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了,到底该不该向严凛表明自己的感情?如果他拒绝了,两人该怎么相处?如果他答应了,那两人要一直地下恋吗?
路九阳不知道该怎么具体向严凛说自己的感情,可是随着室友们的起哄,她内心深处也传来叫嚣的声音,不断地呼喊着让她表白。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用棉花球将耳朵堵住。可是那个声音依旧层出不穷,吵得她整夜都无法休息。
叶落她们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因为已经走到医院那一步,路九阳为什么不自己把感情说出来?毕竟严凛应该知道她对他的感情了。
不管怎么样,她都应该让他明白。所以路九阳决定和严凛说出自己的感情。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所以她们几个偷偷在超市买了啤酒。
四个人在一起谈天说地,十几岁的年纪感情真挚又美好,可以肆无忌惮地袒露自己的心声。是憧憬是感叹还是讲垃圾,总之都是明天会忘的经历。
路九阳本就不胜酒力,在一杯接一杯的壮胆后,她决定给严凛打电话。桌上的三个人都喝得忘乎所以,明明都说为她出谋划策的。
果然酒精误事,她越过地上七零八碎的啤酒瓶,来到黑暗的阳台。她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还是坚定地拨通了严凛的号码。
大约过了十几秒后,电话那边传来严凛的声音。“喂?这么晚还没睡吗?”路九阳听到他的声音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喂,严凛。你……你伤口怎么样?”路九阳没办法做到直接向严凛表白,她需要一些不痛不痒的铺垫。
“我已经没事了,你别担心。”她能听见他在擦头发的声音,一时语塞的路九阳不知道还要聊些什么。
“哦,那就行。我……我想和你说点事情。”路九阳在电话里长呼一口气,做好了坦白的准备。
“严凛,你别说话。听我说,其实我第一次遇见你是在回家的路上,那天是你刚入职,我看见你的笑,那时候我觉得我们之间一定不会有交集。”
当路九阳开口说第一次见面时,严凛就知道小姑娘要说些什么。他的心情开始复杂,随即向天台走去。
“可是没想到,回去晚上还是忘不掉你的模样。所以我打算碰碰运气,结果真的在附近人遇见你。所以你看我们还是挺有缘分的。”
严凛听着小姑娘讲他们没有认识前的故事,原来她加他是早有预谋。
“后来我们第二天在现实碰面,那是你第一次看见我。其实我心里很高兴,感叹老天爷还是爱我的。当然,这个想法后来依旧在我脑海中。”
“再然后我们一起吃饭、吵架、解开心结,你带我走出人生的至暗时刻。那时候我当你像我哥哥一样,因为有你我改变了很多。”
“大概什么时候意识到对你感情不一般呢?是我们一起看鬼片的那次和去电影院的时候。啊,源头还是要怪你!都怪你老是做一些让我误会的事情。”
严凛听着对面小姑娘的抱怨,他已经忘记自己在看电影时做过什么让她误会的举动了。原来小姑娘确认感情的时间比他还要早。
看来自己在感情方面真是无比蠢笨,没想到两人表白的先机都被小姑娘抢了去。他知道九阳接下来要说什么,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要做出什么选择。
“你又是捂住我眼睛,又是捂住我耳朵,如果不是我认识你,我一定会认为你很轻浮。可偏偏就因为这儿,你害得我每天都为了你坐过山车。”
路九阳的情绪越说越激动,她的酒劲也开始越来越大。她已经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只是任由自己说个痛快。
“你什么都不知道,每天还那么开心。你对所有人都一样,严凛,你真的长心了吗?”
小姑娘慢慢开始转变为哭诉,毕竟她的感情经受到了太多的无奈。严凛想为自己开口辩驳,可是他不能。
“严凛,你太好了。好到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所以严凛,我爱你。”
终于在兜兜转转里,路九阳对严凛说出最关键的一句。她终于告诉严凛自己的感情,原来倾露感情是这么棒的事情。
严凛明明清楚小姑娘今天要和他表白的,可当他真的听见小姑娘说喜欢他时,心情还是很复杂的。
他很感谢起码现在是两情相悦的双向奔赴,可是他要怎么回应小姑娘的感情呢?他回应得起吗?
