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侯》第三百五十四章 落幕

    战靴微微点下地面。
    虚空中立见一道金色的雷霆闪耀，修长的身影出现在王禀言逃跑的路上。
    “滚开！”
    虚无的空间里好似倏然间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兽吼。
    旋即便见一只粗壮的兽臂从李昭面前的虚空探了出来，雪白的兽毛在凛冽的风中肆意摇摆吹动，只是这只兽臂方一出现就带李昭带来了难以形容的压迫感。
    瞳孔里，粗壮的手臂上突起虬结的肌肉，那一条条暴露的紫黑色青筋简直犹如极为夸张的巨蟒，彰显出剧烈的力量感。
    毫无疑问，这是王禀言最强力的一张底牌。
    因为可以十分清楚地看见他发动这张底牌并不轻松，王禀言的嘴角留下了一丝血液，但他没有再去理会李昭，区区合一境是不可能挡下这一招的！
    身后是呼啸的恶风席卷而来，王禀言的头皮有些发凉，他能感觉到一股巨大无比的恶意，张开了猩红的竖瞳，张开了犹如深渊巨口朝着他吞噬下来。
    没错，
    现在南阳县的情况，姜羽肯定是知道的，李羡既然能够感应到有目光在窥探，那么王禀言自然也能够感知到，甚至感知得还要清楚。
    这个剧本已经被演烂了，他这个配角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还反而成了反效果，正如李羡所说，姜羽是不会放过他，他必须跑！
    必须跑！
    这般想着，王禀言的速度又猛然快上了一大截。
    他的身前倏然间出现了一道由雪花拼接而成的镜子，镜面缓缓荡开层层波纹，显露出里面的景色，一片空旷无际的原野。
    ‘成功了！’
    王禀言疾驰的身影简直变成了一线极为模糊的黑线，连风跟空气都跟不上他的速度，甚至就连李羡在后面狂奔的气息都有点被拉开的意思。
    只要钻过这面镜子，他就离开这里了。
    忽然。
    虚空里好似有水滴落下的声音。
    滴答~
    王禀言眼角的余光看见一抹耀眼的金光铺散开来，不到万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宛如铺天盖地般笼罩了方圆几里的位置。
    就在他的脚下，金光显露出九宫八卦的图案。
    太快了，快到了王禀言都没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间，他竟然又回到了县衙的位置。
    废墟之上，王禀言直恨得咬牙切齿，微微抬眸，目光看向了远处那一枚正停滞在半空中的雪镜子，就差一点，就只要给他零点几秒的时间就够了，他就可以离开了这里。
    忽然。
    王禀言似有所感地低头看向前方五米处的地面，那里淡薄却又异常明显的阵纹正散发着柔和的金光，他现在就站在九宫当中。
    以王禀言丰富的武道知识可以轻而易举地判断出，这个不知名的阵法只能起到一次的作用，现在留存下来的只不过是个样子货。
    但他的注意力却并不在这上面，那如鹰隼般眸子直直看向了一处乱石堆里，那里遍布了大大小小的碎石，而在这碎石的缝隙里，有几支正在燃烧的香，其上青烟寥寥，只不过因为烟雾太过淡薄，反而是刚刚冒出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意识地，王禀言微微耸动了一下鼻翼，旋即脸色蓦然变得极为难看，阴沉的眸子里闪烁着深沉阴暗的怒火。
    ’狗崽子！‘他心里怒骂道。
    可恶，可恶！
    竟然是诅咒？
    那个小鬼怎么会懂得施展诅咒的？
    旋即便见王禀言眼角充满了血丝，他鼓动身体里血液、炁，下一秒嘴巴微微张开，一大口带着雪花般寒冷气息的血液被他吐了出来。
    随着这一口血液被吐出来，他的脑子瞬间为之清明，那些被忽视的细节，重新涌上了心头，种种的一幕彷如在视网膜上一掠而过。
    就好像慢速行驶的火车倏然间加上了引擎，速度极其之快。
    怎么说呢。
    这种感觉用更具体的话来讲，就是从一根筋的莽汉终于变回了心思狡诈的那位王县尊。
    其实这几根香，李昭早就在先前的时候就布下了，算是提前好几步的暗手，为的就是可以与李羡打个配合，其本质来说既不是毒药也不是迷药，而是正如王禀言所说是一个诅咒。
