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物语》第二十五章

    与哮无月简单别过后，黑水与荷兰猪踏上了妖族最初的目的，龙门。
    荷兰猪爬上黑水的肩膀，看黑水脚踏水面，忍不住道：“大哥，你还说你不会功夫，你是真的牛逼。”
    黑水笑道：“我真不会。”
    “你这招不是轻功水上漂？”
    “你左脚踩右键就是武当纵云梯了吗？”
    “哈哈，也是豁。那大哥是咋做到的？”荷兰猪说完，忽然想到武当纵云梯？这个世界也有武当吗？
    当然，这个世界并没有武当，只是黑水给荷兰猪的一点暗示。至少让他在分别之以后，回想起来，不会觉一人独自在这个世界，孤单。
    “我如果说踩在时间上，会不会很滑稽？”黑水说完自己都觉得荒谬，但这是自己的特长，还是时间的眷顾？
    雷云之下，天水入河，黑水抬头了一眼，并未停留，抬脚入流水，一步一步的开始走了上去。
    远处，众妖不可思议的看着，踏水而行并不少见，只要让妖气在脚下张开足够大的平面，增加触碰面积，就可以做到。但踩水逆流而上，这种事情，真的可以做到吗？
    而且，那可是天水！
    但一切都是那么平静，黑水谈吐自若，踩水面和逆流而行都一样轻松。
    倒是荷兰猪话语开始越来越少，越来越模糊。
    黑水看着慢慢失神的荷兰猪，导致的原因，必然是这天水，即使是不触碰，只是接近依然会让人心神沉醉，陷入脑海。
    “好好睡吧，只是为什么，我都没有感觉。”黑水自语道。
    通行无阻，黑水顺天水一路走了上来，雷云里的样子也暴露了出来。
    一个龙头，嘴巴张开，吐出天水，颔处有一颗硕大的龙珠，身体与雷云如同一体，时虚时实。
    黑水走到尽头，终于看清一直发光的龙珠，里面竟有一个门！门上写着很古老的两个字。
    “这应该就是龙门了吧，这次我不会再认错字了。”黑水顺着龙须，进入与人差不多大的龙珠，一阵强光闪过，已在另一个地方！
    夕阳之下，一座座高山连绵不绝，云在其中，如同仙境。周围还有很多龙样石柱，似图腾，似活物。
    “啊...”荷兰猪迷迷糊糊的发出声音，塌着的四肢也开始有了力量。
    黑水把荷兰猪放地上，道：“醒了？”
    “咳咳咳..大哥我好像看到了一些东西。”荷兰猪咳了几下说道。
    黑水好奇的问道：“你看了什么？”
    荷兰猪慢慢清醒过来，再回想起梦境，却越来越模糊，迷糊道：“好像是我的过去，我没穿越的时候，我还是个人的时候。”
    “好吧。”黑水回答，看荷兰猪那样子，估计是记不清了，但是个好梦吧。
    毕竟能梦到自己过去，无论当时是好是坏，都是好梦。
    荷兰猪想了半天，索性不想了，反正看周围，好像是成功登上了龙门，关心的问道：“大哥你呢？”
    “我什么都没看到。”黑水平静的回答。
    “吾。”空灵的声音传来，黑水观察四周，终于把视角锁在一个巨大的龙柱上。
    这个龙柱的龙眼睁开，一瞬间整个龙身仿佛被唤醒了一般，龙鳞慢慢变成黄金色，背上竟长出了五彩的羽翼，手有五爪！
    眼前的龙柱，居然活了过来！
    荷兰猪睁大眼睛看着，心想：刚才是梦，还是现在是梦啊，怎么感觉现在更像是梦！
    “这是哪？”黑水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高皇天”
    高皇天，永远的黄昏。
    “你是？”
    “应时之龙，你也可以叫我应龙！”
