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弘烨的右手愈发的滚烫,那感觉在熟悉不过,眼前的人还没来得及诉说彼此的思念,付清明紧接着消失了。空荡荡的怀抱,他幡然起身,在房间里疯了一样寻找,甚至惊动了盛媚珠。
盛媚珠走进来,掌了灯,“王爷您找什么,天凉好歹穿好了衣服。”拿起床边的外衫给他披上。
赫连弘烨抓住他的肩膀,“你看到了没有,你看到她没有,她回来了,她回来了!”手深深掐进盛媚珠的肉里。
盛媚珠承受着,“王爷夜深了,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说罢一掌拍向他的脖子,“王爷得罪了。”伸手扣住倒下去的身子,叹息着,“唉~”
“呵,”付清明猛然起身,大口喘息着,那窒息的感觉仿佛差点要了她半条命,整个身子像是在手水里捞出来一般,她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大口喘息着。摇曳的窗幔都在嫌弃她一身的潮湿,小老鼠心急的爬上她的肩膀,“如何,如何,可是见到了?”
胸腔里的氧气似乎要被自己榨干,疼,胸口一阵一阵的灼烧之痛。难以言喻的痛苦,她不堪如此折磨。全身像是被火烧一般,每一寸肌肤都在抗拒着空气的接触。“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寒冰洛,寒朗,咳咳,咳咳……”嗓子无比沙哑,说道最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吧嗒一声小珠子掉落在地面上,圆润的表面变得龟裂,一道道裂纹突然炸开,就在她的面前突然炸开了。付清明的身子轰然倒下去,“呃呃……”发不出一点声音,呼吸急促,身体不断抽动。
“清清,清清,珠珠,珠珠……”小老鼠慌了神,付清明的脸皮滚烫滚烫,那模样似乎她的皮肤随时会掉落下来。
慌乱中小老鼠不得不咬开窗户跑了出去,爬到寒冰洛那里急切的在他耳边吱吱的叫着。“你来做什么,去去。”说着将它扒拉开,小老鼠狠狠心一口咬了下去。
“嘶~”寒冰洛蹭的一下坐起来,提溜着它的尾巴,“小东西不好好睡觉跑我这里做什么?”
“救命啊,救命啊,”吱吱非常急切的叫唤着,寒冰洛皱了皱眉头,思索一番,“你带路。”将它放在床下。
小老鼠看了他一眼跑了两步,又回过头看着他示意他跟上,在不懂小老鼠寒冰洛就是傻得。来不及穿好衣服,飞快的奔向付清明的卧室。
门被他撞开,入眼的却是触目惊心,那躺在血泊里的不是付清明是谁,寒冰洛猩红了双眼,一个踉跄飞扑过去。“付清明,付清明,小丫头,你怎么了?”手搭在她的手腕,急促又紊乱的内息,错乱不堪的经脉,她的五脏六腑似乎被什么东西重压,逼迫的扭转在一起。不断变换着位置,在继续下去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死。她七窍流血呼吸微弱,眼神涣散,可是那坚定的求助,他却爱莫能助。
他也慌了,“来人,”藏在暗处的人进来时也是被吓了一跳,“主子,”
“这是如何,可有人进来?”
“并未,属下保证一个人都没进来过,只有小老鼠一个活的。”
寒冰洛闭了闭眼,“可有法子不动声色的将苏沐颜从泽恩王府带出来?”
“主子,哪怕您出手也有些困难,更何况是我们,不过也不是不能试,就怕打草惊蛇。”
“呸,如今她若是完了,咱们都得完!将寒朗带来,她保护付清明,你们几个随我入泽恩王府。”
“主子为何不去请陈思睿?他的医术可是在苏沐颜之上。”
寒冰洛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那人乖乖闭嘴。一行八人皆是一身黑衣,护送寒冰洛夜闯泽恩王府,他们孤注一掷,今日倘若那个丫头嗝屁了,所有人谁也别想独活,不过是惊扰了宫里那位,惊扰又如何总比死了强。
而留下的寒朗正面对着自己束手无措的局面,“付清明我不跟你吵架了,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帮你,怎么帮你……”她如今的面貌,寒朗自予自己胆大,但是付清明的样貌她却不敢多看一眼。
从床上痛苦的滚落到地面上,蜷缩着身子,那一身血红色的衣衫被浸透了。脸皮渐渐脱落,接着便是眼睛,血肉在蒸腾,寒朗眼睁睁的看着好好的一个人在她眼前蒸发了,倘若不是一地得血水她都要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觉……长大了嘴巴,不敢置信。
“啊,啊,啊,”只有啊啊的哑巴声,瘫软在地上,一阵寒风吹过,一个人影到了跟前。云墨蹲下身子,摸了摸地上的血水。放在鼻下闻了闻,看了眼惊恐万分的寒朗什么都没有说。
站起身子走到床榻,掀开窗幔,不过一闪而逝的闪亮还是被他发现了。拿出帕子小心翼翼的将一根很细很细的线头从床顶取下来,放在鼻间闻了闻。又扔到了一边,站在床上仔细观察着床顶,有一小块大约小指甲盖一般大小的湿泽。刚刚那根线头便是从那里取下来的,从床上跳下来又飞到房顶,没有任何痕迹。
他又落回地面,站在寒朗身边,“这一次她是真的回不来了,回族里复命吧!”
