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公主殿下》第41章 易经洗髓 上

    “怎么,遇到一个情字,便让你失了理智了?”
    河边已然被夕阳的颜色染成了橘色,东边渐渐暗下去了。
    寒酥立在河边,揭开了面前的纱,转身看着他问道:“如果我刚才杀了哪个女人,是不是显得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你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夏侯燕不回答,看着夕阳最后一点余晖被黑暗吞没殆尽。寒酥瞧着远处牧柒城的车架远去,仿佛远远的还能听到里头的欢声笑语。
    寒酥继续道:“比起轻飘飘的关切,软绵绵的问候,以及锦缎上添加的花朵。我更看重,能牢牢抓在手里,实实在在的东西。”
    夏侯燕瞧着她看着远去的车架,解下那枚斗笠。东方的圆月,已经渐渐的升起。
    “你想要什么?”
    寒酥仰起头,闭上双目,斗笠掉在地上。她睁开双目,看着眼前这个无双容颜的人,反问道:“那你呢?你又想要什么?”
    这一次,她没有后退反而向前了一步。汇聚了内力在手掌上,往正东方向推了一掌,树叶摇动,暗地里人影退了一点:“我日日夜夜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眼睛看着,我实在厌恶透了这种感觉,叫你的人退下。”
    夏侯燕挥了挥手,暗地里的影子们散去了好些。
    寒酥走动了几步,走到了他的后面。
    “昨夜今夜不过十二个时程,你便从要杀了我到带我来见他与别的女子相会。不觉得太蹊跷了么?那些菜,还有今日你在御花园与我的相遇,乃至于昨夜,若是你想杀我,我也未必躲得过去?我很好奇,你做了这么多是考验我?那么现在呢?”
    夏侯燕拍了拍掌道:“你很聪明,比本王预想的还要聪明。”
    寒酥道:“皇城半载,从来没有人敢透露半个关于你的字?我猜想,或许是因为你曾经在皇城里留下过极为残酷的过往,以至于竟不敢有人,或者说曾经说过什么的,都消失了?”
    夏侯燕修长的手指托住她的下巴:“怎么,不怕本王杀了你么?”
    寒酥推开他的手道:“你不会?”
    夜幕已经沉了下去,山野之间唯有月华细微的光照耀着两人。
    她道:“我想,你需要一个能打破平衡的棋子?”
    夏侯燕反问道:“什么平衡?”
    寒酥瞧着他,目光坚定道:“势力的平衡?牧柒城,多少也有这个念头。常山公主萧秋水当年死得太突然,我想,她一定留下了什么足以影响后世格局的东西,以至于各方势力蛰伏多年,要我全村百口与皇帝陪葬。便是我在皇城,出现了许多人和事。这看起来,好像很久远了呢?”
    夏侯燕道:“你说对了一半?除了萧秋水未被剪除的势力,还有一些查不到的。那么本王要打破什么平衡呢?”
    寒酥并未继续回答,只是问道:“她当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影响后世十几年?”
    夏侯燕道:“一个很可怜的人,一个不断用不世功业证明自己的可怜人。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能让三军诚服,江湖归一。自然,这里头少不了背后的人推波助澜,可是却将一切的力量都推到了她一个人身上。”
    寒酥笑了一会子道:“我想也的确是这样,蒙澜,皇族,还有一些由着这些人带来的势力。最后将她推入了深渊?而蒙澜,却是头一个打着为国的名义抛弃她的。”
    夏侯燕道:“这个国家,看起来越发的好了。可是地方与皇权,北上与南下,内廷与外戚,朝堂与江湖,维持着一种妙不可言的平衡?本王不喜欢这种平衡。就像你在皇宫里,左右逢源,承上启下的掌握着很多不可告人,这个平衡让你暂时安然无恙。若是那一方失去了平横呢?比如皇帝不在信任你,皇后必定会奉承圣意,宫中上下怕你吐露许多,会不会容许你继续活着?”
    聂寒酥道:“不错,且我也不知道能够维持陛下的信任到何时?”
    夏侯燕道:“那你苦心孤诣机关算尽,又是为了什么?拿着滔天的功劳,却囿于后宫?”
    寒酥道:“我想查清楚杀害我全村上下的背后主谋,更想查清楚蒙澜当年殒命的真相。”
    “血债血偿么?”
    她摇摇头道:“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那么关于我的身世,王爷又查清楚了多少?找我的人太多,一个也不可信。”
    夏侯燕道:“本王所知的,十七年前,征西大将军蒙澜曾有一子。看起来,的确很像是送到了江南的某个村子。皇帝也的确在多年前到过哪里?至于那个孩子的母亲是不是箫秋水,竟然无可知,也许是,也许不是?”
    连天下人都骗过去了,却未能骗过眼前的人,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莫非是蒙澜的人么?否则,怎么会将许多事查探的这么清楚。
    她不再多想,只想慢慢求证。于是便不再继续纠缠,只道:“你要我怎么去打破现在的平衡?”
    夏侯燕道:“那要看你想要什么?”
    寒酥道:“我想要权力,不是这种仰人鼻息,八面玲珑才能获得的短暂安全的威慑?”
    夏侯燕想起了很久以前,那时候自己还只是一个孩子,还没有被送入皇宫,没有进入那个地狱般的地方。曾经有一个女人,站在高处说过的一句:“我想要那张龙椅上,坐的人是朕?”
    他道:“骨子里的渴望是不会改变的,无论怎样去隐藏。事实便是事实,不可能会被篡改。”
    这是的聂寒酥身上透出某种诡异的神色,那是一种可以隐藏了很久却终于流露出一点的,对于权力的渴求。有什么东西在暗夜里苏醒了,像一头窥视的兽。
    地狱里的兽,无论沉睡多久,都会有醒来的一刻。无论睡着的时候,显得多么的温顺乖巧,都会在某一刻展露出獠牙。吞噬着九幽之下的魂。
    远处一方舟漂了过来,舟上两枚狭小的灯笼,让人见了如见渡冥河的船。
    “王爷还没有告诉我,你想要的究竟又是什么?”
    他走在船边,对她伸出手道:“你以后会知道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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