈诈诈——诈尸啦——”
    “尸体”眨了一下眼睛,有点意外的看着鸡飞狗跳的现场:诈尸?他们在说谁呢?
    刚才她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长方形的容器里,本以为是四号特工良心发,把自己送到了医院,现在自己正在哪个救生舱中,不想那救生舱怎么也打不开,只得用暴力手段一脚踹开,让她意外是,似乎醒来之后无论是身体灵敏度还是力量感都大幅度的增加了。
    难道是伤后大礼包??
    眼前的情景也奇奇怪怪的,怎么现在的医院也开始走起了古风?但是刚才好像那些穿白衣的天使都离开了,现在一个能问话的都没有。
    揉了揉腿关节,莫枕霜从棺材里爬出来,看着这个救生舱又泛起了嘀咕:这个古风整的也太过了一点吧,虽然病人可能会去天国,但是在死亡确认前就提前让病人熟悉流程,这家医院接到的投诉应该不少吧。
    莫枕霜环顾四周看了一圈,实在没明白其中的奥妙,忽然又一个白衣天使满脸泪痕、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小姐,你——你活了??”
    面前的女子年纪约莫双八,扎着垂耳髻,杏眼琼鼻,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一身素缟,似乎因为什么事正惊魂未定,双颊惨白,睁着一双大眼睛惊疑的看着自己。
    Emmmm——莫枕霜看着对方有点意外的:“怎么?我死过吗?”
    侍女再次泪眼中带着震惊的:“小姐,你不记得了?”
    好吧,眼前的情况需要梳理,莫枕霜深吸一口气:当一个特工来到陌生的环境,首先要做的就是利用一切资源使自己掌握最多的情报。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内,莫枕霜脸上的笑意随着侍女的滔滔不绝渐渐凝固,因为她意识到一件事:如果自己没疯,就是刚才那些人,以及眼前这个女人疯了,如果他们没疯,那自己就是穿越了!!
    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唤为莫枕霜,其身份最近才变更为少师府的三小姐,之所以没有跟随自己的父亲,即当朝少师戍柳河一起姓戍,据说是因为母亲所生下自己时并不被他承认,因此刚出生不久就被一起赶走了,只得随了母姓。
    少师隔了十二年重新将自己接回来,这也不是良心发现,乃是因为原本戍柳河为了政治联姻,将大房所生之女许配给了皇室,结果那所谓的大小姐运气并不好,赏个灯被山贼掳走了,一个萝卜一个坑,总不能欺骗消费者是吧,因此才到犄角旮旯里把自己抓来顶包了。
    不过莫枕霜猜测这戍柳河更可能只是单纯的怕死,因为订婚对象是当朝的四皇子。
    本以为狗血的剧情到这里也该结束了,谁曾想那四皇子一直病恹恹的,这次联姻提前就是为了冲喜,喜没冲成倒把他冲没了,两天前花轿刚抬到皇宫大门四皇子就提前嗝屁了。
    这件事情直接导致的结果是原本这具身体的主人羞愧自尽,尸体已经在灵堂象征性的放了两天了,明天出殡,皇上仁慈,虽然原来的莫枕霜把四皇子冲喜冲没了,但是还是准她与四皇子合葬,这下便宜老爹不仅能混个皇子岳丈当当,连原本出殡要花的钱都省了,嘴都笑歪了,现在正在看大夫呢。
    得,穿个越不仅差点被埋,还穿出个爹来,而且看样子还不招人待见,上面还有个大房虎视眈眈的准备把她生吞活剥:这他娘的典型的宫斗剧标配啊。
    “打住!”莫枕霜一脸憋屈的:“你说我死了,那我现在死而复活,怎么他们都跑了,你却不跑?”
