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倒霉。”
当孙大海三人来到这名穿着蓝军旅作训服的战士面前时,这才听到同样是下士的他带着几分不服输的倔强冲孙大海嚷嚷:
“要不是看你们是自己人,就你们这水平,哼。”
孙大海虽然不爽,但嘴上并没有说什么。可一向敬重他的战士听完这话可就不答应了:
“班长,你现在可是我们的俘虏。嘴上说的再厉害,还不是被我们搞定了。再说了,我们班长可是全师军事技能大比武第二名,什么叫我们这水平。”
第一师在东部战区来说都是精锐,全师军事技能大比武第二名,说出来不丢人。
放到整个第一师来讲,这都是绝对的荣誉。
然而面前这名蓝军旅的士官对此压根没有任何惊叹,反倒是嗤之以鼻:
“一个师级大比武第二名居然也好意思说出来。老子还是北部战区去年的侦查精武标兵呢。”
似乎是慑于这个名号,孙大海身边的两名战士有些惊讶,不过那位刚才就不忿的战士依旧小声反驳:
“军区精武标兵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咱们逮住了。”
就连孙大海脸上也有些不好看。要知道他就是凭这个当的班长,也是凭这个让营长都对他颇为看好。荣誉不仅仅是他今后军旅生涯的通行证,更是他过去几年努力和血汗的证明。
面前这位跟自己一样军衔的人居然敢侮辱它,孙大海一时间有些忍不住。
“战友,军人的荣誉,不容玷污。”
“老子的荣誉还被你们玷污了呢。”压根不顾及孙大海脸上的难堪,这名下士直接在孙大海三人警觉的眼神中卸下自己的弹夹,随手就扔到孙大海怀里。
“自己看看,老子刚才要是还击,你们三个早就见阎王了。七十三发子弹,老子数着呢。这么多标记弹才咬到老子腿上,你们还好意思大言不惭。”
七十三发子弹,孙大海听到这个数字心里骤然一惊。
除了他自己的剩下七发子弹,其他两名战士居然都打的剩下了五发。连他这个当班长的都没有关注,对面这名士官居然数的这么清楚。
不过瞥了一眼手中的弹夹,沉重的分量让他不用再仔细端详那暗夜中散发着幽光的黄铜弹头,就已经清楚刚才情况的凶险。
实弹。
如果刚才面前这名士官回头射击,他不敢保证,自己和手底下两个兵能像现在这样完好无损。
战术规避七十三发子弹还能计数,有这个本事的人,射击的能力不会比他们差。
孙大海想要沉默不说话,好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但是当他听到身后的战士还在为自己的脸面嘟囔,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口气:
“班长,谢谢。”
在两名战士诧异的羞愤中,孙大海面色严肃地向这位士官抬手敬礼:
“如果您回头迎击,后果不堪设想。”
感受到孙大海的真诚,面前这位士官笑着摆摆手:“老子这身皮,还想多穿几年呢。要谢,你就谢基地通知下达的及时吧。”
“娘的,刚接到基地通知说演习开始,你们仨就过来了。要不然,哪怕明知道你们打的不是致命子弹,老子也会开枪。”
说起这个,这位下士也是心有余悸。
他潜伏的区域太过于靠近红方驻扎的位置,说起来还真是运气不好。刚要撤退,就遇上了孙大海三个。本想着趁着夜色蒙混过关,谁知道孙大海还携带了夜视仪。
迫于无奈后撤,没想到孙大海三人还给追上了。
“那,班长,要不,咱们就当没遇见过?”
出于内心那点小小的公平,孙大海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希望能够跟面前这名士官协商一下之后的处理方式。刚才那种情况,如果对方开枪,自己三人确实不会就这么简单追上他。
但是自己三人的行动有必须要保密,所以最终他就想出了这么个怂招。
本以为对方会因此承情,哪知这位士官根本不以为意。
“得了,既然上边都通知说演习开始了,还这么矫情干什么。老子现在就是你们的俘虏,不过腿受伤了,出于人道主义,你们需要送老子去战地医院。”
明显这名士官是给孙大海一个台阶下。
这样的处理方式,孙大海他们付出的代价就是三人不能在短时间内继续进行侦查任务。但有这位下士在,这次任务也算是小有收获,三人的离开对整个侦察营的任务并没有什么影响。
既然人家主动提出,孙大海也不矫情,使用通讯器跟连长进行汇报,征得自己连长的同意之后,四人一道返回红方的临时宿营地。
四个人的遭遇很快就传到了江利少将以及导调部的耳朵里。
坐在指挥中心内,听到汇报的蒙省军区司令员不禁感慨道:
“蓝军不仅战斗力强悍,就连思想也是过硬的。只是普通一名下士,居然都有这样的觉悟。不得不说,沈耘和乡这两位,带兵确实有水平。”
郎天平闻言,却颇为玩味地笑了笑。
“首长,我说的不对吗?”似乎察觉到面前这位将军有另外的观点,蒙省军区司令员忍不住好奇问道。
“你真以为,这只是单纯的思想境界问题?沈耘这小子贼着呢,要我说,这压根就是弃卒保车的套路。不过要不是咱们有监控盯着,还真看不出来。只怕江利此时也被绕晕了。”
弃卒保车?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看了一下地图,随即瞬间失声大笑起来。
按照图上距离,江利和他的第一师比沈耘的蓝军旅主力还要接近蓝军旅基地。
如果这个时候第一师发动攻击,不用装甲部队,直接使用机步团和摩步团,机动速度相较蓝军旅主力有相当的优势下,足以完成一场夜袭。
但是现在江利知道蓝军旅进入演习状态,那么接下来是否还要继续进行这场早就预谋已久的突袭,就需要好好斟酌了。
所以郎天平说的弃卒保车,意思就是,这个思想水平不低的士官,压根就是沈耘故意放出来透露风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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