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让我打入宁王内部吧?
他既是南昌府官员,又说什么分清是非黑白,实是太容易就让人想到穷奢极侈,令百姓怨声载道的宁王头上。
“我非答应不可?”夏想皱眉道。
对方摇头道:“不是你非答应不可,而是这桩差事,本就是你岳父铁扉先生,替你求来的。”
那就是非答应不可了。
夏想问道:“敢问大人,是为何事?”
“是几桩命案,死者俱是死状凄惨,但表面看不出任何伤痕,本官怀疑是妖人所为。本欲请铁扉先生相助,但他却向本官推荐了你,还说你是无相老人的弟子,尽得真传,一定会助本官,破获此案。”
嗯?
这和夏想担心的有点不太一样啊,那这个非请是非,是怕我听到妖人的名头,就撂挑子不干?
“我能不能看一看尸体?”夏想问道。
“自是可以。明喻,带他去义庄。”朝随从吩咐完,他又朝夏想道:“我之前便说了,死者死状凄惨,你要有心理准备。”
夏想轻轻点头。
事情估计十分棘手,否则他们不会求到道录司头上,而夏想倒也理解铁扉道人的苦心,只消破了此案,有此功劳,必定可以在道录司站稳脚跟。
他随着这位叫明喻的年轻人,到了城西的义庄。
看守义庄的是位沉默寡言的矮小老人,能干这份差事的,沉默寡言不可怕,若是话痨才可怕,否则平素义庄没人的时候,他话痨的毛病却没戒掉,那他这些话是对谁讲的?
“这几具就是他们的尸体,之前的因为时间太久,尸体腐烂,已经埋葬。你若想检查尸骨,待你看完这些,我可以带你去。”护卫明喻朝夏想说道。
准确的捕捉到他话里的信息,夏想皱眉道:“第一个死者,距今已有多久?”
“不到一载。”
夏想轻轻点头,随即示意跟在一边的老人,揭开盖在死者身上的白布。
老人的动作很麻利,又极为娴熟,一把便掀开了白布,而且一掀到底,将整具尸体都露了出来。也就是义庄的光线昏暗,若是在阳光下,势必能看到被他如此潇洒的动作,激起来的落尘。
夏想往后退了一步。
当他是被死者样子吓到的明喻皱了皱眉,他本就觉得夏想过于年轻,但大人决定的事,他自是不敢反对。眼下更认定了此趟多半又是浪费功夫的想法。
见到尸体的那刻,一块罗盘就出现在了夏想的手里,罗盘上的指针没有任何反应,这让他心思微动。
尸体并不如何恐怖,只是皮肉俱都缩皱在一起,绝非正常老死,而是像是…像是被吸干了养分一般,而且吸的很猛,若是慢慢吸,应当不会出现此种情况。
就难怪他们会怀疑是妖人所为。
“死者都是这般的老人?”夏想问道。
明喻看了他一眼道:“仵作检查过,这些尸体和之前的死者相同,没有任何表面伤痕。通过检查之前死者尸首的骨头和牙齿,仵作推断这些死者乃是年轻人,年纪甚至不超过而立,绝非看上去这般形容枯槁。”
夏想又装模作样的检查了一番,说道:“烦请回禀大人,就说我一定尽快查明此案。”
“你已有方向?”明喻惊讶道。
“没有。”
“……”
他们清楚自己的底细,想找到自己很简单,而此事既然是铁扉道人求来的,那他必定也很清楚那位大人的身份。是以夏想什么也没多说,更没多问。
二人就此别过。
铁府。
夏想回来时,铁扉道人还没回来,想是与昔日的同僚们把酒言欢去了。眼下时辰尚早,先前去了义庄,自是要先沐浴一番,在打一…嗯,是再练一练合修之法,业精于勤而荒于嬉,不可懈怠。
为了省去麻烦,夏想索性邀来铁玉香一同沐浴,在偌大的浴池,上演了一番原电影里的名场面。
“登天索!”
夏想突然呵出一声,一道绳索已从他手中飞出,似勾住了房梁,稳稳的悬在空中。而夏想一手拉着绳子,一手从水中抱起双手撑在水池边缘,极力朝后翘着浑圆翘臀的铁玉香。
长绳由东荡到西,再由西荡到东,啪啪之声,响彻浴室。
“姑爷他…”
“我就说不来偷看的,我脚都快站不稳了。”
但铁玉香清楚,绳子绝非是勾住房梁,因为昨夜夏想头一次用此技时,是在花园。绳子飞向半空,似隐入云层,但半空之中,有何物可挂?
这登天索,是夏想这几日刚炼成的,若是无相老人知道夏想把登天索作此用途,不知是何感想。
天黑时分,喝的面色红润的铁扉道人终是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把夏想叫了过去,问道:“案子查的如何?”
“岳父何故让我去碰这烫手山芋?”
“此案已让王御史头疼半载,你若是能帮他破了此案,往后你在道录司,便就不用为父再替你担心了。”铁扉道人说道。
夏想叹道:“我去看过尸体,却是十分蹊跷,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急不急,为父亦会帮你的。何况你只需尽力即可,事涉妖人的无头公案数不胜数,即便破不了案,只消让王御史看到你的态度和能力,就足够了。”铁扉道人点拨女婿道。
破不了案还要让人看出你的能力就很玄。
就好比一根钉,有人一锤子就砸进木板,有人需要三锤子。所以领导来巡视的时候,就常看到一锤子的在“偷懒”,而三锤子的一直在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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