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有那么几句话想对某个人说出来,可话到了嘴边的时候却又告诉自己:算了,还不是时候。就这样我们错过了一次次的机会,错过了和爱的人说一句我爱你,错过了和父母说一句谢谢,错过了送别友人的一句珍重。而我错过了一句:再见.......
我们常常说再见,但是究竟是再也不见还是下次再见呢?都有可能吧。毕竟含蓄地的说话总是能给自己留点余地。当和一个人离别时,你的再见只有你自己知道是什么意思。而对方则完全不知道。很不巧的是,我成了那个对方。
高中的日子不比初中,其实没什么区别。男生们还是自以为是地在自己的中二的世界里扮演着英雄的角色。女生们还在幻想着自己的白马王子能和自己不期而遇。虽然我和琴墨雅考到了一个学校但不是一个班。不过也隔得不远,就在隔壁。进入高中三个星期后我获得了冰男的称号,因为同学们觉得我太高冷了。虽然我是没什么感觉。至少这个称号是三年后高考完以后的散伙饭上听他们说道的。在他们的印象里我一直只对一个隔壁班的一个女生笑过。
高中班主任是个语文老师,看样子比我们大一点。当然真的是大一点。她23岁,大学毕业一年。长得挺好看的,听说有同学给她写了情书。当然在这爱美的冲动下换来的则是教导主任孜孜不倦的关怀。认真讲这个老师挺对我胃口的,我俩挺合得来。她的讲课风格没有那么死板,比起隔壁班的语文老师那又臭又长的长篇大论,她更愿意让我们自己去思考所学篇章的作者的思想。我觉得挺有意思,所以也喜欢在她的课上回答问题。而她也觉得我的回答很有意思。于是我们私下成了朋友。所以,私下我经常喊她洛姐。
洛姐经常和我换书看,我把我喜欢的书给她,她把她喜欢的给我。看完再互相交流。那是我第一次体会了亦师亦友的含义。但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直到三个月后......
“洛邶,你听说了没?顾老师要走了?”坐我旁边的同学问道。
“嗯?”
“顾清洛老师啊。”
同学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他说的顾老师就是洛姐,因为经常喊洛姐已经习惯了,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我淡淡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那天下午,洛姐叫我去她办公室。她给了我最后一本书。我拿着说问道:“他们说你要走了?”
“嗯,家里有点事情。我回去处理一下。”
“还会回来吗?”
“......会吧,小邶,这本书就先寄存在你这喽。”顾清洛笑眯眯地说道。
“嗯。”
“别弄坏喽,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本。”洛姐故作生气地说道。
“哈哈,你放心吧。”我看着手中的那本马克.李维写的《如果一切重来》。
“走,老师请你吃饭走。”
我俩找了家烧烤店吃了晚饭。因为她是今晚八点的火车,所以我将洛姐送到了教师宿舍楼下。洛姐上去拿了行李,我又送她去了火车站看着她进了站,然后等着火车声音传来再飘走才叹了口气走向了回家的路。
回到家中,我拿出书包里的那本书,打开书发现一张书签掉了下来。书签上写着:愿你所到之处皆为乐土,所遇之人皆为挚友。——洛
之后她再也没回来,她的QQ也再也没有亮过。后来听说她当时离开是因为母亲出了事情,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又有谁知道呢。因为对于他们来说,顾清洛这个人只不过是个匆匆过客而已。我想起来了她在进站检票前从我手中拎过行李时说的那句:“再见”真的变成了再见......
北方的雪下得或多或少都有些诗意。这所谓的诗意从何而来?冻得,大概是脑袋被冻糊涂了。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至少今年的初雪我是在医院度过的。当然,窝在病床上的可不是我。
“怎么那么不小心?”我坐在病床前试着将手中的苹果玩的更艺术些。
“你削个苹果都要半天,赶你削好这雪估计都要停了。”李墨姳看着窗外飘洒的雪花嘟囔道。
“别那么没良心,我这不是想削得有点艺术感吗。话说,怎么选个靠窗户的病床。不冷吗?”我慢慢地将最后一点苹果皮削掉然后放在了李墨姳嘴边说道。
“苹果还行。”李墨姳手都不伸的直接咬了一口苹果说道。完全没有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
“来手都懒得伸,准备好了让我喂你?”
