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胆!竟然敢自闯我军大营。”
营寨外围,杨任望着那呼啸而来的喊杀声,眼神渐渐冷了下去,心中一股暴虐的杀意…正在扭曲般的攀升。
在杨任身后,此刻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枪林…枪林后方,则是数百张早已上弦的强弓硬弩。
“来晚了吗!”
远处,钟进领着五千兵马来到距离汉中大营不足五十丈的位置,看着眼前早已摆好的架势的汉中军,神色微沉。
眼前这些汉中军的数量,充其量也就只有三四千上下,以汉中大营一万五千左右的兵马,在得知外敌来袭的消息后,怎么可能只派出这点人来?
是去了南门吗?
未曾想…这张永竟然有如此魄力!
思虑之间,钟进忍不住回望了一眼城南的方向,心中暗自为杨韶担忧起来。
“来将何人!为何擅闯我汉中营地。”
看着前方敌军主将迟迟没有动静,杨任忍不住爆喝一声,拔马向前。
“阁下无故攻我长安,这口气却这般理直气壮,到真让人佩服。”
冷笑一声,钟进望着迎面杀来的杨任,也不迟疑…提着手中的长枪便迎了上去。
“杀”
凌厉的刀芒在深夜中与钟进刺来的长枪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在巨大的反冲下…两人均勒马往后退了两步,方才卸掉虎口传来的震荡。
论实力,自然是炼神期的钟进更强一筹。
可…杨任经久沙场二十载,莫种意义上来说…杨任的战斗意识要比钟进更加敏锐。
再者…杨任距离炼神期如今也不过一线之隔,缺少的只是一缕契机。二人之间的差距,远非想象中的那么大。
“你应该就是杨任吧!哼…到要比我想象中更强一些!”
虽没见过杨任,可在钟进的认知里…汉中上下炼罡期的武将也就那么几个,根据面貌、年龄推断,到也很容易得到结果。
“哼!本将也没想到,曹氏随便派出一个阿猫阿狗…竟都是炼神期的!”
看着眼前这位比自己还要年轻许多的曹氏将领,杨任眼底闪过几许郑重。
此时看上去他们两人像是势均力敌,可杨任心中清楚,时间一长…他势必乏力,对面的敌将击败他…说到底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看来要寻个机会退了!”
握着手中的战刀,杨任暗自思量着。
“杀不了张永,取了你的人头…也不错!给本将记清楚,杀你者…钟进也!”
怒吼一声,钟进提着手中的长枪…再次冲了上来。
在长安的这几年…又有谁敢这样讥讽于他?
内心深处,钟进已经给杨任判了死刑!
因为…他要提着杨任的头颅…雪耻,震慑汉中军心。
杨任一死…张永定然独木难支!
届时汉中大军…势必不战而退。
就在钟进、杨任角力之时,杨韶领着大军终于来到距离长安南门不足三里的地方!
不过…杨韶为之变色的是,在他们前方…早就有一支大军在列阵等候着他们的到来。
漆黑的甲胄,仿佛与整个黑夜融合在了一起。
远远望去,便可判断…眼前的敌军,乃是一支少有的精锐之师。
“来将可通姓名?”
朝着魏延、张永微微示意,傅彤拔马而出,横在了双方大军中央。
“弘农杨氏…杨韶!”
看着距离自己不足二十丈的敌军将领,杨韶目光一沉,勒马向前走去。
“弘农杨氏?”
听着杨韶的回答…身处后方的张永不由皱了皱眉,杨韶是谁…他不清楚!
可这并不妨碍他对弘农杨氏…对杨修的理解。
作为大汉顶尖的世家,弘农杨氏的号召力可不一般啊!
这杨氏一族…倒向了曹操吗!
想起远在许都的刘协…张永忍不住嗤笑一声。
袁氏也好!曹氏也好!以往都是大汉的肱骨之臣!
可现在…就连弘农杨氏,也背弃了皇室。
“文长!动手吧!”
转身望向身侧的魏延,张永繁杂的心思渐渐淡了下去。
敌军在兵力上占据上风,要想…阻击眼前的敌军进入长安,防守…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唯有进攻…方可出其不意,打乱敌军的部署,同样…打出定安军的名声。
“呜…呜”
随着魏延拔出腰间战刀,沉重、悠远的号角声响起,而前方的傅彤…在听到号角声的刹那,瞬间撇掉了杨韶,拔马而回。
“定安!”
“威武!!!”
盯着魏延战刀所指的方向,六千定安军顿时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肆意的宣泄着心中沸腾的战意。
他们渴望为自己正名…如今,机会终于到了。
“杀…长安就在眼前,给我凿穿他们!”
