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晟春秋》第558话 大秦反常的行径

    听了秦正隆的建议之后，梁半竹想来这是人家的地盘，自己也没有其他办法，便点头答应了……
    随后一行人便就近到了秦正隆为他们安排的秘密住所住了下来，并且根据秦正隆的嘱托未敢离开住所半步！就这样过去了数日之后，秦正隆那边却丝毫没有任何动静，这便让梁半竹一行人不由得感到此事似乎有些什么蹊跷……
    “主上！这大秦是不是不想让我们前往大秦国都，故意使出这么一招呀？”梁利胜望了望他们所在的住所外面，只见梁半竹他们的住所外围竟是大秦派来驻扎在他们四周，所谓的“护卫人员”！
    可就当下的情况看来，梁半竹他们却还是没搞清楚这一群所谓的“护卫人员”究竟是不是真的来保护他们的，还是防止他们外出逃跑的！为此，这些天里梁利胜是没有一刻不在为此而感到担忧，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整个人眼看着就瘦了一圈下去……
    反观这梁家的家主梁半竹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这些天好吃好喝好睡的，一点没有表现出忧虑的模样！在他听到梁利胜这一番话之后，他笑道：“放心吧！兴许是这大秦的形势确实远超我们想象的复杂，那秦正隆为了安排我们顺利进入大秦国都做了不少准备，这才耽误了一些时日吧？”
    “主上！防人之心不可无呀！您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大秦这边使诈呢？难道您就这么相信大秦人吗？”梁利胜依旧是担忧地说道。
    “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即便是大秦现在果真是在使诈，我们又有何办法？”梁半竹笑着问道。
    梁半竹的话让梁利胜一时语塞！确实，正如梁半竹所言，眼下他们正在别人的地盘上，这四周的守卫也远比梁半竹他们从大宋带来的战斗人员要多得多！真的要硬碰硬的话，他们即便是能冲出这住所，也未必逃得出这城镇之中……
    再者说了，如果只是梁利胜自己，他拼了这条性命怎么的也要尝试一下能不能逃离此地的！可是这里还有梁半竹，倘若他们强行出逃与大秦人果真起了冲突而大打出手的话，那么难免也会伤到梁半竹！如此一来的话，梁利胜这边确实还真是束手无策了……
    “可是……可是主上！难不成我们就这样一直被困在这里吗？”梁利胜着急道。
    “那么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大秦将我们强留在此地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倘若我们在此受困太久而没有向大君上那边送出任何消息的话，假以时日大宋那边必然会采取必要的行动！或者再遣使进入大秦，或者直接出兵攻打大秦！
    对于大君上来说这事儿很好抉择，我等的性命微不足道，可我们好歹是代表着大宋的特使！万一我们在此出任何意外的话，便可视作大秦对我大宋的态度！既然做不成朋友，那便只能当敌人了！”梁半竹轻描淡写地笑道。
    梁利胜听到这里便刚刚想说两句，却是没想到突然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似的，说了一句“是谁”便想追出去，却被梁半竹给拦了下来……
    “主上，这是为何？”梁利胜有些疑惑地看着将自己拦了下来的梁半竹问道。
    “还看不出来吗？那是大秦派来监视我们的人！”梁半竹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道。
    梁利胜愣了一下道：“主上！何以见得？”
    “这还不明显？这周遭都是大秦的人，根本不可能有第三方势力会出现在此地，只能是大秦的密探才能通过这戒备森严之地来到我们房外吧？”梁半竹淡然道。
    “哦？如此说来，此人的身手可实在是高呀！盯着我们这么久，直到现在才露出破绽！”梁利胜说罢对着梁半竹道：“主上！还是您厉害呀！莫非您早便发现对方的存在了？”
    “不！我并不知晓是否有人盯着我们！只不过秦正隆将我们安排在此处这么久，倘若他们并非真的要将我们护送前往大秦国都的话，那便是来者不善了！倘若真是如此的话，这必要的监视自然是免不了的！”梁半竹如实说道。
    “原来如此！因此这些天您表现得如此处变不惊，原来都是在做戏给这些人看呀？”梁利胜道。
    “嗯！不过也并不算是完全在做戏，至少我说的都是事实！倘若大秦果真拒绝了我大宋友善的邀请的话，以大君上的脾气，即便拼得破坏我们既定的战略大局，日后要与大梁正面对抗的风险，他恐怕也会悍然出兵大秦的！
    一开始我还对大秦的行为有些怀疑，现在看来大秦朝堂虽然知晓我大宋的动向了，可他们还尚未统一意见，对于是否联合大宋对付大梁之事还心存犹豫呀！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的！现在有这么一个人前去传话的话，想必过几天便是我等出马的时候了！”梁半竹道。
    “主上真是高深莫测！在下实在是望尘莫及呀！”梁利胜感慨地说道。
    梁利胜一想到自己这些天还在一筹莫展而干着急呢，而梁半竹仅仅只是如此轻描淡写地说两句话，便轻而易举地破了大秦的局，不由得大感自愧不如……
    就这样，又过了三日，久久未见的秦正隆终于再次出现在了梁半竹一行人的面前！他刚刚进入梁半竹等人的住所见到梁半竹一行人后，对着他们行了一礼后道：“让诸位久等了，实在抱歉！如今一切已经准备妥当！诸位可以动身了……”
    一切尽在预料之中，因此梁半竹这边的人并没有出现任何讶异的表情！梁半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笑着对秦正隆道：“如此实在是辛苦正隆大人了！各位，我们准备准备，马上要动身了！”
    “是！”梁利胜说罢便出去准备接下来要前往大秦国都了……
    待梁利胜已经走远，梁半竹开口道：“说罢！正隆大人！还有什么要交代在下的吗？是不是关于我们进入大秦国都之事？”