“时刻准备着,我现在可是病人。”李墨姳撇了撇嘴说道。
我看了看她那打了石膏的左腿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上个体育课都能摔骨折?”
“我......”李墨姳一时没话说了。
今天下午姜鍩给我打电话说李墨姳被送进医院了,等我到了医院就看到了病房里左腿打着石膏的李墨姳。来的路上给姜鍩打了电话询问了下是什么情况,姜鍩说她是体育课摔倒骨折了。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舒了一口气。认真的讲,从墨墨姐的事情后医院已经对我来说是一个极其敏感的词汇。就这样我在路边的水果店买了些李墨姳最喜欢吃的苹果然后来到了医院。
“从小你就体育不好。”我调侃道。
“我又不是神,也有不擅长的东西嘛”
“因为体育课进医院,啧啧,上课也不小心点。我记得没错这是第二次了吧?”
“是,第一次我也不知道拜谁所赐。”李墨姳鼓着嘴说道。
我想起来了那时和李墨姳刚认识的时候,我的左手带给我的那一场意外。
“哈哈,怪我。”我笑了笑说道。
“邶,没事多笑笑,你笑起来挺好看的。”李墨姳突然一脸正经地说道。
“你这丫头,我的性子你还不清楚。”
“算了,算了。唉,算起来我俩好久没见面了,我们学校管的太严了。还住校,一个月就只能回家一次。真想不通,我家离学校就三十分钟的路程。我还要住校。”
“封闭式教育不都这样吗。而且,不是上周才一块吃了饭吗?不是很久了。”
“你还是那么呆板。”
“谢谢夸奖。”
“可是我就是喜欢这样呆板的你。”李墨姳狡黠的一笑说道。
我一直都很清楚李墨姳对我的感情,我也清楚自己对李墨姳的感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都喜欢上了对方。但是就像我之前说的一样,对于7.5那天的表白,懦弱的我选择了回避。与其说是自己在害羞不如说是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我的左手......已经有太多次对我身边的人进行恶意的戏弄了。我怕它伤害了李墨姳。但是时间是个好东西,时间会冲淡一切也会改变一切。就像我与她之间隔着的那层纸不知在何时已经消失了。
“好好静养吧。”我摸了摸她的头说道。
“怎么?要走?”
“不走,阿姨还没来,我走了谁照顾你?”
“嘻嘻,那你给我讲讲你这个星期里的趣事呗。”
“哪有什么趣事?”
“讲不讲?”
“讲。......”
就这样,我在病房里度过了一个下午。离开医院时,雪也停了。银白色湮没了这个世界。是那么的美丽,银白色的世界里配上淡橙色的夜晚。我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些悠闲的文人都喜欢雪了。当整个世界被白色所覆盖,有趣的故事也会随着你的想象映照在那皑皑白雪之上。
在我还在对这片雪景进行幻想时,手机突然响了,是李墨姳打来的。
“怎么了?”
“在楼下傻站着干嘛呢?”
“嗯?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的床位靠窗户呀。”李墨姳说完,我回头发现,正对着我的那栋住院楼的三楼正对的那扇窗户里,一个女孩得意地拿着手机朝我招着手。
“怪不得要挑一个靠近窗户的病床。”
“嘿嘿,机智吧?早点回去吧,我可不想明早起来你躺在我旁边的病床上。”
“嗯,明天见......”