    应龙展开五彩翅膀，在天边云间游行，巨大的龙眼时不时观察着黑水与荷兰猪。
    黑水轻轻碰了一下荷兰猪示意。
    荷兰猪顿时心神领会道：“应龙之神啊，请赐予我力量吧！”
    “你通过了龙门考验，也满足成龙了条件，自然可以。”应龙的目光仿佛看透一切。
    天水即是考验，条件则是由人变成的妖，才能化龙。
    应龙本想给急性子又贪吃，即将成为自己晚辈的荷兰猪教导几句的，但却发现另一个差点让自己忽略的人，一个看不透的人。
    应龙停游，赤裸裸的看着黑水，仿佛要将他看穿，巨大的身形在云中只见其尾。“吾俯视人间，明人事理。但却看不清你。”
    一股属于上古时代的压力袭来，黑水无言，只是同样看着应龙。
    应龙慢慢靠近，鼻息如风，道：“我能闻到的，只有战争的臭味。”
    “是的。”黑水面色不变，战争确实肮脏奇臭。
    “罢了，吾不管人间事已久。”应龙说完，飞升而起，只留下点点光芒，照耀在荷兰猪身上。
    压力随之而散，荷兰猪大口呼气道：“太鸡儿恐怖了，感觉随时要被吃掉。”
    看着从头到尾都没有感情波动的黑水，荷兰猪忍不住问道：“大哥，你不怕吗？”
    黑水环顾四周，认真的说道：“越是危机的时刻越是要冷静，我要专心防止她偷袭我。”
    “。。。”荷兰猪顿时无语。
    就在这时，荷兰猪身边的点点光芒，如同烈火燎原一般，越来越刺眼。身体慢慢浮了起来！
    “卧槽卧槽！大哥我这是！！！”荷兰猪喝呼道，他能感到自己身体要发生变化了！
    “我感觉我的小宇宙要爆发了！”
    “我体内的力量真在涌动！！”
    “不好意思，我要超神了！！”
    “哇...烫烫烫烫！不过我可以的！我的人生！我的世界！我的食物！美女们！！我来啦！！！我！就！是！男！主！角！！！”
    强光慢慢结束，荷兰猪在空中，故意闭着双眼，装出一副神性的模样：“我，已经觉醒了。”
    话音刚落，荷兰猪就感觉自己双脚一空，摔在了地板上，虽然不是很痛，但是感觉自己气势摔光了。
    荷兰猪马上站起，抬头看着黑水，忽然感到有些奇怪，马上问道：“大哥，你咋还是那么高啊？”
    此时黑水用手掐住自己的脸面，装作深思的样子，其实内心早已....憋笑难忍。
    荷兰猪感觉自己后面重重的，还可以控制，回头一看：“尾巴？我怎么会有尾巴？人有尾巴吗？”
    人当然是没有尾巴的，那样如凤羽样的尾巴，只有龙才有。
    “卧槽？我没有变成人？？我是变成龙了？？我X！”
    “没人说变成人啊..哈哈”黑水一开口，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无数个问号在荷兰猪脑袋，有怎么好笑吗？怎么连大哥都忍不住笑了？
    这个龙，他不帅吗？虽然不是人，虽然小一点，但是怎么也是龙啊！想刚才那个应龙多霸气！自己应该也不差多少吧！
    “大哥，不是我说，我现在怎么也是龙了，给我个面子，不要笑了好不好。”
    黑水做了一个深呼吸，从口袋里慢慢掏出一个镜子，对着荷兰猪。
    荷兰猪终于看到了自己的样貌，蛇的身、牛的耳、羊的须、鹰的爪、鱼的鳞，虽然小一些，但这些还蛮正常的，但是自己居然长猪的头，还没有长角！！
    自己看起来就是个秃头猪头龙？！
    “这..这东西怎么会说话？这东西是我？这...这是龙吗？”
    说完，荷兰猪一歪头，倒在了地板上，眼泪往外流，看着周围的龙柱，怎么大家都是那么霸气的龙，到我这里就拉了跨....苍天啊...
