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明朝好兄弟》四十六 白狼

    “我们中原人讲究歃血为盟，血就是我们最隆重的誓言。今天喝了这碗带着我鲜血的酒，以后你们就是我朱小九的人。”小九小小的喝一口，然后递给牧奴中的领头人。
    那汉子接过来，大声说道，“达西愿为您作战，九爷！”
    喝了一口之后，再次传递。
    “呼斯楞愿意为您作战，九爷！”
    “阿斯兰愿意为您作战，九爷！”
    忽然，酒碗空了。
    接到空碗的人舔舔嘴唇，直愣愣的看着小九。
    “跟着我，有的是酒喝！”小九笑着给他倒上。
    可是这人却没喝，反而看着小九的手。
    我曹！还得割？哎，怎么总是控制不住自己逞能呢？
    小九咬牙，继续来了一刀。
    酒，变成了红色。
    “巴尔思，愿意为九爷作战！”
    二十几个蒙古汉子喝完之后，放声大笑。
    “把所有酒都给他们！”小九直接把酒囊扔给一个蒙古汉子，就是邓愈说箭术一定很好的巴尔思。
    在蒙语中，他的名字是猛虎。
    这出模样除了二十几个男性牧奴，还有十几女人和孩子，还有几个老人。庄园不是很大，但里面养着二十匹战马，还有几头羊。
    这些战马膘肥体壮，一看就是经过严格的训练，见到生人有些警惕。除了战马，马鞍马镫一应俱全。
    小九大手一挥，这些战马成了刚归附的蒙古人的坐骑。而那几头羊，小九也让人宰了，准备给大伙开荤。
    如此大手笔，再加上酒精的刺激，牧场里欢声一片。
    “以后归你统领，作为我的宿卫亲军！”小九对巴音说道。
    巴音擦擦眼角，笑容灿烂，“好呀安达！”说着，歪歪头，“你有学问，给起一个响亮的名字吧！”
    叫啥好呢，小九想想，目光落在牧场里一个围墙上。
    那里，是一张简单的，用石头勾勒出来的画。画中是一头眯着眼睛的野狼，虽然寥寥数笔，但是狼的眼神中满是杀气。
    “白狼卫！”小九开口说道。
    “白狼卫！”巴音沉思一下，眼神中绽放出猛烈的光彩，“好，就叫白狼卫！”
    当晚，小九就住在了牧场。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小九这种无声的信任，更是让那些归附的白狼卫放心。
    篝火猛烈，上面架着金黄的烤羊。
    巴尔思用小刀把最好的肉分割出来，最肥美的部分给小九和巴音，然后后腿上的肉，给了老人和女人。
    他们自己，则是拿着稍微差一些的肉，慢慢的吃着。
    “我们蒙古人吃肉，好吃的肉，都要给长辈和女人。”巴音笑道。
    从他的目光中，小九看到了骄傲。
    每一个人都会为自己的民族骄傲，因为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的文化传承和礼节。
    我们的民族虽然创造出璀璨的文化，但并不代表着一定比别人的文化高级，相反正是因为正视别人的文化，没有盲目的自大，我们的文化才能吸收并且融合别人的文化。
    中国，是种文化，更是一种文明。这种多样性的文明，像大海一样有自我净化的能力。所以才会被其他民族认可，崇拜，学习，乃至同化。
    浩瀚的岁月中，我们的民族生存了近万年，别人也不是石头缝中蹦出来的。只有尊重别人，才能赢得尊重。只有尊重和爱，才会在漫长的岁月里，变成一家人。
    尽管血脉不一样，但是融合了彼此的文明，却是不同地域之间，无法隔断的纽带。上千年的岁月里，不管是文明还是文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小九端起酒杯，对着星辰，心里默念，“天哥，若我有出人头地那一天，愿世界上再无奴隶。”说完，小九学着巴音的样子，手指在酒里沾下，然后弹落在夜空里。
    “蓝蓝地天空，清清的湖水...........绿绿地草原，这是我的家，哎呀一呀！”
    夜空中，巴音忽然放声歌唱起来。
    熟悉又陌生的旋律，让白狼卫的汉子们放下手里的酒碗，认真的倾听起来。
    渐渐的，随着巴音的歌声他们的眼中涌现出晶莹的泪光。然后，他们仰着头，用含泪的有眼睛看着夜空，眼泪从他们粗糙的皮肤上，慢慢滑落。
    一位老人，拿着一把看不出颜色，陈旧的马头琴坐在了篝火旁。
    嗡，悠扬沉重有些悲伤的马头琴在火堆边响起。
    瞬间，仿佛把小九带入了另一个世界。音乐没有国界，没有地域，不分民族，只有共鸣。
    呜！马头琴的声音中，巴尔思的嘴巴微微嘟起来，奇怪的共鸣从里面发出，如泣如诉，忽冷忽热。
    那声音在附和着悠扬的马头琴，也在附和着巴音的歌声。
    “我爱你，我地家！”
    “我地家，我地天堂！”
    “呜，巴雅拉！”
    “呜呜呜！”
    这一刻，白狼卫的汉子们跟着合唱，像是呼唤同伴落单的狼。
    他们的声音，很是悲伤。
    慢慢的歌声散去，擦去泪光的汉子们端起酒碗。女人们带着孩子，老者收起马头琴，围坐在火边。
    他们用蒙语小声的交谈着，脸上带着宁静且幸福的笑意。
    “安达！”巴音似乎有些醉了，“你唱一首！”
    小九想想，“唱啥？”
    “唱一首，随便唱一首！”巴音大声说道，“刚才那首赞美草原的歌，就是安达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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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前是僧人，去过我们的草原，传播佛法。”巴音大笑道。
    白狼卫的眼神热烈，就连小九的兄弟们，也都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好！”小九也有些上头，“唱就唱！”
    蒙古人没有那么多自持身份的礼节，唱歌是他们传统。酒宴上和高兴了，贵族之间脱光了衣服摔跤都是常事。
    小九轻轻嗓子，夜空下边跳边唱。
    “每一次，都在，彷徨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只想，要一双钢铁的翅膀！”
    巴音拍着巴掌大笑，孩子们跟着小九的节拍乱跳。
    “跳起来！”小九大叫。
    “带我飞，飞向远方！”
    巴音跟着跳起来，甩着胳膊，“跳起来呀！”
    火，愈发旺盛。
    人们，愈发欢笑。
    小九投入极了，“我终于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