我招了招手然后回头消失在了白雪之中。
“我不知道。”这四个字是很完美的,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很完美的。推卸责任时它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我永远忘不了我高中第一次使用暴力时也是因为对方说了这四个字。“我不知道。”
那是发生在李墨姳住院的那段日子里。我拜托姜鍩去调查为什么李墨姳上个体育课也会摔骨折。颇有侦探风格地想去查这件看似很小的事情。也许是因为到了中二的年纪了,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很快姜鍩告诉我,那天是因为李墨姳班上的一个女生打球时撞了李墨姳才导致李墨姳住院的虽然不知道那个女生是谁,但是有个说是李墨姳的好朋友的女生说她当时看见是谁了。听到这个消息,我感到有点生气。因为那天晚上走前李墨姳告诉我她是自己摔倒成那样的。
我让姜鍩替我将那个女生约出来,去和李墨姳说明情况并且找到那个女生向李墨姳道歉。因为李墨姳的住院费是她妈妈出的。而那个造成伤害的女生一点忙都没帮,甚至事发后就悄咪咪地逃跑了。周五时,姜鍩告诉我那个女孩同意周六出来和我见面。我们把位置选在了李墨姳喜欢去的那家甜品店,至于为什么选在那,大概是因为我经常陪她去,已经习惯了吧。
我还记得那天中午我一脸得意地站在店门口等待着那个女生,大概十分钟左右,那女生来了。女孩面相清秀,大概一米五六的身高。当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害怕的低下头时,我突然间有些生不起气来。可能是她的那种可怜感感染到了我。为了缓解尴尬我说道:“进去说吧,站这也挺冷的。”
走进了点,我点了两杯香芋味的奶茶然后坐在她对面。她还是很紧张,低着头四处看着。始终不肯抬头看我。
“你别害怕,我没别的意思。姜鍩说你当时看到那个女生是谁了对吗?”奶茶上来了,我将奶茶递给了她问道。
“嗯。”
“能告诉我吗?”
“......”
“那,那这样吧,一会我们去找墨姳,你告诉她好吗?”我问道。
“我能问个问题吗?”
“嗯,你问吧。”
“你和墨姳是什么关系?”
“我和她,算是青梅竹马吧。”我笑了笑回应道。
女孩点了点头,一方面示意我她知道了我的身份,另一方面示意我她同意和我去找李墨姳。
就这样,我们喝完奶茶便去了医院。
“哟,知道来了?”我刚刚推开病房门,就听见李墨姳在屋内问道。
“明明都能出院的人了还在医院赖着不走。”我走到她跟前说道。
“诶,笑笑,你怎么来了?”李墨姳没有搭理我,反而和我身后的女生说起了话。
“她有事和你说,她知道那天撞你的人。”
“撞我的人?”
“你以为你能瞒我多久?傻瓜。”我敲了敲李墨姳的脑袋说道。
“切,笑笑别理他,你真知道是谁撞的我?”
“我...我不知道...”
白笑笑摇了摇头说道。
“嗯?你不是知道吗?”我语气有些急促地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白笑笑说着眼泪开始流出来。
“你骗我?”
“我,我没有,是有个女生说她一个朋友的朋友找我,我要不去,那人就找到学校来。”
“......”我一时无话可说。
“邶,怎么回事?”李墨姳有些疑惑,看到自己高中好友被我给整哭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刚刚明明说你知道的,你这个女生...”我还没说完,我的左手瞬间上去,只听啪的一声,白笑笑那粉白的小脸上出现了一个淡红色的巴掌印。
“洛邶,你疯了吗?你出去。”李墨姳看到这一幕,一把把我推开任何指着房门对我吼道。
我知道,那家伙刚刚又干了坏事,但是我不怪它。因为我的确有想过打那个女生,但我的大脑告诉我不能。而那家伙,可不听劝的。就这样,我又一次使用了暴力,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对着她的朋友再一次的使用了暴力......至于原因,我只能说:“谁知道?我不知道......”
当我一遍遍询问自己存在的意义,以及“它”存在的意义时,有意思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这就是我想要自述的事情。来自一个反派的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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