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易儿,是真的蠢笨!以前朕怎么没发现他那么蠢,谁给他的胆子,下毒去谋害慕云轻?!”
烈文帝气得要死。
他对慕家是有所忌惮,但还不足以让他畏惧慕家,要削弱慕家的份上。
且他知道慕家的忠心,对慕家还是多有依仗的。
如若不然,他不会主动定下来南宫易和慕云轻的婚事。
他这么做,原本是想让,自己最得意的儿子,和最有力的忠臣联合,强强联手。
可谁知道南宫易这么不知好歹,且不知轻重!
慕云轻是废物,他不是不知道!
可是,慕云轻是慕家的小姐,慕正廷的心尖子眼珠子,人长得又漂亮,有慕家撑腰,她本人是不是废物,又有什么重要的?
更何况,他只是让南宫易把人娶回去,相敬如宾就好,又不指望南宫易和慕云轻相爱多深。
若南宫易聪明点,就该老老实实的坚持这门婚事,安安分分地迎娶慕云轻过门,把慕云轻当成个泥菩萨或者是花瓶供着就是。
他们还能少了慕云轻一口吃得不成?
只要拉拢了慕家,对南宫易以后的未来,只会更好,让他走得更加顺利!
有慕家的支持,南宫易日后要坐上皇位,也更加轻松。
偏偏南宫易蠢笨到这份上,丝毫不能够领会他的深意,这就不说了,他竟然为了退婚,跟慕云轻约定什么擂台比试!
也幸好慕云轻没有死在擂台上,否则现在就更不好办了!
可慕云轻是没死,南宫易却把面子和里子丢了个干净,被迫无奈退婚也就算了,他竟然还不死心,雇凶给慕云轻下毒!
退一万步,下毒也就算了,他偏偏留了个把柄给慕家,拿着带有皇室印戳的银票,去买凶!
这脑子是坏了吗?
亏他以前以为,南宫易是最像他,且最有本事的儿子,对他寄有厚望!
现在,却狠狠打了他的脸!
昨天半夜丢脸的,哪里仅仅是个南宫易,还有整个皇室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
烈文帝真是越想越气愤。
正在这时候,大监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地上的碎片,他低下头,躬身道:“陛下,慕大将军来了。”
“谁?”烈文帝扬起一只茶杯,刚要砸下去,听到这么一句,他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大监只好重复道:“慕家家主,慕大将军来了。”
烈文帝狐疑不定,把茶杯放了下来,“这时候他怎么来了?”
“慕大将军说,小儿胡闹,伤了宁王殿下的颜面,特意来请罪的。”大监回答道。
烈文帝:“……”
他原本还以为,是慕正廷那老家伙,为了护短,觉得南宫易受辱程度还不够,找他来严惩南宫易的,却不想竟然是来请罪的?
烈文帝心里头刚刚想升起的怒气,就这么压了下去,多了一丝深思和熨帖,他道:“快将慕大将军请进来。”
大监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很快就把慕正廷带来进来。
“臣,参见陛下——”
慕正廷走进来,什么也不说,直接在烈文帝面前跪了下来。
慕正廷有军工在身,且是烈日国第一高手,早就被取消了如此大礼。
“正廷有什么话,站起来说就是,你我曾经也是儿女亲家一场,何必行如此大礼?”烈文帝难得见他行如此大礼,都愣了一下,随后立即上前,想要将人扶起来。
慕正廷却躲开了烈文帝的手,一脸正色,抱拳道:“陛下待臣之心,臣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臣辜负了陛下的偏爱。老臣的孙女,资质不佳,天生愚钝,确实难当宁王妃大任,可是……那毕竟是老臣的孙女,从小失去了爹娘,老臣一路爱护她长大,视她为性命,宁王再不喜欢我孙云轻,跟老臣说一声就是,老臣定然会主动退婚,绝不叫宁王与陛下为难,何以陛下非要云轻的性命?甚至不惜雇凶杀人……老臣的三儿,就这么一个女儿,若她也去了,叫老臣有何面目活下去,又有何面目去见儿子儿媳?”
说着,慕正廷就掉了一行老泪。
烈文帝听得都有些心酸,说白了,这件事,确实是南宫易做得不地道,他连连道:“正廷这话,朕听得也是难受,云轻也是朕从小看着长大的,若不然,朕也不会将她赐婚给易儿,走到这一地步,说到底,是朕害了云轻。”
“陛下言重了,这怎么都不是陛下的错,是老臣和云轻厚颜,接下了这桩婚事。”慕正廷擦了擦眼泪,又恳切地道:“所幸,昨日之事,并没有伤及云轻的性命,老臣也算是对儿子有所交代了。只是……云轻年轻气盛,从小被老臣和那三个臭小子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竟打去了宁王府,伤了宁王殿下,实在是……老臣有愧陛下,但请陛下念及那几个年轻不懂事,陛下要罚的话,就罚老臣吧!”
慕正廷话音未落,便朝着烈文帝,跪伏下来。
烈文帝闻言,将慕正廷扶起来,正色道:“昨日的事,朕在皇宫内已经有所听闻,说起来,是朕和易儿对不住云轻,对不住慕家,说起这件事,朕才是真的面上无光!且这件事,易儿……已经在众人面前认了下来,云轻不过是为自己讨个公道,这是人之常情,朕要是追责,岂不是显得朕不分是非,只会护着自己的儿子了吗?难道说,在正廷心目中,朕就是这样的人?”
他最后半句,半真半假地要挟着。
慕正廷本来就不是真的来请罪的,闻言,便见好就收,他在烈文帝虚扶之下,站起身来,躬身道:“臣多谢陛下宽宏大量,只是那是些小辈之间的打打闹闹,实在上不得台面,且云轻也是大胆,竟真得要了宁王所赠的府邸,这如何是好?正好臣今日过来了,不如请陛下从中说和,臣将宁王府,完璧归赵,还给宁王殿下?”
烈文帝干笑了一下,慕云轻昨夜那翻举动,哪里是小打小闹,妥妥的是打了烈日国皇室的脸,打了他的脸。
偏偏,慕正廷一开口,就说是孩子之间的打闹,他别说追究了,便是计较,都是自降身份。
他算是明白了,慕正廷这哪里是来请罪的,分明是来堵他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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