“圣主,刚刚吃饭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还好好的。”可怜兮兮的模样。
云墨难得心平气和的摸了摸她的头顶,“咱们一族败已。”
“圣主!”寒朗抓住他的衣角,“付清明呢?”
“还不明白吗?化尸水,活生生的被化尸水折磨死了。”
“化尸水?祖上留存下来的化尸水,不可能是族里,咱们护着她还来不及,怎么……”瞳孔瞬间放大,“不好,哥哥,”迅速起身欲要飞奔出去,云墨一把抓住她的后衣领。
“晚了,”
“死,我也要跟他死在一起!你放手,我……”眼睛翻了个白眼,寒朗被敲晕过去。又看了眼那滩血水,所有的努力竟这般悄然无息的化作了泡影。同时也是可惜了那个丫头,虽然是费劲了心思才将她稳固了身体,从一开始便存了不一样的利用价值,但是总归在她身上耗费了所有的精力时间和渴望,如今这般不仅可惜自己,也可惜她好不容易得来的重生。大不了再重新来一次,可是医巫还能等多久,灵巫还能等多久,赫连还能维持多久,可否还能继续将她召回……还需要再经历几代人一遍又一遍的心血,一切都毁了,都毁了啊……
带着沉重的心思,他将那血水收集起来,带回了族里。
付清明真的就这样没了吗,怎么可能……
一切似乎都在赫连霸天的计划中进行着,今夜格外开心。手里抚摸着长大了两圈的海东青,一下一下捋着它的羽毛,很满意它的功劳。喂了一块肉给它,亲手擦拭着他爪子上的银丝,呵呵笑着。“命定又如何,不过如此。跟我赫连霸天谈天命,哼,自然是寡人命定胜天。紫薇星又如何,寡人说他不是王他便不能成王,儿孙又如何,寡人让你如何便如何,寡人才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王,寡人让你如何便如何!哈哈,”高傲的冷笑着,他很愉悦这样谋算,很喜欢。因为每一步看着别人深陷自己的棋局,他便格外开心。
海东青对着他叫了两声,不愧是自己看中的男人,果断狠辣它喜欢。那些个阿猫阿狗算什么,在他面前简直被秒杀成渣渣。
赫连霸天很是喜悦,“你也喜欢是不是,哈哈”
这一夜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寒冰洛此时狼狈的跪在赫连霸天脚下。那海东青冲他欢快的叫了两声,寒冰洛啐了一声,“叛徒!”听了他的话,海东青反而叫的更欢快了。
赫连霸天非常欣赏他这般想要弄死他,又没有法子气急败坏的样子。“我的国师大人,许久未见。怎得这般模样了?”
“父皇,”寒冰洛垂下头掩藏着情绪。
“父皇?呵呵你在喊寡人吗?寡人怎么不记得还有你这么个儿子,容我想一想?哦,对了,你母亲是凤舞。啧啧怎么没继承她半分的美貌,丑实在是丑,让寡人看着不舒服,寡人心情不好了自然是不能让你这个罪魁祸首好过,来人。”
“圣上,”赫连华出现在宫殿。
“有人夜闯皇宫,欲要行刺寡人,将此人拉出去废除修为,挂在城门上七七四十九日晒成肉干!”
“喏!”赫连华立刻封住寒冰洛的嘴,不等他有任何解释的机会。一声闷哼,他毕生的修为尽散。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赫连霸天连他的影子都不屑看一眼。
待寒冰洛醒来时,已经身着片缕孤冷冷的挂在了城门口。成了人人口中的大魔头,人们恨不得他被折磨的痛不欲生。
过了数日,赫连霸天两年多的时间第一次踏进泽恩王府。“父皇,”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
赫连霸天静静的观察着他,那耀眼的紫光竟然还在保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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