    秦正隆被梁半竹这么一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真不愧是半竹大人！在下实在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住您！”
    秦正隆这话说得倒是句句发自肺腑，在梁半竹面前，他总有一种什么都已经被他看穿的不适感，尽管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是就眼下所发生的一切足以证实自己的感觉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一想到自己已经什么都被看透了，秦正隆便不再敢有任何隐瞒，继续对梁半竹说道：“实不相瞒！这些天将大伙安排在此地乃是我家君上的意思，不过并非完全都是为了准备迷惑大秦国都附近的大梁眼线……”
    梁半竹听到秦正隆解释到这里，有些感觉漠不关心地说道：“行吧！这么说的话，这些天诸位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迷惑在大秦国都附近的大梁眼线了吧？接下来前往大秦国都的路应当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吧？”
    梁半竹突然打断了秦正隆的话，让秦正隆突然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得感激道：“当然不会！当然不会！诸位乃是我主的贵客，在下自然不敢怠慢，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大梁的眼线暂时都不会出现在在下所安排的路线上，诸位尽管放心！”
    秦正隆说到最后，还不忘补上一句：“感谢半竹大人提点！”
    “哪里哪里！在下并未提点您什么，您也并未说任何出了我们此次大秦国都之行形程之外的事情！”梁半竹笑道。
    “是是是！那么在下告辞，我们一会见！”秦正隆说罢便出去了……
    梁半竹看着渐渐远去的秦正隆，心中暗道：“看来大秦内部此时也是一团乱麻，便连一名小小的国都禁军校尉都显得如此不知所措，大秦国君秦正家此时估计也是夹在两个强国之中左右为难吧？”
    事实上，一切确实正如梁半竹所想的那般！此时的大秦内部确实也因为大宋此番的动向而陷入左右为难之中！
    很显然，此番大宋派出特使摆明了就是要拉拢大秦的！至于大宋拉拢大秦究竟所为何事，实际上大秦这边也早便猜得八九不离十了！都是明面上的事，几乎也无需多费脑筋，但凡是个人也都猜得出来！
    可接下来，大秦便不得不在他们现在臣服的联盟盟主，处于当今天下的霸主地位的大梁，以及这位虽说许久未曾打过仗，却给大秦留下深刻印象的大宋，这两者之间做出一个选择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两边都是强国，也都曾经狠狠地打击过大秦这曾经不可一世的天下大国，使得大秦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至今难以恢复！
    而这次，大秦无论选择投向哪一方，他们都毫无疑问势必会得罪到另外一方！而这两方说白了，哪一方现在的大秦都吃罪不起，可大宋这边的动作却又偏偏等于在逼迫秦正家无论如何也要尽早做出一个选择，便连让他骑墙观望的机会都不给……
    也便是由于这样的原因，虽说秦正隆所言之大秦境内遍布大梁眼线之事并非是胡编滥造的谎言，可是大秦却也并非完全束手无策！但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大秦依旧还是硬生生拖了身为大宋特使的梁半竹一行人一连好几日！其真实的用意，便是大秦国君秦正家想要尽可能地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以便在朝堂之上的朝议尽可能地将此事的整个脉络给分析出来……
    不过事实上，经过了这些天大秦朝堂的数轮紧急会议，尽管群臣全方位地替秦正家分析了当下天下大局，以及投靠这两个强大势力的任何一方对于大秦的利害关系，可是秦正家非但是没有想出任何关于此事的对策，反而是被当下混乱的局面是搞得越发不知道自己应当如何做了！
    就这样，大秦这边将此事一拖就是数日，直到数日前梁半竹在秦正隆所安排的住所说出的那一番话传到了秦正家的耳中后，整个大秦朝堂才恍然惊觉他们此前一直陷入了一个还自以为自己有所选择的怪圈之中！
    道理很简单，倘若大宋没有任何动作的话，也便没有任何事情了！可一旦大宋出手了，大宋的特使都已经越境进入了大秦的国土之后，大秦这边是无论如何也得有所反应的！
    这样的反应无非就只有三个：
    其一，继续拖下去，然后大宋那边得不到任何梁半竹关于此行出使大秦的消息，一旦认为梁半竹遭遇不测了，发兵大秦！
    在没有任何外援的情况下，以大秦一国之力面对当今国力如日中天的大宋，恐怕唯有死路一条！
    其二，接见梁半竹，然后断然拒绝大宋联手的请求！这个选择无疑就是直接与大宋撕破脸，让大宋直接下不了台！以赵忠信今时今日的威望，他能允许一个小小的大秦如此轻视自己？
    倘若秦正家觉得人家现在对你这么客气，还派特使毕恭毕敬地请求大秦与他们联手便是不敢打你！那也只能说秦正家实在是太过不识抬举了……
    最后，无论如何去考虑，恐怕也只有答应大宋同意联手对付大梁的请求这一条路，尚且还有一线生机了……
    尽管如此做法在两国一联手并开始有所动作之后必然会为大梁所知，而大梁也绝对不会如此简单就善罢甘休！可是此时却确实是大梁最弱的时候，他们所能够做的事情也相当有限，更何况此番作战，他们的背后还有一个大宋呢！
    再加上这些年大秦自被大梁带着天下联军打得体无完肤之后，整个大秦便一蹶不振，似乎再没了任何尊严一般任人欺凌，只能唯大梁马首是瞻！
    可是即便是大秦做到了这样的程度，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没了尊严了！可他们还是备受大梁人的欺凌，不被信任！时至今日，在这诺大的大秦依旧遍布大梁的密探，可大秦却不敢采取任何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