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长河最怕云氏忆当年,赶忙打断云氏的忆苦思甜:“为夫能够给你的都给你了!
当年你只生下雪儿一个小娘子,为夫念在与你之间的情分,并未休弃与你,这还不够吗?”
云氏很唠叨,尤其是这几年有了儿子之后,当年的事情总是经常拿出来晒一晒。听得多了心中不免烦闷。
有谁愿意总是忆当年呢?
“是,妾身承认,郎君要样貌有样貌,要钱财有钱财,要权势有权势。
可是这不代表你就将你能给的都给妾身了。
从前郎君花心,留恋花丛,围着你的小娘子也不少,妾身可说过什么?即便妾身憋得难受,也从未难为郎君,那些年受苦受罪的是雪儿。
妾身为何总是打骂雪儿,就因为那算命先生的话嘛?
不,不是的,因为妾身不知如何发泄……”云氏还是没能忍住火气,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可是如今妾身已经为你生下两个儿子了,郎君有了两个儿子还不满足吗?
如今看来雪儿与我犯冲还真的没错!”
“这与雪儿有什么关系?今天她不是一直都在帮你这个做娘的吗!”董长河觉得云氏说的话真的是莫名其妙的,人也越来越不可理喻。
“是,她今日是帮了妾身,今日没有她,那个狐狸精就登堂入室了。可是她有一半为的是泽儿跟青儿,不全是为了我这个做娘的!”云氏智商高,她如何不知雪儿因何出手!
“即便如此她也是帮了你的,没有帮我这个做父亲的!”董长河心中深感苦涩。
自己没有打骂过雪儿,因何她不能体谅体谅他呢?
“当年妾身生了她,身子就一直不好,没能怀孕,后来有了泽儿妾身就放下了。
可是不是她,郎君如何会有今日的地位?
当年即便她死了,妾身有了泽儿,也不会被你休弃的。
可是她给了你机会,给了你改换门庭的机会,这个机会让郎君膨胀了,可以左拥右抱,娇妻美妾在怀。
如今妾身也不知该感激她,还是该恨她了!”
云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数落着,将一腔的怨愤通通的发泄出来,根本不晓得这话若是传到雪儿耳中,会有多伤人。
“哈哈哈……哈哈哈……”董长河放下茶盏,忍不住哈哈哈笑出声来。
云氏瞪着眼睛傻了,就连哭都忘记了。
“云氏,为夫真的为雪儿感到悲哀,也为我自己感到悲哀。
你口口声声说爱着我,可是当年你为何在新婚之夜没有落红?你口口声声说今后会对雪儿好,为何今日还要如此的不知好歹的诋毁她?
我董长河今日的爵位来之不易,是,雪儿帮了很多,可你又何曾没有受益?你的从三品诰命是从何而来?
为何我董长河知道感恩,而你这个生她养她的亲生母亲却不知感恩,你的良心呢?
你口口声声说孝顺父母,可是你何时真心关心过父母?你口口声声说两个儿子是你的心肝宝贝,可是你何时用心的教导过两个儿子做人?”董长河停止发笑,大大的眼中满是泪水。
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憋了这么多年,董长河总算跟云氏摊牌了,将心中隐藏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董长河与云氏两个一个半斤一个八两,双方都觉得满腹的委屈,此时雪儿若是在的话,一定会如此想。
“不……”云氏受不了董长河的诋毁与误会,撕心裂肺的哭道:“不,这些都不是真的。”
“好,今日我们既然说开了,为夫给你一个机会解释,我不信你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董长河红着眼道。
云氏此时虽然愤怒,但是她脑子并非不清楚。
在古代一个女人的贞操若是被质疑了,这无疑是最大的打击。
就因为这一点云氏压下满腹的委屈,忽略其它的问题,急急地解释:“我没有跟别人苟且,妾身之所以新婚之夜没有落红是因为小时候爬树磕伤的。
那时候妾身还小,流血了只以为是受伤了,也不敢跟大人说,毕竟那是私密的地方,等到长大了懂了也晚了。
所以在大婚那天妾身才割破手指充数。
妾身无法解释,解释了也怕郎君不信,最后无法才选择欺瞒。
妾身可以发誓,若是我云思娣欺骗董长河,要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为了取信董长河,云氏第一次发下重誓。
古人信奉神明,不会轻易发毒誓,她说出这话董长河已经信了七分。
只是心底的芥蒂存了这么多年,不是一个誓言就能轻易解开的。
见董长河的面色好了稍许,云氏接着道:“或许妾身不是一个好母亲,也不是一个好儿媳,但是妾身对你的心始终如一。”
“那他呢?”
“哪个他?”云氏懵了,不解的问。
“那个举家去了铁州的人。”董长河没有给云氏逃避的机会,直接问。
“郎君不说,这个人妾身都不记得了。”云氏苦笑道:“我没想到郎君这些年藏了这么多的心事。
可笑妾身还沾沾自喜,以为那件事没几个人知道。
妾身以为有水大小姐珠玉在前,郎君告别了过去,同样不会介意妾身的过去,原来是妾身自以为是了。
不过或许郎君不知,对他妾身从未爱过,不过是年少的时候想要离开乡下,嫁一个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郎君而已。
不同的是妾身第一眼见到郎君的时候就爱上了,直到今日也不曾后悔过。
同样的妾身也想在郎君这里得到一样的爱……”她希冀的盯着董长河的眼睛。
云氏心里还是高兴的,既然郎君介意她的过去,就代表他心里是有自己的,起码在某个角落是有自己的吧!
至于董长河对自己的其它指责,云氏已经选择性的忽略了。
雪儿若是知道云氏此时的想法,一定会觉得她已经没救了。
在这个时代男子三妻四妾是常态,可是这不代表他们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心中住着别的男人,没办法这世上就是如此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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