    但并不是会对人会进行杀伤的诅咒，只是让你的脑子、思维运转的速度变慢，考虑一件事情的时候往往会忽略更多细节的部分！
    这种无伤大雅的诅咒，若是放在平时估计以王禀言的感知能力第一时间就能够察觉的到，可是眼下的连番激动，这种压根就没有一丁点威胁性的诅咒自然不会被他感应到。
    且最重要的效果只是让他思维运转的速度微微变慢点，比如忽视掉姜羽即将要来的信息，这样一来李羡给他带来的压迫和攻击节奏越发紧密，他就会下意识地忽略掉更多的细节。
    滴水石穿，便是这样的道理。
    以至于后来，他的脑子里已经陷入了一种固定的思维，那就是先解决掉李羡完全可以来得及逃走或者处理掉其余的事情。
    事实上这种诅咒并不是单独的，而是范围的。
    就连李羡也中招了，他屠戮白家那些兵卒的时候就是如此，明明可以用炁作为更好的杀伤方式，偏偏选择用单纯的肉身力量。
    另一方面，那些白家兵卒们也是如此，面对李羡这般的肆意杀戮，还能前赴后继的前去送死，除了上述的原因之外。
    说白了就是恐惧、惶恐、害怕等一系列的负面情绪影响下，再加上羊群效应，争先恐后地上前送死，而后也是达到了一个临界线之后才彻底崩溃的。
    这种诅咒用的好就是神来之笔，用不好那就是一点用都没有。而且也不能分别敌我，完全是大范围的降智诅咒。
    就在这一瞬间，远处轰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只见那只雪白兽毛的粗壮手臂狠狠捏住了李昭的身子，旋即狠狠一拧，血肉爆炸开来。
    俄而，但见那只粗壮的兽臂缓缓收了回去。
    王禀言瞳孔里的欣喜还未来得及升起，旋即就变得惊怒交加起来，嘴里立即飙射一连串问候李昭家人的粗鲁骂声。
    远处，李昭似乎因为发动阵法的缘故来不及躲避这只兽臂的攻击，被其硬生生攥在偌大的掌心里旋即狠狠捏碎。
    只是让王禀言惊怒的一幕顿时发生在他的眼前，那些散落在地面上的头颅、残肢发生了一些诡异的变化。
    鲜红的血肉从伤口的边缘开始一点点变成纯白的色泽，只是眨眼的工夫散落在一地的残肢断骸全部变成了类似草木般的软体植物。
    与此同时，距离‘尸体’右侧五十米的位置，虚空荡起了层层涟漪，一只修长的手臂从里探了出来，旋即李昭整个人从里面跄踉着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除了心神之力有过多的消耗，其他方面倒没有太大损伤，只是一直以来保存下来的底牌可谓是消耗殆尽。
    相比较于李昭的心疼，王禀言的真实感受就是愤怒到不能自己，牙齿恨得嘎吱作响，瞳孔的深处一朵冰霜凝结成的雪花正缓缓转过，冰蓝色的光芒一闪，便见乱石堆里的那几根细香倏然间从尾部蔓延出冰霜来，只是一瞬间的工夫便被彻底的侵蚀殆尽。
    只是下一幕的发生更让王禀言眼眶充血。
    但见那几根被蚕食掉的细香，从消失的位置上缓缓升起了一股袅袅青烟，这股青烟在一股极为神秘的力量下摇曳间变成了一只松鼠的模样。
    它环顾间看见了矗立在一旁的王禀言，烟雾形成的脸上露出极为人性化的表情，眨了眨眼睛，旋即对着王禀言露出了鬼脸。
    嘭！
    两道沉闷的声响同时响起。
    青烟所化的松鼠被一股无形的心神之力击溃，瞬间消失在半空中，而另外一道沉闷的声响来自远处。
    倏然间。
    一道高壮的身影卷着风雷来到了王禀言的身前，冷硬的面容在他的眼前越来越清晰，长刀一扬，直直劈向他。
    刀身上裹挟着压缩至极致的戾焰，内敛而威力巨大，冰冷却又炙热的杀意碾压着王禀言的神经，让他忍不住大吼出声：“我要杀了你们！”
    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雪甲巨将，足有四丈高。
    “死！”
    非常沉闷的声音从那个巨将嘴里发了出来，他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挥舞着偌大的拳头直直砸向李羡的刀锋。
    看似出现和挥拳的时间比较慢，但是却偏偏后发先至，反而提前一步轰在了李羡的长刀上。
    嘭的一声巨响。
    李羡忍不住倒退几步，手里的长刀攥得越紧了起来，眸子微微眯起，直直盯向眼前这个堪称是巨大的冰甲巨将，全身泛起淡蓝色的寒气，看不清面容，唯有那一双冰蓝色的瞳孔异常明显。
    只是这一瞬间，李羡周围足有五十米的距离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由雪花构成的兵卒，浑身上下迸发出幽暗的深蓝气息。
