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细被查出,朱家大郎为此被贬为普通军士,朱军见到朱大娘的时候,脸上总有些挂不住,好几次想要道歉,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心里很不是滋味。
刘大娘觉察到朱军的意图,便说道:“朱将军,你没有必要为了朱家大郎操心,他乃是我们山城出了名的将军,没有那么容易倒下的。朱大娘并不是因为你的事情伤心,而是我家秀儿心中有了意中人,让朱家二郎吃了闭门羹,这才觉得有点丢人,才不像平时那般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朱大娘哪里是因为这些事情伤心,而是因为邻居家的小五被奸细杀死夺舍之后,连具完整的尸首都没有,心中不忍,这才不愿多说话。
听到刘大娘的打趣。
回过头来说道:“朱将军,你可知那些奸细是如何进入山城之内的?他们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怎么侯爷还会让他们有人活着离开。”
朱军说道:“此事我也不知晓怎么回事。但是他们做的的确过分,混入山城也就罢了。竟是没有杀死近侍,利用邪法将近侍的灵魂给抹杀,之后再将自己的灵魂强行打入近侍的身体之内。简直就是惨绝人寰,毫无道德底线。”
朱大娘说道:“谁说不是呢?但是这倒也没有什么。战争向来都是残酷的,怎么死倒是无所谓,不过那些可恶的奸细,竟是在死的时候,彻底毁灭了身体,化成一滩血水,连具尸首都没有,让我们这些乡里乡亲想要祭奠也是找不到地方。”
朱军顿时愣在原地,不敢再胡乱猜测,免得说漏嘴,让绣娘们知道那死去的五个奸细全部都是中了蛇毒才化为血水的事实。
刘大娘则是说道:“行了,战争死几个人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之前常听我那死去的儿子说什么,只要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和乡亲而死,他们愿意随时赴死。以为只是随口说说,现在想来,那就是男子汉的血性,那其实就是山城百姓所有军士的军魂。我们不该在这里给自家孩子丢人,让军户蒙羞。”
朱大娘说道:“我也想啊,但是看着活蹦乱跳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我的心里还是很难受。尤其是二娘,现在硬是没有哭过一次,我这都担心的要命,生怕二娘也会随着小五就这么走了。”
刘大娘说道:“没有什么,不哭只是还没有替孩子报仇,心中的愤怒和仇恨让她无法独自哭泣。等到大仇得报,不用操心,她就会整天哭哭啼啼的,整天魂不守舍,夜里还会梦游前往孩子的房间,这都是你们无法体会的。恐怕也就只有像我这样亲身经历过,才会理解那种感受。”
绣娘们看着刘大娘,似乎都各自陷入沉思。家里孩子战死的绣娘早就哭了起来,没有经历过的绣娘,则是回忆着孩子的音容笑貌,心中的泪水也开始不断地留下。
朱军不想继续待在绣房。于是说道:“各位大娘,这事情迟早会有一个结果,你们也不必太过伤心,等到大仇得报,我想不管是大家还是二娘,都会痛快的哭上一场。而且,自古就有衣冠冢和剑冢的说法,朱大娘何不以此开到二娘,尽早将身体养好。”
刘大娘说道:“朱将军,你是男人,也是见惯了生死的将军,心思自然没有女人细腻。在我们的心里,如果大仇不能得报,就算是立了衣冠冢或者剑冢,也是一种家族的耻辱。你是不会明白,这其中那些微妙的心思。”
朱大娘说道:“今天替几位准备的军服还差些火候,明早这个时候朱将军前来,我们一定会将四套合适的军服完工,今天朱将军就先回去吧,免得被我们影响了心情,战场上出现失误,那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朱军回到客厅,侯爷苏武已经等候良久,看到朱军并没有拿回军服,知道定是绣娘时间仓促,没有完工。
便说道:“朱将军若是不介意的话,我这里还有五套近侍的军服,就是已经死亡的五人平日里常穿的。”
朱军突然跪在地上说道:“朱军愿意替他们而活,愿意替他们战场杀敌,愿意替他们报仇雪恨,愿意让他们能够安心的下葬。”
侯爷扶起朱军,不用想也知道是奸细的事情,伤了朱军的心。
便说道:“朱将军不必如此,战场上时刻保持清醒才是取胜的关键,仇恨虽然能够赐予我们力量,却也会迷失我们的心智,万万不可如此。”
辰心也是说道:“朱将军,你已经不适合继续带兵,你这是对手底下将士的不负责任,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大姐姐和我们吧,我们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朱军即便心中再多的不甘,也明白苏武做出的决定是最正确的,所以并没有反驳。不过朱军自己也是不由得心生恐惧,什么时候,做为一个将军居然会失去理智,实在是太过可怕。这要是带到战场之上,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峡谷之内的吼声已经响起,烛天知道那是侯爷挑选的将士,他们正是那西街的两百修士,北街的三百奇门中人和五行门人。
侯爷拿起从书房取来的宝剑,挂在自己的腰间,走出客厅之外。烛天等人紧随其后,骑马来到峡谷之内。
远远看去,对面的马上坐着一个人,正是冀州侯苏强。
苏强说道:“大哥别来无恙,今天看来你是主动认输了,就带着这几百人,想要击败我的千军万马,谈何容易?”