    黑水正想安慰荷兰猪，一声充满力量的声音忽然传来：“你可是黑水？”
    黑水应声望去，远处一条黄龙凌空游来。
    黄龙靠近，本想直入主题，但看见地板上粉嫩的绳子在抖动，奇怪道：“咦，这是什么东西？哦，是龙啊。”
    “你我同为龙族...能不鞭尸？”荷兰猪弱弱的说道。
    “哈哈..刚才没主意..稀有，稀有啊！居然是稀有的玉猪龙，对了，你怎么那么小啊。”
    “噗...”荷兰猪继续吐血。
    黄龙看如此可怜兮兮的荷兰猪，安慰道：“玉猪龙虽然看起来滑稽，但是长了角就帅了。而且等你过几年，成年之日，身体可大可小，可化万物，慌什么。”
    荷兰猪听到，顿时复活起身，期待道：“真的？？可以化人吗？”
    黄龙摆了摆龙爪：“当然可以，化人最简单的了。”
    “卧槽，不好意思，我又要起飞了！龙前辈，大概要多久啊？你说的几年是多少年啊？”荷兰猪又陷入了幻想，露出了猥琐的笑道。
    “不多不多，长角五百年，长角之后一千年就成龙化形了。”
    “哦，啊？哈？”
    放已经陷入沉思的荷兰猪在一边，黄龙看见一脸阴沉的黑水，龙脸上居然露出了人一样的表情，偷笑道：“你这是被应龙老者训了吧？老者作为最古老的龙神之一，可喜欢唠叨了。”
    龙也能做表情？黑水感觉奇特，刚才应龙可是从头到尾，连说话都没张开嘴，摇头道：“她并未训我。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没有训诫，真是少见，是不需要训诫的人，还是训诫也无用的人？黄龙摇头不再想，说正事道：“我是托人而来，帮他传个口信。”
    知道黄龙所来之意，黑水放松了几分，礼貌道：“请讲。”
    “活着的人，总是容易比死的人想太多，多谢你了。”黄龙代话念道。
    听闻的黑水，眼前一亮，情绪兴奋。旁边的荷兰猪突然感觉一惊，他从未见过怎么精神的黑水。
    荷兰猪已经不是昔日的猪了，如今虽只是未成年的龙，但也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黑水身上的变化，如果刚才黑水是一条大河的话，现在就是海啸。
    “他在哪？他可以看见人间吗？”黑水问道，期待着回答。
    “有趣有趣，他说的不错，这世上竟然真有能靠意志提升实力的生物！不枉此行！”黄龙睁大眼睛看着，他感到了一股虽情绪提起而来的斗志战意。
    黄龙感受到黑水的目光，明白自己跑题了，回答道：“他就在高皇天之中，不过你见不了他。活着的人，不可以与死了的人见面，这是恒古不变的道，恒古不变的理。至于人间，想这高皇天之上，除了应龙老者没人可以窥视人间了吧。”
    “唉，可惜。”黑水叹气，故人难见，上次再见，便再也见不到。
    既然黄龙能传话，说明就不能见面，但是可以托人交流？黑水想到这，起身带着期望对着黄龙一拜，尊敬道：“黄龙前辈能否帮我带句话？”
    “你这小子，有求于人就变得尊敬了？”黄龙道。
    黑水摇头，解释道：“我只是尊敬值得尊敬的人，不看身份，不看地位，不看年龄。之前以为黄龙前辈带有敌意，行为举止，多有得罪。”
    “你这倒是和那人挺像的，也和我胃口，你说吧。”黄龙回道，不过其实自己来之前，那个满嘴胡渣的男人就拍着自己的胸膛：你肯定会被我小兄弟吓到的，如果吓到的话，就帮他带个话吧。
    而自己，确实感到惊讶。
    黑水真诚的说道：“那就麻烦前辈了，帮我道个谢吧。”
    如今千言万语，欲说无数，也只有谢谢两字，能表达自己的内心了吧。在自己成长之前帮助自己，在自己成长之后教导自己。
    黄龙哈哈笑了，龙爪摇道：“他可真是了解你，他说如果是道谢，就不必了。”