    刹那间的工夫，这些冰俑迈起沉重却有灵巧的步伐，移动间隐隐构成了一个巧妙的阵型，最明显的就是他们身上淡蓝色的冰霜气息开始逐渐顶掉李昭布下的阵法。
    ‘有趣！’
    李羡心里不由想到。
    王禀言的底牌确实有点意思，与李昭布下的阵法有着颇为明显的区别，小昭是正儿八经的九宫八卦，暗藏着道家阴阳。
    可这位王县尊布下的阵纹有点像魔法般的六芒星，来自冰俑身上的冰霜气息便是构成了这般的模样，但是有着很明显的不同，那就是里面还蕴藏着一定的五行八卦。
    尤其水位的比列尤为最重。
    最明显的就是周遭的温度下降到一个极致的冰点，虽然李羡并不知道现在身边的温度到底是几度，但是毫无疑问肯定要超过零下好几百。
    因为过于寒冷，戾焰张牙舞爪着从裸露着胸膛上滚了出来，可见眼下的温度是多么的寒冷。
    ‘想要拉着我一起死吗？’
    李羡的嘴角缓缓露出一丝讽色，环顾四周，王禀言的身影消失不见，按照眼下这种情况的发展，一般来说这位王县尊应该是趁此时机赶紧跑路。
    但是他没有，
    是的，没有！
    他能感觉到一股极强烈的杀意笼罩在他的周身，杀意里面的恨意简直恨不得将他给生吞活剥。
    不过有趣的是，李羡此刻能明白王禀言的选择，无奈的选择，无奈后的狂怒，他确实跑不了，死也肯定是必死无疑。
    他的选择就是先杀死李羡。
    说实话，这种选择李羡能够理解。
    方才姜羽等人的目光就已经注视过来了，这就说明离战场的位置并不遥远，而且就算怎么放缓脚步，这时候也应该在战场边缘了。
    以他们这种实力，这点距离，不过眨眼间就能抵达的事情。
    按理来说，李羡觉得王禀言还会做点什么其他的事情，毫无疑问，这里能够杀他的并不是李羡，李羡的底牌尽出，能够单独杀死王禀言的机会并不大，对方的底牌还有，且并没有到全力的意思。
    以他的实力配合李昭的谋划可以在短时间拖住王禀言，已然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里。
    眼下的局面无非就是以阳谋大势强力压制王禀言罢了，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最后结局无非只有一种罢了。
    李羡好奇的是……
    他会不会选择玉石俱焚的方式与他搏命，还是说心里还有其他的谋划？
    极短暂的思绪如电闪般掠过，只是在这短短一刹那的工夫里，那些数不清的冰俑开始朝着李羡的位置以极快的速度碾压过来。
    李羡提起长刀，猩红的光点在瞳孔里起伏不定，身型一动，直接撞进了这些冰俑里。
    哗啦一声。
    密密麻麻的长矛举了起来朝着李羡高壮魁梧的身影刺了下去，毫不在意自己身前的同伴也在攻击的距离之内。
    不过想必他们也不会在意这些。
    只是短暂的刹那工夫，李羡的身影便已经逼近最近的一名冰俑，可以非常清楚地看见他们脸上的面容，有意思的是每一个面容都很清晰，而且各不一样。
    旋即长刀迸发出压缩到极致的戾焰，光是看其外表都能感受到里面炙热的温度，自左从右斩出一道炽热的弯月。
    倏然间。
    弯月猛然爆发开来，滔天的戾焰如浪潮般往四面八方吞噬而去。
    只是这些冰俑体外的冰霜气息确实夸张，而且李羡也尝到了自己陷入一个阵法里的一种身不由己的无奈感。
    爆发出来的戾焰看似对这些冰俑造成了很大的杀伤，但仅仅只是看似罢了，通过心神之力的练习，李羡能感觉到那些戾焰似乎被脚下的冰寒阵纹硬生生所吸收。
    最直观的便是就是那些被斩成两半的冰俑，他们的身上忽地冒出了一股极强盛的冰寒气息，只是一瞬间便盖住了正在燃烧的戾焰，旋即又恢复如初。
    至于滚落在地上的冰屑与‘残肢’都在抖动间又变成了新的冰俑。
    只是眨眼的工夫，周围的冰俑又多上了一倍有余，这时候的李羡大抵上能够体会到当时王禀言被李昭困在雷狱里的感受了。
    说时迟，那时快。
    长刀抵进冰俑的身体里面，旋即往右狠狠一横拉，冰冷而又坚硬的躯体轰隆的延绵撞成一片。
    李羡的身体彻底活动开来，血液在身体里如江河般剧烈奔涌，筋骨发出宛如雷鸣般的声响，左手握紧成拳，身子挺直，裹挟着呼啸的罡风狠狠往下砸去！
    无匹的巨力挤压着空气，爆发出渗人的尖啸，冰霜化作的的身躯顿时分崩离析，数不清的碎块往四周砸去。