    青梧一把抱住莫枕霜,“即便小姐你是鬼,我也愿意被你索命跟你一起走。”感受到这个隔了一个世纪的拥抱,莫枕霜顿时五味杂陈:她还不知道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已经死了,现在占据这具身体的,只是一个来自21世纪的孤魂野鬼而已。
    不过刚才那些作鸟兽状四散逃走的下人们,应该很快就会把消息带到那所谓的少师主母耳中了。
    莫枕霜真正深刻的体会到这具身体不招便宜老爹的待见,是在看到自己的住所之后。
    两间房陈列左右,屋内一床一桌一铜镜,屋子外有一个毗邻的小厨房,平时青梧在领了月钱都是直接去外面精打细算的买了菜回来自己做的。这儿哪像个小姐,比个丫鬟都不如。且堂堂一个三小姐,居然除了青梧再没有第二个侍候的下人。怪不得刚才那满屋子跪了一地的人连披麻戴孝看着都不太情愿。
    然而斗室虽小,却胜在干净简洁,开轩之外就是一片规模不大的竹林,竹林之后是一面密闭的墙,屋前除了厨房一览无余的开阔,且这里很是偏远,有什么动静外面也难以觉察。
    莫枕霜对这个环境十分满意,来到屋子里站定之后就开始左顾右盼起来,青梧见小姐似乎真的是失去记忆了,擦了擦眼泪出去烧水准备给莫枕霜沐浴更衣。
    坐在铜镜前的莫枕霜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脸,但见这张脸平平无奇,五官中规中矩中带着点歪瓜裂枣的粗鄙之态,十足一个乡下的野姑娘,属于扔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真要有什么特别的,就是那一头乌黑的秀发,顺滑无比,好似庐山的瀑布一样,又如乱鸦相堆积,触之柔软。
    水雾在浴盆中蒸腾起氤氲的热气,莫枕霜打量着全身:肤白如雪,细腻如锦,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手指上都泛着淡粉的处子青涩之纯欲,单从身体来看的话,虽只是个十二岁的女娃娃,却已经很有些前凸后翘的祸水潜质,虽不如她前世,但是古人早熟,想必还有的发展。
    一通折腾,天已微黔。
    穿上衣服,莫枕霜慢慢步至镜前,还是忍不住打量着自己的脸:无论从哪个方面,这张脸都太过平常了,跟这样的身体完全不配,难道这是因为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原因?
    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双颊,却发现在自己的耳后有一处皮肤无法随着面部肌肉的变化而变化,莫枕霜面色一喜:难道——
    镜中的女子凤眼含春,长眉入鬓,远山眉泛出水墨画中的烟雨青色;双眼恰如银河里的光晕,又如揉碎了漫天的碎星;眼角睫毛恰似新月,在眸子上投下一方华美的阴翳。
    面凝鹅脂,春梅绽雪;唇若点樱,娇艳欲滴;神若秋水,玉洁冰清;态若春风,风化而绝代。说不出的梨花玉容、秀雅绝俗。
    女子的右手情不自禁的抚摸上自己的额间,透过月色与烛火之间,露出皓如白雪的肌肤,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
    莫枕霜看到这张脸猛地愣住了:这张脸不是别人,正是前世的她,只是前世的她死亡年纪已是二十又三,可是这张脸,看起来仿佛是时间的车马倒退,回到了她十二三岁时候的样子,却又更添了一丝不沾人间烟火气的缥缈之态。
    自己的穿越与如今,难道都不是偶然?
    莫枕霜垂下眼波,思绪万千,想到那人对自己的毫不犹豫,心口依旧在隐隐作痛:果然,如果当真爱过,不要说隔了十年,即使隔了一个纪元,都会无法释怀。
    微微忖度:这具身体的主人明明长相如此,却还是以如此平凡面具示人必有其因,且现在的面貌实在太过扎眼,对于初来乍到的自己的确是个阻碍,还是维持原样好。
    迅速将人皮面具重新戴上,青梧刚好推开门进来,见她只穿了一件单衣便站在镜子前,有点紧张的拿来中衣为她披上,莫枕霜刚刚准备探寻的手停住了:如果说上辈子的死亡给莫枕霜带来的最大的教训,那只有一点,就是永远不要轻信任何人。
    但是青梧——
    莫枕霜试探性的:“青梧,你知道所有关于我的事情么?”
    青梧点头:“当然啦,小姐你——”又似乎想起来什么一般,立即反应过来的“我忘了小姐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小姐你要知道什么?”
    莫枕霜敛了敛眸,“我想知道关于我母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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