看着前方涌来的黑甲,杨韶爆喝一声,带着身后步骑直接迎了上去。
在这黑夜之中…一切阵法都是空谈!
唯有以硬克硬,方是王道。
“御!!!”
在双方大军即将触碰的刹那,定安身后突然涌出了大批举盾的甲士,立盾横在前方…在举盾的空隙间,数不清的长枪正反射着嗜血的光芒。
“冲过去…先入长安者,官升三级!!!”
看着眼前突然冒出的枪林,杨韶神色一变,旋即双腿一蹬战马,借力向后一跃…方才躲开了枪林。
不过杨韶虽脱离险境,可杨韶胯下的那匹良驹…以及冲上前来,站在大军前方来不及止步的兵马,在刹那间被那一杆杆长枪给刺成了蜂窝。
这便是为将者的差距!
杨韶在弘农虽有名号,本人也是炼神期的强者…可往日里所统之兵,不过是杨氏一族篡养的私兵。
如何与魏延这种经历过不知多少次生死战阵的…将者相搏?
“进…”
听着耳间传来的哀嚎声,魏延眼中满是默然,手中战刀一压…六千定安恍若一体,再次向前压去。
定安每进一步…血淋淋的枪头…便会夺取上百,乃至数百曹氏援军的生命。
“避开敌军主力,向两翼扩散…”
在接连退了数丈之后,杨韶心中清楚…这样下去,不用等到他将兵力展开,全军上下便会因为畏敌之情…一溃而散。
到时候别说进入长安,能否逃出汉中军的追杀还是两说。
在杨韶的带领下,上万大军终于分成了两部,开始往定安军左右迂回。
……
长安城,南门。
眺着城外混乱的局面,魏拓、陈昊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何事?
“将军…莫非,莫非是援军到了?”
听着城外震耳欲聋的厮杀声,陈昊有些迟疑的问道。
当然,也只有这个解释…能解释的清眼下的局面。
总好比猜测…是韩遂军或者马腾军和汉中内斗强得多吧!
“应该是援军到了!”
沉默了片刻!
魏拓忍不住来来回回瞧了几次城外局势,方才略带确认的答复道。
“即使援军到了!你我…何不领兵迎接援军入城!”
见到魏拓的想法与自己一致,陈昊顿时激动了起来。
长安城如今是什么情况,他和魏拓都清楚,若是有一支生力军加入…对于长安的局势,将起到极大的缓冲作用。
“眼下局势未明,尚不知来援的兵马能否突破敌军的封锁,这个时候…出城相迎,或许会被汉中军借机冲城,风险太大了!”
虽然陈昊的提议很诱人,但身为一门守将…魏拓自然比陈昊要考虑的更多。
有援军前来,是好事!
但在那之前,他必须优先保证南门无忧。
“这…”
“来人!将此事快马报知府君!”
“不用了!我已经到了!”
伴随着两道轻咳声,只见钟繇带着几名军士走了上来。
“见过府君!!!”
眼前钟繇前来,把守南门的将士精神一振,心中似乎多了些底气。
“府君!”
见到钟繇走过来,魏拓、陈昊当即迎了上去。
“说吧!城外如今是什么情况!”
“府君!城外大概在两刻钟前突然来了一支兵马与汉中军厮杀了起来,我与陈将军判断,当是我军的援军!
不过…因为夜色太暗,判断不出城外的状况,未敢冒然出兵。”
“援军吗?”
听到魏拓的答复,钟繇疲惫的双眼微微一亮,身为三辅掌权之人,钟繇所掌握的消息…自然比魏拓要多得太多。
“即是援军,当是三河和弘农派遣的两万援军,主军者乃是钟进、杨韶…”
“魏拓!”
“末将在!”
沉声回应道,在得到钟繇的肯定后,魏拓自然放下了心中的顾虑。
两万对一万五,单论总体兵力而言,来援的兵马已然稳居上风。
“汝即刻带上两千甲士痛击汉中军后方!迎接钟进、杨韶两位将军入城!”
“府君稍待,末将这就去召集人马!”
朝着钟繇行了一礼,魏拓快步下了城楼。
“陈昊!”
“末将在!”
“你亲自走上一趟,即刻将援军抵达的消息传知三门,稳定军心!”
“末将这就去办!”
……
未过多久,尘封了十数日的长安南门,终于打开了一丝缝隙。
魏拓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两千步甲…在钟繇的注视下向汉中军的腹地,发起了冲击。
远方,乌云徐徐而来,在漆黑的深夜中,这场战斗…开始变得更加让人难以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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