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医生,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就害怕成这个样子。”苏哲一步步紧逼,在这本就冰冷的停尸房中,他那咄咄逼人的语气似乎也变得冰冷了。
甄汐站在原地,摇了摇头,看来这医生就要露馅了。
苏哲一拿出本子,继续说道:“请问,你在帮孙芳女士做遗体检查的时候,是不是有人交代了你什么,让你没有如实的做出检验报告。”
“没,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后退,最终退到了门边。
“你应该知道,我是个警察,你就算逃了,也没有用,你做过亏心事,法律迟早都会找上你的。”
苏哲一坚定的说着,此刻一旁的甄汐一脸的欣慰,终于穿到了一个有警察叔叔的世界了,而且这个警察叔叔还这么帅,哎……简直是人生巅峰啊。
可谁知下一秒,那医生竟然不管不顾,真的闪身出去了,甄汐听到“咔嚓”一声,显然是那个医生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苏哲一砸了一下门,说道:“你想干什么?你能关我们一时,难道还想一直关着我们吗?”
“苏哲一,这里的温度正在下降。”甄汐看向门边的温度指示器,说道:“他没打算把我们关在这,他是想让我们……死在这。”
“什么?”苏哲一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门口,大声说道:“你只是一个被动的证人而已,你真的要为了掩藏一个可能只是罚款的小小罪名,就背上两条人命吗?!孰轻孰重难道你掂量不清吗?!”
“苏哲一,你别说了,人应该已经走远了,他那么慌张,不会在这里久留的”
甄汐拉过苏哲一,坐在了角落里,她从包里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说道:“果然,这里没有信号,墙上的那个是温度显示器,现在已经是零下了……而且温度还在下降。”
“应该会有人发现的。”苏哲一说道:“一般停尸房内的温度不会降到那么低,一定会有人发现异常的。”
甄汐摇了摇头,说道:“不见得,我们刚才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见到,一般停尸房这种地方,只留一个人看着就足够了。”
“可恶,都是我的错。”苏哲一自责的说道:“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医生竟然有胆量灭口?他做事的时候,都不过大脑的吗?”
“先省一省力气吧,那个指甲,先收起来吧……”
好在现在是入秋时节,两个人穿的都不太薄,暂时还能撑一段时间。
苏哲一冷静下来之后,坐到了甄汐的身边,说道:“小汐,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我只考虑到我自己,没想到会把你也卷入到危险之中。”
“叶艺的母亲是他杀。”甄汐低着头,说道:“而且杀害孙芳的那个人,对呼吸机的构造不熟悉,所以才会在取下呼吸器的时候划伤孙芳,甚至留下自己指甲的残片。”
苏哲一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甄汐披上,说道:“嗯,我是这么推测的,周佳柔在局子里不肯松口,很可能实在等一个变数,他爸爸虽然在W集团的股份不多,但他却是一个财大气粗的人,且周佳柔是他的独生女,他可以动用足够多的金钱去解决这件事。”
“苏警官,你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衣服还是你留着吧……”
“不需要,我怎么说也是一个警察,身体素质肯定比你要好一些,放心吧,我不冷……”
显示器的数字还在跳动,已经到了零下四度……
甄汐尽量凑近苏哲一,继续说道:“这么说,这个医院中的人,很可能已经被周家收买了,所以才会出现那么多一模一样的口供,因为有人给了她们钱,让他们那么说。”
“我们手头的证据都太容易被推翻了。”苏哲一皱眉说道:“如果说周家可以收买医院里的这么多人,那其他的证据也是他们唾手可得的,这次,也许靠我自己不行了,我还要找一位可以信任的警察陪着我一起调查。”
甄汐轻声一笑,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说道:“如果我是一个警察就好了。”
“小汐,你怎么了?是不是冷了?”苏哲一一把抱住甄汐,心疼的说道:“别闭上眼睛,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为什么要我跟你说话啊?”甄汐觉得眼皮很沉,但她还是勉强的挣开了眼睛:“难不成苏警官怕尸体吗?”
苏哲一不停的搓着甄汐的肩膀,说道:“是,是我害怕,所以你要多陪我说说话,千万不能睡,知道吗?”
“别这么紧张,零下四度还冻不死人。”甄汐说着,看向了门口的显示器,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绝望的说道:“我说呢……我说为什么到零下四度就不动了,苏哲一,那个显示器能显示的数字,只到零下四度。”
这个温度,显然已经比零下四度冰冷很多了,甄汐已经隐约的能看见,苏哲一的睫毛上结起了一点点的霜花,怪好看的。
苏哲一一直将甄汐抱在怀里,试图给她温暖:“小汐,看着我,千万不能睡,知道吗?你可以和我说话,说什么都可以。”
“苏苏……”甄汐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很想当一个警察……多帅啊,能抓坏人,还那么厉害。”
如果不是爸妈离异的话,甄汐没准真的会考警校,只是……生活的不容易让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赚钱上……
“就你这小身子骨,想考警校,还是再练一段时间吧。”苏哲一强忍着哽咽,说道:“你要是真能考进警校,等毕业了,我就带着市局的人亲自去迎你。”
“那我可是太高兴了。”甄汐微微笑着,她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她不停的往苏哲一的胸口里钻,呼吸间全都是白白的雾气:“苏哲一,你怕死吗?”
“警察怎么会怕死……”苏哲一紧紧的抱着甄汐,说道:“我不怕死,但是……我怕你死,小汐,我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我求你别抛下我好不好?”
甄汐微微笑着,她似乎已经快要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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