    毁灭掉一大片，又有一大片的冰俑蜂窝而上。
    冲天的戾焰爆发出来，又很快被阵法给强压下去，每当这个时候李羡隐隐能够王禀言隐匿的位置，只可惜对方打定了主意要一击必杀。
    每当李羡有所察觉的时候，他的气息就会与整个阵法融为一体，再次寻找到合适的机会。
    李羡被困在这里了。
    飞都飞不出去，这个阵法应该是以王禀言为枢纽进行运转的，这些冰俑又是王禀言的炁所演化出来的，但又夹杂着点其他的东西。
    李羡还时不时地能够看见最外围的地方有耀眼的金色雷霆乍现，但是这里的冰俑却是越来越多，也不知王禀言使了个什么法子。
    不断有持盾、持矛的冰俑冲上来，又化为碎块滚落在地上，紧接着便在冰冷的森寒气息在又分为了一个个特殊的个体，继续冲了过来。
    若是从高空俯瞰而下的话，就能发现似有成千上万的冰俑撞击着一抹漆黑的锋线，疯狂的撞击着，捍卫不死，火焰与冰霜交织着。
    有时候又会轰然听到一道宛若雷鸣般的剧烈闷响，整个方圆百米被冲击波横扫一空，碎裂的冰躯洒落一地。
    一道漆黑的影子又隐匿于冰霜下。
    “呼——”
    李羡反手劈掉十几个冰俑的身躯，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他的眸子左右一扫，冰俑的数量丝毫不见减少，但是质量上却是越来越差了。
    打到现在，就算以王禀言的实力，再没有特殊渠道补充的情况下，终于力有未逮。
    这期间两人互相交手过好几次，都是一触即分。
    这位王县尊似乎特意在等某个人主动过来，另一边对李羡的攻击也越发凌厉起来，打到现在，他对李羡的战斗风格也有几分清楚的认知，打法也越来越有针对性。
    ‘还真是有点麻烦呀！’
    李羡心里忽然想到。
    说实话这般的打斗很是无聊，王禀言现在反而给他来了一个无赖打法，就是这么跟他耗下去，一直耗他露出破绽。
    只不过眼下破局的关键并不在他。
    思绪戛然而止。
    下一刻，冰蓝色的‘浪潮’轰然见撞了上来。
    泛着森寒气息的枪头刺了过来，李羡反手劈开，旋即头顶的上空忽地出现了一团巨大无比的戾焰，硬生生砸了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王禀言的袭击再次到来。
    他的瞳孔里闪烁狠辣的神光，就好像一只穷途末路的孤狼，正等待着审判，他手里的长剑不翼而飞。
    王禀言忽地出现在李羡身后五米的位置，整个人身影呈半透明的色彩，浑身上下泛起如白雾般的雪花，他伸出右手，食指的指尖上有一抹璀璨的寒光冉冉升起。
    一根极细却极长的寒针出现在他的手里，旋即便见他直直点向李羡的后脑。
    他出手的时机恰好选择在，李羡心念一动选择催动戾焰的时候，把握住了可以说是稍纵即逝的时机。
    李羡好似没有反应过来一般，王禀言眼中的狠辣越发阴戾，隐有快意的神色在其内起伏。
    那一道寒针离李羡的后脑越来越近，甚至已紧贴着头皮的时候。
    忽然。
    一道结实有力的大手握住了王禀言的右手。
    正主终于出现了。
    一个带着恶鬼面具，身高足有一米九的男人出现在了李羡的身后，他的眼神很是冷漠，直勾勾看着王禀言，没有丝毫的言语。
    而王禀言瞳孔里忽地闪起了极致的癫狂。
    当下姜羽鬼面下的眉头蓦然皱起。
    旋即便见整个冰蓝色的阵法大放光华，一股致命的威胁，一股死亡的感觉忽地出现在了脖颈上。
    这个时候，李羡的戾焰狠狠砸下，荡清了周围五十米以内的冰俑，周围的空间瞬间变得干净起来。
    他好似刚刚意识到自己被偷袭了，可眼角的余光看见脚下的阵法出现了异常，连忙身影一动，竟闪烁间离开数百米的距离。
    而这个时候，冰俑没有继续复活。
    只是诡异间的天旋地转，李羡又出现在了原地。
    “你们都要死！”
    王禀言狰狞的面孔形如恶鬼，他这个时候的打算一目了然了，兔子逼急了还咬人，何况王禀言这么一个造化境的强者。
    他知道自己死定了，他也接受不了一辈子东躲西藏的命运。
    那么作为这一切的主导，李羡跟姜羽成为了他玉石俱焚的报复对象，看似愚蠢，但看眼下阵法爆发出的能量以及波动。
    似乎他的底牌，有这样的能力做到这一切。
    脚下的冰蓝色阵法忽地大放光华，周围数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