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密案之飞鸢图》第一章 朝堂之争

    太和门前,文武百官皆静立于门外台阶之下等待上朝。正值初夏五更时分,天气清爽温和,众大臣倒也颇为舒适。
    约一盏茶的功夫,门内传来三通鼓响,宫内侍卫鸣钟开门,一众官员分左右两列由南到北缓缓而入,而最北边的龙椅之上端坐着的正是当今天子。
    待天子稳坐后,由鸿胪寺唱奏,众大臣按所唱名单依次就位,一时之间场面好不威武!
    众大臣行完大礼后,天子身边的老太监吕公公唱道“有奏章出班,无事退朝!”言罢,左侧打头一人出列:“启禀陛下,老臣有奏!”
    天子定眼一瞧原来是当朝太师,内阁首辅张炳昌,张炳昌是“三朝”元老,位高权重,连先皇都对他礼遇有加。而自己也是十分尊敬他,于是便向身边呵斥人道:
    “跟你们说了多少次?张阁老年龄大了,每次早朝前要给阁老准备好椅子,下次再忘看朕怎么收拾你们。”说完又转头对张炳昌说:“张阁老有何见教但说无妨。”
    张炳昌此时虽然年近六旬,却仍精神抖擞,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只见他深做一辑字正腔圆的说道:“谢陛下,臣认为,孔圣之誉实则太过,随孔子乃儒家至尊,但若延续前朝“大成至文宣王”的称号,实为不妥,天下只有陛下一位皇帝,岂能再有一帝呀?臣请求去其王号,削弱其祭祀标准。”
    话音刚落,群臣面面相觑,首辅的话就像一个爆竹一样“轰”的一下炸开了,谁都知道孔子是儒家始祖,自汉武以后,历朝历代均把儒家视做治国之本,若依张炳昌之言,势必会冒天下之大不韪!
    天子也感到不可思议,这位少年天子虽然性格老成,但这件事情着实棘手呀!看到天子犹豫不决,张炳昌知道天子的心思,于是道:“陛下,臣有本奏,待陛下一看便知。”
    天子挥了挥手,吕公公下台捧起了奏折,拿给了天子。天子打开奏折仔细阅读,原本紧锁的眉头,悄悄轻松了一些,说道:
    “阁老的缘由我明白了,只是这件事情不是小事,还是请诸位卿家再商议商议吧!谁有不同意见可以说出来。”
    一时之间,朝堂里议论纷纷,有认为这样做不好的,也有表示愿意支持首辅的。大约过了小半柱香的功夫,群臣渐渐的失去了声音。
    天子见状便道:“看来众卿家讨论好了,大家都支持阁老所言,那就……”
    “启奏陛下,臣有不同意见!”这时,人群中传出来一个不同的声音打断了天子的话,众人纷纷望去,说话的是一个约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是翰林院编修徐思睿,字辞舒。只见他大步向前,下跪行礼道:
    “请陛下恕臣惊扰之罪,臣以为此事极其不妥,请陛下三思。”
    徐思睿简单明了地说明了自己的意思:如今边境正在打仗,大家应该先把祭祀改革的事情放一放,重点考虑这个问题。
    天子注意到,张炳昌脸色有些难看。
    考虑到老臣的面子,皇帝自然是帮着张炳昌说话的:“徐大人,前线自有飞鸢大将军坐镇,我等何须多虑?还是说,徐大人不相信飞鸢军的实力?”
    “国事就是国事,边境打的火热,可朝中之人只顾自己的政绩,这不是从前的大明,更不是大家想看到的大明!”
    压抑已久的话终于说出,那种感觉好像是丢开胸口的一块大石头,徐思睿行了礼,拂袖而去。
    望着徐思睿离去的背影,天子气愤之至,连忙命令左右拿下徐思睿。
    此时张炳昌脸色逐渐恢复,他叹了叹气,向天子说道:“陛下,辞舒虽然今日之事颇有不妥,但其衷心可嘉,请陛下宽宏大量,饶恕他吧!”
    天子其实本意也没想严惩徐思睿,但是毕竟他朝堂之上赫然顶撞三朝首辅,所以无论如何也要给首辅面子。不过既然张炳昌都放下了,那也正好就坡下驴吧!
    于是天子道:“今日徐思睿顶撞首辅,无视朝堂本是重罪,但既然阁老不愿多与他计较,那朕就无需多言,不过徐思睿毕竟有罪,那就罚他本月俸禄减半,以示惩罚。”户部尚书李一杰出列领旨,众臣齐呼天子圣明。
    徐思睿坐在马车中,马车颠簸的声音让本就心烦意乱的他更加烦躁,他回想起朝堂上很多大臣明明都持相反意见,但是却畏于首辅大人的权势竟不敢发一言!
    想到这里,徐思睿只觉着胸口发闷,他拍了拍车,示意车夫三宝停车。此时五月的兰花已经开满了帝都,清新的花香也让徐思睿心情有了些许好转,就连步伐似乎也轻快了很多,不一会就到了自家宅院。
    此时的徐宅大门外开,几个下人正在打扫院落,庭院正中央一个青布素衣身材清瘦的老人正在一边指指点点。徐思睿刚刚踏进门,他急忙跑过来说道:“公子怎么自己走回来了?肯定是三宝这小子贪玩,忘记去接公子了,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他。”
    徐思睿连忙摆摆手:“三宝他去接我了,闫叔千万别动火,只是我觉着很闷,自己走走罢了!今天中午不要叫我吃饭了,我想睡一会!”
    闫叔也看出来徐思睿今日脸色不好,便不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便走开了,徐思睿看见闫叔的背影竟也有些弯曲,他想起闫叔年轻的时候也是经常舞刀弄枪之人呀,如今不过安稳了十余年,却终究逃不过岁月的侵蚀。
    想到这里,徐思睿也有些自责,自己近些年来忙于朝务,对闫叔少了许多关注,罢了罢了!徐思睿苦笑一声,自己如今前途未卜,还想这么多干什么,只求不会连累身边人就心满意足了!
    躺在床上,徐思睿只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他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把徐思睿震醒。伴随着的是闫叔的叫喊:“公子快醒一醒,首辅大人派人请公子过去呢!”
    徐思睿揉了揉眼睛,穿好衣服,推开房门,此时已经接近黄昏了。夕阳照得徐思睿有些刺眼,他稍微定了定神苦笑着说道:“看来首辅大人对我还格外关照呢!那我如果不去岂不是很对不起张大人的面子呀!好啦,今晚既然是去赴约,闫叔你就别让人跟着我了。”
    “可是……”闫叔还没说完,徐思睿就打断他的话:“不必担心闫叔,莫非咱们皇都之内还有人敢打劫我不成”
    闫叔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公子一再坚持,那老奴就不再说什么了,就让老奴把公子送到门口吧!”
    徐思睿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到了大门口,徐思睿看到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见到徐思睿出来后立刻跳下马车行礼:“小的见过徐大人,大人请上车,老爷已等候大人多时了!”
    徐思睿见此人年纪与自己相仿,虽衣着普通,但相貌堂堂竟有股非凡的气质,于是徐思睿抱拳回礼道:
    “看先生实非常人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那个人哈哈大笑:“小人姓赵名文栋,是首辅大人家里的师爷,不足挂齿。”
    徐思睿只觉着这名字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到在哪听说,于是便再赵文栋的扶持下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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