“呼,说出来真爽!终于不用藏着掖着了。没错,严凛,我告诉你,我就是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说完这些醉鬼路九阳就挂了电话,她满意地在阳台冲着夜空大喊着加油,然后就跌跌撞撞地走回寝室。
没有人爬上床睡觉,都趴在桌子的一旁。脑袋里的酒精将作用发挥到极致,此刻眩晕的感觉仿佛坐了上百次海盗船。
明明只有几瓶啤酒却让她们醉得很是离谱。还好明天有半天假,四个人不至于太过狼狈。
路九阳倒是一吐为快了,可怜严凛在楼梯间坐了一晚。他知道小姑娘喝醉了,更知道小姑娘对他的感情,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回答。
他想了很久,毕竟现在情况特殊,路妈妈刚从医院出来。他想起那天的九阳,她是那么弱小无助。在亲情面前,他们的感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且小姑娘现在还很小,她才回归学校半年。很多事情不是想得那么简单,如果他们选择在一起,那现在会是最好的时机吗?
严凛知道,这不是。这种时候连好都搭不上边,他们的感情只会沦为冲动的产物。爱不是冲动、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爱应该是恒久忍耐。
如果小姑娘是因为酒精发了疯,那自己也要和她一块发疯吗?严凛设想了无数种后果,他也知道一旦拒绝小姑娘,那两人的关系可能会变得糟糕。
为什么感情的抉择要变得这么难?明明两情相悦是如此的难得。严凛想起曾在网上看到的一段话。
“遇到双向奔赴的爱情真的是一种恩赐,会让自己整个人都会变得柔软起来。以前也总说要爱自己,要自信,但其实光靠这样说是很难有底气的,只有真正的被爱着,被念着,被保护着,才让自己变得慢慢勇敢和自信,开始觉得这世界真的还蛮可爱。”
是的,从遇到小姑娘开始,他才真正懂得什么是牵挂什么是爱情。他对她的感情不比她少,所以更长久的痛苦理应他受。
爱一个人不在乎天长地久,爱一个人最先学会的事情是放手。
严凛在楼梯间坐了一夜,然后给小姑娘发了很长的一段话。字字违心段段绝望,严凛的心随着每一个字的发出在不断地滴血。
第二天一早,路九阳就被手臂传来的酸痛给痛醒。她醒来时发现手臂抬不起来,脖子也不能向后扭。
她看着地上还在睡着的三个人,拿起昨晚她们几个喝过的酒。不应该啊,也不是假酒,怎么会喝得这么晕呢?
她醒来后特别口渴,走到饮水机前喝了几口水。头痛地像撕裂一般,她静静地开始回忆昨晚的事情。
她们喝嗨了之后就开始谈天说地,然后呢。后来她们睡着了,自己去阳台打电话。可她打给谁了呢?对!她打给了严凛。
完了,看来昨晚还是说了一些不该说的事情。路九阳开始后悔酒壮怂人胆的俗语,清醒后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她后来去阳台吹了一会风儿,慢慢隐约地回忆起昨晚的话。到底还是和严凛告白了,印象里严凛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
所以严凛是什么态度呢?她现在开始害怕,不敢看手机的消息。可是手机就在那里,她越不敢看就越吸引着她的目光。
路九阳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她想知道严凛的回答。当她颤抖地打开手机看到严凛发来的消息,她的心开始一点一点地坠入地狱。
“九阳,电影院的误会,对不起。我应该控制好自己的行为和动作。很感谢你曾经把我当做哥哥,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我永远都会做你的倾听者,不管是在黑暗时刻还是在任何时候。我不知道你遇见我是在我们相遇以前,听你讲我们认识以前的故事,我开始相信人和人之间是真的存在缘分的。”
“可是有缘分不代表一定是爱情,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今年22岁,你今年17岁,我们之间相差得太多了。”
“爱不是冲动,关于爱情方面我也有很多问题不懂。但是作为你的哥哥,我相信你在成年后会遇到更好的人。”
严凛给路九阳发了很多条消息,归根结底的意思就是拒绝路九阳的表白。路九阳没有想到严凛对她原来是兄妹的感情。
那一切看似暧昧的举动都解释得清了,毕竟在外人眼里严凛和王慕苏同样登对。原来自己一腔孤勇的爱意不过是单相思。
路九阳明白严凛表达的意思后开始痛得撕心裂肺,原来一切都是自己臆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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