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谋案》第266章 心有沟壑

    此次春闱与阮昊轩三人并无关系,故而除了刚得知谢瑾澜担任考官之时,他们心中掀起了些许波澜,之后就该吃吃该喝喝。
    而对于那些参加科考的考生,却无异于当头棒喝。
    有些心理素质差的,甚至当场就昏厥了过去。
    让这京城纨绔之首担任此次春闱的考官,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羞辱!
    更有甚着,竟是在心里暗暗骂起了庆和帝昏君。
    自然,有人忧愁就有人欢喜。
    那些只有半肚子墨水,乡试名次排在最末的考生,心中竟是平添了几分自信。
    这么个对吃喝玩乐尤为擅长的纨绔,能看出他们所写文章的优劣吗?若是因此误打误撞通过了会试,就算殿试时名落孙山,那也是将来值得拿出来吹嘘的事!
    而那些朝臣,想的则是更多。他们皆在猜测庆和帝此举的用意。
    是想让谢瑾澜在此次春闱中挂个名,日后好借机行赏?
    还是故意有此一举,意在考验考生们的心里承受能力如何?
    亦或是谢瑾澜此人当真有不曾显露的才能?
    ......
    无论何种猜测,朝臣们皆未觉得庆和帝把此春闱当成儿戏。比起那些考生,他们对庆和帝的了解要更深一些。
    虽说帝心难测,但庆和帝绝非那等任人唯亲,任意妄为之辈。
    京中不少人知道谢瑾澜曾在万松书院就读过,故而这天晚上,不少朝臣暗中派了府中机灵又值得信任的小厮,悄悄前去万松书院打探。
    但打探出来的消息皆是大同小异。书院中没有一个夫子认为谢瑾澜当初在书院是故意藏拙。
    就连院长,虽说喜欢他那机灵劲儿,但在才华这一点,他也实在夸不出口。
    与谢瑾澜一同被拘在皇宫一处宽敞的书房内出试题的五名副考官,他们本就是因为清廉,不结党营私才会被庆和帝选中。
    此刻见谢瑾澜不仅成为此次春闱的考官,更是在他们之上的主考官,面对谢瑾澜时自是不满,就差把‘不待见’这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无奈庆和帝只是让人把他们几人带到了此处,高公公说明了此次考官谁主谁副之后,不等他们有所反应,当即就离去了。
    他们想让守在门外的锦衣卫替他们给圣上带个话,或是带他们去面见圣上,锦衣卫都只是面无表情地道:
    “圣上交代,我等不得擅离职守,否则军法处置。大人们若是有事面见圣上,需等此次春闱过后。”
    几次之后,五位副考官选择了硬闯。
    但他们岂是锦衣卫的对手?
    这前脚刚跨出门,衣领就被人提溜了起来。不过眨眼间就整个人都站在了紧闭的书房内。
    守在门外的锦衣卫声线毫无起伏道:“圣上交代,若是大人们硬闯,三次之后,取消此次考官之职。”
    五位副考官这才消停下来,开始商量着此次考题。
    要知道,参与科考之人,当届科举的考官们,算是他们的半个老师。
    虽说他们为官清廉,但也不是无欲无求的,若是能与将来的国之栋梁有些关系,也是极好的。
    故而他们五人中,没有一人想要失去这个机会。
    一旁的谢瑾澜见五人聚在一处讨论的热火朝天,一副明显故意无视他的模样,他也不在意。反正他的目的并不在此。
    想要找出那些与秦修有联系的考生,与试题并无关系。只需从答题的观点,阐述方式这些地方入手,定然能找出得秦修赏识重用之人。
    五人虽是在讨论,但余光却一直注意着谢瑾澜的一举一动。见他对他们此举不但毫无恼怒之意,更是漫步闲庭般四下打量着书房,心中对他不由得高看了一眼:莫非此人当真心有沟壑?
    五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想让谢瑾澜参与进来的意动。
    但就在此刻,谢瑾澜取下书架的一本书籍,待他们看清那只是一本食谱之后,顿时就在心底暗暗地摇了摇头:
    纨绔果然就是纨绔,这等时候还在想着那些吃吃喝喝。
    在五人看不到的角度,谢瑾澜的嘴角轻轻勾了勾。
    ......
    却说谢府这边,自从谢瑾澜被传召入宫之后,许氏这提着的心就没放下来过。
    虽说她儿子如今是成了皇帝的外甥女婿,今晚被传召进宫八成也是因为此次春闱担任考官这等事。
    但就是这考官一职来的莫名其妙,她才会如此担忧。
    母不嫌儿丑。
    她平日里虽说表面上对自家儿子各种嫌弃,但在心里,她一直觉得他是顶好的。
    但在诗书这一方面,就算她不想承认,自家儿子跟京中那些才子也是完全没法比的。
    许氏实在是怕庆和帝在布什么局,生怕自家儿子身处其中会有危险。
    左思右想之下,一个时辰之后,许氏决定去东阳院一趟。
    或许,儿媳妇会知道些什么。
    至于前几日得了庆和帝承诺来谢府入住的项鑫元,则是在谢瑾澜被传召入宫后,就被阮叶蓁暂时打发回项府了。
    既然他当初来谢府做客的理由,是想与谢瑾澜探讨当初临安县的那两桩命案,那近几日谢瑾澜不在府上,她用这个理由让人离开,也并无不可。
    再者说,她公公谢文彦整日里早出晚归的,谢瑾澜不在府上,府中就剩她与婆婆许氏两个弱女子,她在这时客气的请人离府,乃是无可厚非之举。
    项鑫元自是不想离开,但他也知道此刻自己没有留下的理由。带来的行李尚留在客房中,面上温文尔雅朝前来传话的如诗道:
    “在下多有叨扰,不知郡主与谢夫人现在何处,在下这就去想二位辞行。”
    如诗俯身一礼,恭敬中带着些许疏离:“项公子,我家郡主事先交代了,总归公子不日就会再次登门,就不必如此麻烦了。”
    项鑫元掩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面上却是笑得温和:“郡主所言甚是,在下这就离去,免得扰了郡主与谢夫人的清静。”
    如诗淡笑:“项公子一路走好。”
    却是没有半个字眼否认他后面的那句话。
    项鑫元身后的小厮闻言,轻轻皱了皱眉头:这丫环说的这话,听着不像是什么好话,却也着实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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