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赵梁介绍,羸炀才知道这几拨冒充神医之人的遭遇和可悲下场。他还探听到公子高虽然近日来仍然深度昏迷,好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尽管如此,如果再找不到解毒之法,继续拖延时日的话,就会异常凶险,朝不保夕。皇帝已经大为震怒,多次严令督促太医院想方设法精心调治,太医院众人简直度日如年,如坐针毡,就是想不出一个好法子。
太医苏彻这几日就像火燎眉毛一般,急的满嘴燎泡,寝食难安。眼看着公子高病体日渐沉重,众太医束手无策,皇帝的命令越来越严,他知道如果这次救不活公子高的话,恐怕他们整个太医院众人的项上人头都难保全。所以,连日来,他忧心如焚,冥思苦想,无奈就是没有好主意。
头几日来时,赵高尚能对自己给个笑脸,最近这几日去来都是面沉似水,例行公事一般传达完陛下口谕,就再也没有半点好脸色。那张紧紧扳着的脸,仿佛都能攥出水来。苏彻感觉气氛空前紧张,如同大山一样沉重压抑,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打听到这些情况,羸炀心里终于有了底。下榻之处巧得很,还是左右相邻的两个房间,室内的摆设和床铺被褥虽然比不上嫪珂员外家里的条件,但是还算整洁。联想到一路上看到的讨饭难民,秦晓篆心里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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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打听到的情形原原本本告诉了秦晓篆,羸炀和秦晓篆认真商量着明天如何为公子高疗毒。设想了多种应对方案,反复考虑可能遇到的问题,一个一个仔细想透彻,谋划好了应对之法,两人才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习惯早起的秦晓篆听到驿馆外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紧接着又听到一阵紧似一阵拍打院门的喊叫声,然后又听到院子里面有人应答。再以后的声响,渐渐变成了窃窃低语,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秦晓篆回到房间里,沏上一杯水,一边喝着,一边考虑着今日即将到来之事,究竟吉凶祸福,实在难以预料。
过不多时,就见昨日负责安排住宿的仆从风风火火的奔着两人所在的院子而来。
来到羸炀与秦晓篆房门前,细心的秦晓篆透过门缝还能听见,那仆从因为快速奔跑而有些浓重的呼吸声。
这边,仆从边喘着粗气,边用手拍打门环,口中喊道:“二位爷,醒了没有,赵梁大人有急事请你们前厅商量。”
房中的羸炀和秦晓篆俱已穿戴整齐,羸炀双手开门,正在用力拍打门环的仆从闪了一个趔趄,差点扑到羸炀怀里。
羸炀笑着道:“一大清早的,何事如此惊慌?”
“军爷,清晨打扰,多有得罪,还望军爷见谅。本馆赵大人有请!至于何事,小的委实不知,还请二位前厅叙话。”
“嗯,头前带路。”
那仆从喏了一声,转身头前带路,三人向着前厅走去。
今日的羸炀,仍然还是那身装束,显得英气勃发,老成干练,一身鲜明的铠甲,威风凛凛,飒爽英姿。与往日不同的地方,羸炀今日并没有佩剑。
因为羸炀知道,如果去蕲年宫为公子高诊治,周身上下都要经过卫士检查验看,身上不能携带任何刀剑或者具有攻击性的武器。虽然皇子的住处比不得始皇帝居住的皇宫,但是同样守卫森严,说的夸张一点,就是一只蚊虫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对于这些常识性的东西,熟悉华夏古代历史的秦晓篆不说百分之百的精通,但是也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虽然是这样,但秦晓篆知晓师兄羸炀对自己浓浓的关爱之情,所以昨夜羸炀详细讲述这些情况之时,秦晓篆还是认真聆听,一边听着还一边点头。
对于这个小师妹,羸炀可是从心眼里喜欢,他更是非常满意,总担心师妹不熟悉情况,万一发生什么差池,自己将来无法向师傅交代,更对不起师妹拯救自己一场。
说句不中听的话,羸炀的身体里至今还流淌着师妹秦晓篆的极阴血脉呢。这份血浓于水的救命之情,羸炀总感觉无以为报。因此里,他把满腔热情都倾注在秦晓篆身上。当然了,羸炀对小师妹的爱,是一种大哥对小妹的关爱之情,并不是那种男欢女爱缠绵悱恻的爱情。
但是在秦晓篆这个情窦初开的花季少女眼里,这种爱与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爱,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师兄羸炀对自己的爱意,她泰然接受,甘之若饴,并暗暗滋生了一种难以割舍无法描述的情愫。
秦晓篆今日脱下了往常那身平民装束,换上了嫪员外为她准备的那身道冠和道袍,腰系杏黄丝绦,足蹬云字履,手拿拂尘。还别说,人靠衣服马靠鞍,此话一点不假。服用易容丹后略显黑色的面庞,配上这一身道士装束,虽然年轻了点,但是亦有仙风道骨的风采。
两人心里想着不同的事情,很快就随着仆从来到了前厅。进入室内,羸炀看到室内的床上端坐两人,其中一人乃是昨日认识的馆驿长赵梁,另一人满身铠甲,相貌堂堂,英气逼人,自己并不认识。
看到羸炀与秦晓篆进来,赵梁面带微笑与那人站起身来,拱手施礼,这边羸炀与秦晓篆赶紧躬身还礼。
大家分宾主落座之后,赵梁笑着说道:“羸将军,昨日您与篆义士下榻馆驿之后,本馆即刻派人禀明了皇宫大内总管,面呈皇帝陛下讲明始末缘由,听闻将军可以为皇子疗毒,皇帝陛下龙颜大悦,今日一大早,就差大内禁军统领龙将军前来传旨。”
赵梁讲到这里,就见那位刚刚坐定的龙将军旋即起身,站的笔直挺拔,面带严肃,随手掏出皇帝圣旨,请羸将军、篆义士快快接旨。羸炀听了,赶紧示意秦晓篆一起跪地接旨,两人双双跪地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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