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吧。”
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情绪稳定些,但拉着脸不说话。
笙歌察觉到我的异常,拉住唐昭羽问道:“她···”
一抬眼看见战旭就在附近,于是改口道:“姑娘怎么了?”
唐昭羽瞪了她一眼:“自己问她去啊”
如今已是四月中旬,春暖花开,山清水秀,河道清晏,山中风景确实美不胜收。
许是这美景,又许是早上我对战旭的示好让他的心情好到现在,看着这两个小丫鬟在他面前吵嘴,竟也没有出言教育,只是轻咳一声,以示提醒。
笙歌和唐昭羽听到这声咳,彼此互瞪一眼,退到一边,给战旭让路,让他走到了前面。
战旭快步追上我:“一会儿不见,怎的还自己生起了气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唐昭羽和笙歌还在后面斗嘴呢。
“没事,觉得那只被啄到眼睛的鸟很是气人。”
战旭依旧笑着看我:“怎么个气人?”
我放慢脚步,等唐昭羽和笙歌过来。
“既是在同一个树枝上,还离的那么近,必然是相识的。”
“最初两只鸟互相啄对方的羽毛,很是亲近,那必然是互相信任的。”
战旭没有打断我,唐昭羽和笙歌也走到了近处里。
我提高了声音又说道:“那只鸟突然被另一只背叛啄伤了眼睛,遭信任之人背叛,很是可怜。”
“遭人背叛,却不知反击也不知逃跑,又很是可气。”
我用余光观察笙歌的反应,她却并无异常。
我心中更加委屈:“站在原地似乎不相信对方会伤害自己,很是可悲。”
“本来是来烧香祈福的,却遇见这又可怜又可气又可悲的事情,怎么能让人心情不郁闷。”
战旭哈哈一笑:“两只鸟儿互相嬉戏打闹,你也能生出这些感慨,莫不是害怕了?”
我气的有些脸红:“我只是有些感同身受罢了,若是我信任之人背叛了我,我大概也只会跟这鸟儿一样任人欺凌罢了。”
战旭不笑话我了,看我的眼神有些心疼。
“那你可会原谅他?”
“绝不,我既信任你,便会无条件的信任你,若你背叛我,我虽无做出伤害你之事,但此生却也绝不会原谅你。”
战旭神色有些局促:“我定不会···”
我的注意力都在笙歌身上,并未注意到战旭的局促。
笙歌依旧在小声的跟唐昭羽说些什么,我心中憋堵郁闷至极,撇下她们快步往山下走去。
战旭在后面定定的看着我,喃喃道:“阿锦,若你能记起往日之事,便知道我定不会背叛你。”
唐昭羽悄悄的跟笙歌说:“你看锦瑟现在玩弄人心这招真是越来越溜了,如今这三殿下,几乎被她攥在手心里,我打赌此刻若锦瑟让他剖心表忠心,这三殿下也会安排好保护锦瑟的后事,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她。”
笙歌表情凝重,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离开的方向:“真的吗?”
唐昭羽推了她一把:“早上你让我陪你演戏,我都演了,快把楚雄让你带给我的东西给我。”
笙歌回过神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我可没看啊,懒得管你们这些事。”
唐昭羽红着脸接过信,但又想到今日求的那一签,脸色微微有些苦涩。
笙歌看唐昭羽这样子,怜悯的摇摇头:“你莫不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娘娘腔了吧!”
唐昭羽生气了:“你胡说什么!没有!”
笙歌不理会唐昭羽的生气:“就你那点心眼,连我都玩不过,你还敢招惹他?”
唐昭羽结巴着反驳:“我···我··是他的··救命··恩··恩人,我··我走前···让他··恩,让他帮我做了件事情,我只是惦记他事情做好没有。”
说完还点了点头,似是在说服自己一般。
笙歌不再逗她:“只要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你爱喜欢谁喜欢谁,爱惦记谁惦记谁。”
“但作为盟友,我还是要提醒你,楚雄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唐昭羽一把把信塞进怀里:“我没有喜欢他。”
说完就跑了。
快走到马车时,战旭拉住了我。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马车那边原地休整的人,皱了下眉,做出小心翼翼的样子。
战旭收回手:“虽知道你是装的,但我实在是见不得你这副受气包的样子。”
“三殿下,若我不是你的妹妹,你还会这般护着我吗?”
战旭被我问懵了:“你就是我妹妹啊。”
我不是!
“前尘往事我已经不记得了,我是锦瑟,不是你小时候记忆里的笙歌。你明白吗?”
战旭站在那里,楞楞的,不知道该怎么回我。
“我是一个全新的人,我不记得自己曾经的愿望,不记得自己有什么雄伟的计划和希望,我只是一个简单的小女子,只想在这乱世和皇权之中活下来。”
“我与你记忆中那名女子完全不同!”
“我只是锦瑟,所以三殿下,如果是这样你还会对我倾心相待吗?”
战旭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阿锦,你就是你啊。”
“我不是!”
我有些气极:“我不是!”
“你虽不愿承认,但我自小就是在梨园这样的风花雪月的场所长大,每天只想着能吃饱穿暖便好,并无什么宏图大志,如今因亡母的遗愿和你们的逼迫,我逼不得已才被卷进这皇权争斗中来。”
“我只想活着,只想为我的亡母完成心愿,我只是我,你明白吗?”
战旭的眼神里流露出浓郁的心疼和悲伤。
“三殿下,这一路以来,我们相处时间虽短,但也算历经生死。”
“我的秉性你应该也有所了解,我只想告诉你,我就是我,我只是锦瑟,并非谁记忆中的替代品。”
我将他之前给我的玉牌从怀中取出,塞回他的手里。
“你想清楚再说吧。”
塞完我便跑回到了马车上。
唐昭羽和笙歌回来后,我只说自己需要睡觉,把他俩分别撵到了战旭和战萧的马车上。
她俩确实有些吵,战旭也没说什么,只嘱咐驾车的人小心避开颠簸之处。
很快我们又启程了。
马车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我稳了稳心神,再次拿出了那个纸条。
这上面的字迹确实是琴姨的,角落还有她给我画的标记。
字条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小心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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