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姐妹两个就看到有人端着药来到后院,那人还不是别人,正是福源堂大掌柜余跃。
言瑾在谭喻琳耳边悄声道:“这人是千机手下的大掌柜,也是千机后宅的管家。无论内事外事,都由他一手打点,看来千机是真的病了没错。”
谭喻琳道:“就算端着药,也未必是真病,说不定是主仆两人一块装的,咱们跟去看看。”
言瑾嗯了一声,待看清余跃去的方向后,一路从屋顶跟着,确定了千机的房间。
等余跃从房里出来,言瑾这才拉了拉妹妹的手,两人一起跳下去,闪身进了房间。
房间并没有设任何禁止,就连普通人也能随意出入。一进去是件堂厅,左右两边各有一房间。
还没进卧室,就闻到一股浓厚的药味,没有几个月可熏不出这个效果。
言瑾和谭喻琳两人都是修真者,味觉比凡人更加强烈,一进去差点就被这药味给熏出来了,两人赶紧同时封闭了嗅觉。
按着古人的习惯,左手边的内室应该是主人家的卧房,言瑾悄悄走过去,慢慢掀起帘子往里看了一眼。
屋里布置的很华丽,在角落有一个好几进的拔步床,此刻床幔遮住了外头,无法看到里面是什么情形。
谭喻琳推了姐姐一把,做了个手势表示自己在外头放风。言瑾会意过来,一闪进了房间。
走到床前,透过透明的床幔,已经能看到里头的人影了。
千机正睡在床上,双目紧闭。呼吸悠长平稳,应该是吃完药睡过去了。
言瑾掀开床幔走了进去,先看了看千机的脸色,接着单手搭脉了一会儿,然后皱起了眉头。
她不是中医,搭脉也不是为了诊脉,而是利用元神探入,查看身体的情况。
床上的人,看着还是年轻的模样,可他的魂力竟然已经快消失了,也就是寿命快到尽头了。
怎么会这样?言瑾非常疑惑,肉身情况看起来非常良好的人,为什么魂力会这么虚弱?
一般来说,就算是修真者,到寿元快尽的时候,肉身也会出现衰弱的变化,比如生出白发,身形佝偻,声音沙哑等等。这种身体的衰败,只有在修真者的寿命得到增补之后,才会改善。
而现在千机明显肉身还很年轻,却失去了大部分的魂力,几近死亡状态,实在令人费解。
言瑾沿着原路退了回去,谭喻琳早准备好了,看到帘子有动静,便伸手出去,拦住了隐身的姐姐。
两人又抓着手回到空中,直至离开了福源堂的范围,这才解开了隐身符。
“怎么样?”谭喻琳迫不及待的问:“他真的病了?我想起咱们进福源堂之后,竟一直感觉不到千机前辈的灵力波动,难不成……”
言瑾蹙眉道:“情况很奇怪,他的肉身丝毫没有衰退,可是寿元已近,眼看就活不过今年了。
谭喻琳到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会?只是附身,会有这么大的后果?”
言瑾摇头道:“不一定是附身的关系,明日我去问问余跃。”
翌日一早,言瑾就送帖子去了福源堂,余掌柜这头才接到拜帖,那头就接到通知,说是大药师已在堂外等候了。
余跃赶紧迎了出来,恭敬的将人请到了后院,言瑾等人随着他进去后,也只是去了后院的待客厅。
“诸位请稍等,我这便去请郎君出来。”
言瑾坐在上位,只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等余跃一走,谭喻琳便小声说:“怎么回事?昨日他不是连床都起不来,难道今日还能来见客?”
言瑾摇头:“看了再说。”
莫弘义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昨天他也没问姊妹俩去哪儿了,姊妹俩也没跟他说。
过了会儿,余跃竟真的把虚弱的千机给扶到了待客厅里。
千机看起来只是有些虚弱,可行走并无问题,坐下后,他面上有些苍白,却没有喘粗气。
谭喻琳和莫弘义都站起来行礼,言瑾一时盯着他忘记了,直到莫弘义提醒这才起身。
千机虚弱的笑了笑,冲三人摆了摆手:“不必这般客气,大药师快请入座。”
言瑾也不客气,坐下来依旧盯着千机看。
看了半天,千机没有尴尬,倒是把余跃给看尴尬了。
“大药师,我家郎君身体不适,不能久坐。”
这意思,你别看了,有话赶紧说吧。
言瑾回过神来,冲余跃歉意的一笑,又扭头看向千机:“你不能元神出窍太久,这对你不好。”
话一出口,千机脸色大变。
再看余跃,满脸问号,很明显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千机想说什么,可碍着在场的人,又不好说,他急忙把话收了回去,反而呛了两口,咳嗽了起来。
言瑾看向妹妹和莫弘义,对他俩道:“千机这里的院子景致不比慎行峰差,你们要不要随余掌柜去见识见识?”
余跃闻言赶忙看向东家,却见东家微微向他颔首,他心里也明白了过来,马上对谭喻琳和莫弘义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位上仙,请吧?”
谭喻琳和莫弘义倒是不担心言瑾,再说言瑾与千机的关系,实在有些复杂,他们也不好掺和,便起身随着余跃走了。
等堂厅里没了人,只剩下言瑾和千机两人,他们反而一下子不知怎么开口了。
千机静静的看着言瑾许久,最后还是先出了声:“大药师这张脸,我倒是在梦里见过很多回。”
言瑾一怔,一时有些弄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梦里头,我早早就与大药师相识,还与大药师去过许多地方,做过许多事。”千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自惭一笑又接着说:“如今一觉醒来,我竟分不清究竟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了。”
言瑾问他:“梦里,你也有感觉吗?”
千机点了点头:“有,但是感觉极小。即便打斗,身体受创,也只是微微一痛,顷刻就感觉不到了。”
言瑾试探着问:“你有想过这是什么情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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