    听着龙吟笑声，黑水也笑了起来，是啊，自己为什么说这种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意义，反而浪费这次宝贵的机会。
    都上天了，也能教导我吗？黑水笑的很痛快，笑完大口吸气，道：“那就告诉他，他女儿很好。”
    “嗯，就这些了吗？”黄龙问道，真是奇异的忘年之交，自己突然对着两人的事情感兴趣了起来，回去要好好追问下那小子了。
    “就这些了，我想他应该也就关心这些了吧。”黑水抬头说道，脸上一直霾着的迷茫也少了几分。
    黄龙点头，道：“嗯，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就目送你们走吧。”
    果然，黑水与荷兰猪身上开始亮起光芒，一周一片一片龙珠碎片飞来，很快就把两人包成了一个金色大球。
    在龙珠中，传来黑水最后的声音：“黄龙前辈，多谢你表出荧惑守心天象，指引我至此，真诚的感谢您。”
    黄龙看着消失的龙珠，自语道：“不必谢我，只要是应龙认可的人，都会有此待遇，值得尊重纪念。”
    若没此天象，龙门也不会真正的打开。
    （天边，应龙化为龙柱沉睡，至上古众神与魔神最后一战后，他便离开了人间，让九天之下成为了众神的栖息地，并隔离了人界,不再管理人间之事。）
    ----------番外----------
    一个不起眼的士兵正不可思议的与王同坐而谈。
    “我看到你仿佛看到了自己，我们这样的人，容易走歪路，但是最终后还是会走上正途。”
    士兵愕然，面对不可一世的王，不懂如何回话。
    王拍了拍士兵的肩膀，道：“你果然很像我，以后有遇到什么难题尽管来找我。我保你能少走不少弯路！”
    士兵就这样一言未发的走进王城，又一言未发的走出王城。
    不久后这名士兵因为仇恨越战越勇，扭曲了自己。
    与王不断教导，指引下，这名已经成为军官的士兵重新找回了最初的道路，以免悲剧发生。
    “任何一个决定，都不应该后悔。后悔，就是对自己的决定不责任。”
    时间过去许久，这人穿上全身黑到底的军装，统领着王国全军。
    在主帅军营内，黑衣男子与他的副官正在闲聊。
    “我并不厉害，厉害的是王的信任。”黑衣男子道，士兵不是我的，是王的。
    副官：“我听从元帅。”
    黑衣男子站起，摇了摇头：“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说我的闲话，我想王单单是看抹黑我的奏折就足够累了吧。”
    副官眼神中露出杀气。
    黑衣男子摇了摇手：“我们不用管那么多，我们只要做手上的事情就可以了。哪些事情，王会解决的，也只有他才有资格去解决，我们是臣子。”
    副官：“明白。”
    黑衣男子想到什么，忍不住笑道：“嫉妒真是搞笑，就连皇子都看我不顺眼，你想想，我为这个王国做事，为他父亲做事，他却看我不顺眼，如今大敌当前了，他还要在旁边耍小聪明捣乱。”
    副官：“皇子昨夜被找回王城了。”
    “也好，至少我可以专心做我们该做的事情了。那臭小子，做的事情在军营里都足够当斩了。”黑衣男子听闻此事后轻松不少，舒服道。
    突然，黑衣男子站起，仿佛抓住了什么思路，他明白为何王要让本与自己不和的皇子跟着自己，又明白为何在这个时候召回。
    “这里由你负责，我必须回王城一趟。”
    黑衣男子急匆匆的说道，起身便走，就到门口之时，王的暗卫刚好撞见，给了一份信件。
    黑衣男子打开信件，看完，握拳揉碎烧毁，坐回营中。
    副官：“不回去了吗？”
    黑衣男子艰难点头，低声道：“嗯。”
    信：不必回，我杀意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