苏武说道:“是嘛,将不在多,够强就行;兵不在多,够精就行。一直以来,我都谨守父王的教诲,将这冀州境内所有的百姓当成自己的子民,而你呢?却始终容不下我们其他的兄弟,现在这是终于轮到我了吗?”
苏强说道:“你倒也不算太蠢。我的目的你非常清楚,区区冀州怎么能够满足我的胃口?更何况这冀州境内还有一处王屋山,尚且还不能完全算是我的管辖之内,这怎么能让我心安呢?”
苏武说道:“既然都已经挑明了。我就明确告诉你,你那些雕虫小技,我完全就不放在眼里,别说区区五百人,就是一百人,也足够将你引以为傲的三十万精兵,葬身此地。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速速退去,免得白白折损将士们的性命,还为我送上上等的粮草和物资。”
苏强不再言语,向后退去,逐渐消失在千军万马之中,随之一整排得弩车出现在队伍的最前面,声势滔天。
韩星出现在侯爷的身边。
说道:“侯爷放心,此战必胜,我必叫他们有来无回,再也不敢轻易踏入我王屋山一步。”
侯爷说道:“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杀戮,能够退敌即可。要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不会责怪与你,现在这里的指挥权全权交给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多想想身后成千上万的百姓和家人的安危。”
说完,侯爷将手里的宝剑递到韩星的手里,转身向峡谷深处走去。
侯爷离开约摸几分钟时间,漫天的弩箭劈头盖脸而来,两百修士早就做好准备,在韩星拔出宝剑举起的时候,身后的修士已经呈一字型竖着排成三排。
每次攻击开始之后,每队就会出来六人,两两一组,挡在最前面,利用手里的皮毛,飞上飞下,将飞来的弩箭接下,并且摆在自己的身前,不断地轮换。
半个时辰过去,弩箭已经收集六七万之多,修士死伤三十多人。
接下来就是迎战轻骑兵。冀州轻骑兵的厉害之处,烛天和辰心是深有体会,所以尤为担心。趁着间隙,蛇右发动功力将所有的弩箭移至峡谷深处,交给早就等候的东街轻骑兵手里,让他们尽数搬到四条街深处的山腹之内。
然而,让烛天没有想到的是,韩星此刻却是下令撤退,而那三百人中的一百奇门之人,却是从峡谷两侧的冰雪之中消失在地底之下。
韩星说道:“虽然我也不想杀人,但是战争就是如此,大多时候都是生死相搏。这些轻骑兵就交给这第一道关卡的守护兄弟吧。”
烛天不懂,辰心也很疑惑,蛇右则是大概猜出韩星的战法,那就是依靠奇门机关歼敌在峡谷入口。
时间过得很快,冀州轻骑兵已经分批进入峡谷入口,直到完全进入也是没有遇到一个军士的阻拦,不免感到心中不妙,站在入口内两百米之内。
喊道:“韩星,不必装神弄鬼,在我面前你就是一个小丑,我既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派人进入王屋山,就不会惧怕你那些雕虫小技。”
韩星回过头,人早已经站立在一侧的山顶之上。
说道:“不就是利用一些恶鬼的魂魄附身在几位贵客的身上,偷偷摸摸混进来的吗?这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只是不知道,你的六名弟子,出发之时是否已经算到,会在三天之后形神俱灭?”
来人顿时从身后偷偷拔出羽箭,想要偷袭韩星。结果一切早就被韩星看在眼里。
说道:“邬道人,你们道教早就该覆灭在这个世间,想想你们做过的那些恶事,先是杀死护佑九州的神族,又为虎作伥,到处挑起战争,今天杀死你,绝对是死有余辜。”
随着韩星手里的宝剑再次举起。
邬道人带领的轻骑兵顿时被地底传出来的狼吼之声,给惊了马匹,混乱成一片。但是邬道人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只是简单的向前洒出一些符纸之后,马匹随之就恢复平静,落地的军士也纷纷上马,警惕的看着四周。
邬道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搭弓射箭,一只羽箭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瞬间出现在韩星的身前,距离心口位置只剩下半分的距离。
蛇右轻笑一声,将手掌用力,那只羽箭就在韩星的面前化为齑粉。
邬道人看的清清楚楚,瞬间知道大事不妙,想要直接逃离。却看到入口处已经出现一团迷雾,完全找不到出去的路。
迷雾之中刹那响起马匹嘶吼、军士哀嚎、兵器撞击折断之声,惊的邬道人手脚大乱,竟是不管士兵的生死,踩着那团迷雾一路往山门外面冲去。
不过,蛇右怎么可能让如此罪恶滔天,杀害神族的凶手逃脱,抓起一把雪,捏成雪球,丢向邬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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