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火球越来越亮,最后变成万道光芒照耀着神农山森林。
曲云用一把绿色的梳子梳完头发。坐在山顶的一块裸露的大石头上。
曲云怔怔地望着天边那轮红日,眼里弥漫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光彩。
曲云看了一眼天边的朝霞道:“记得很小的时候,也记不清楚是多大了。那时我一直被关在一间小黑屋里。”
“房间里有一个很小的窗户,那时候我最期待的就是,金色的阳光爬上我那小小的窗户。”
“我记得那是一个大冬天,温度零下十几摄氏度,我正爬在窗台上等待着新的阳光。”
“铁门,被人打开了。”
“我被带了出去。一个戴眼镜的阿姨领着我爬上山顶。”
“阿姨说,我平时看见的不是真正的阳光,今天,她要带我去看一次真正的日出。”
“我平生第一次换上新衣服,我记得那是一件白色的裙子。非常漂亮,至少我很喜欢。”
“我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因为那天的早餐,很意外地多了两颗蛋。”
“阿姨带着我上了山顶,虽然我被冷得瑟瑟发抖。不过,阿姨说没有关系,你身体流淌的血液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我问为什么?阿姨没有回答,就说我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我身上基因要比别人优秀得多。”
“我似懂非懂,但是那天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因为我看见了一轮美丽的日出。”
“就更今天的日出差不多。”
曲云突然停下了,她拿出两根彩色的棒棒糖。递一根给苏盛。
苏盛接过棒棒糖,看着曲云剥掉糖的包衣,然慢慢放进嘴里。
曲云瞅了一眼苏盛:“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棒棒糖吗?”
苏盛摇摇头。
“小时候,我得到最好的奖励,就是棒棒糖了。他们说乖孩子才会有糖吃。”
“他们是谁?”
“一群疯子,神经病。自称为科学家的人。”
苏盛剥掉糖的包衣,然后将棒棒糖放进嘴里,坐在曲云的旁边,望着远方的红日发呆。
“零下十几摄氏度,而我穿着白色的裙子,那个阿姨穿着羽绒服还冷的瑟瑟发抖。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
曲云脸上带着不屑的微笑道:
“我知道有很多小孩被送进来,然后莫名其妙死去,只有我最后活了下来。”
“我是唯一一个生物体实验活下来的人。”
曲云再次停了下来。
“曲老师,你说你其实是……”
曲云点点头道:
“我就是个实验品,不知道自己出生在何时何地,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谁。”
“这听上去是不是很傻?”
“但,这就是事实。”
“小时候,我没有一个玩伴。只有那个老阿姨送给我的布偶。那个布偶我一直随身带着。”
“从我记事开始,我每隔几天就要被抽血,然后他们又会给我注射蓝色的药水。”
“有时候会疼得真想一死了之。”
“可时间久了,我也就慢慢习惯了,慢慢变得坚强起来。”
曲云的话,听得苏盛心里有些不好受。
苏盛虽然在十五岁那年,爸妈离开了,但是不至于悲惨到这种地步。
曲云是受过多少这样非人的折磨。
这就很好理解,为什么曲云能在铁箱子里呆那么长的时间。
“曲老师其实,我觉得你蛮厉害的。”
曲云发自内心一笑道:“真的吗?”
苏盛点点头。
突然,曲云的脸色变了。她示意苏盛不要说话。
苏盛也察觉到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那里的树叶有微微的骚动。
虽说在正常人看起来,那只不过是微风轻轻的掠过树叶发出的声音。但苏盛注意到如果是风的话,不会这么响。
也许,那里藏着一只猛兽也不一定。
曲云很快消失不见了。
苏盛刚回过头,就见曲云回来了。
曲云带回来一个人。
苏盛仔细一看,原来这人就是莉莉。
苏盛看了一眼莉莉道:
“怎么会是你?”
莉莉很聪明,她装着很委屈的样子说:“我是来这里方便的。”
曲云冷笑道:“你还真会选地方。”
莉莉瞅了苏盛一眼道:“山下人多,不太方便。”
苏盛笑笑道:“是的,女人不比男人。”
但是苏盛心里却说:“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你确定你不是刘舒平派出来窃取情报的。”
苏盛在心里自语道:“上次在地下城,安清萍曾经告诉我,刘舒平正在跟莉莉说他在寻找02号。要不是今天跟曲老师在一起,我还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既然是你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盛打定主意,走向莉莉身边道:
“莉莉,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莉莉很淡定地瞅着苏盛,宠辱不惊。似乎,她真是来山上方便的。
“我想知道,刘舒平为什么想要打听02号的消息?”
莉莉一愣道:“苏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莉莉,我这是在帮你。如果你不说实话,你觉得你能下山吗?”
莉莉向后退了几步,她眼里闪烁着犹豫不决。
曲云从香烟盒里弹出一根香烟,潇洒地点上。
“苏哥,我和刘舒平都是来帮你的。”
苏盛冷冷笑道:“你真以为我是傻子?”
莉莉便不再说话了。
苏盛绕着莉莉走了一圈,道:
“让我来猜猜,其实你跟刘舒平根本不是情侣关系。你们虽同一间房,却不睡同一张床。”
“你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真相,不让人对你们产生任何怀疑。”
“可是,你们又试图掩盖什么东西呢?”
“一开始,我还真以为你们是来帮助我的。但是地下城发生的事情,不得不让我对你们产生怀疑。”
莉莉脸色看上去有些慌张,但还在试图让自己保持镇定。
她看了一眼一旁正在抽烟的曲云,道:
“因为02号是唯一一个从基地活着出来的人。”
“然后呢?”
“刘舒平的父母是在基地死的,他觉得02号应该知道真相。”
苏盛轻声笑了笑道:
“是为了拿到超级血清吧。我想你们跟着我们的目的,也是为了超级血清。”
“你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我说我是猜的,你会信吗?”
莉莉摇头。
曲云抽完香烟,走到莉莉身旁。她抽出弯月刀道:“让我送你去见阎王吧。”
“不,你不能杀我。”曲云把最后的希望看向苏盛,“我还知道刘舒平的其他目的。”
曲云不耐烦地道:“你再不一次说完,我就让你死得很难看。”
莉莉说:“刘舒平其实最想杀的人是苏盛。”
苏盛顿时愣住了,道:
“为什么?我跟他无冤无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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