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明朝好兄弟》三十六 英雄

    都说，时势造英雄。
    那么，什么是英雄。
    若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那么大部分的英雄，都会掩埋在岁月的尘埃里，如同沙子中那些许微小的金粒子，永远不能露出自己的光华。
    他们不会在历史上留下姓名，更不会在历史上留下功绩，他们会和大多数人一样，吃喝拉撒，生儿育女，最后死在坟墓中。
    可现在元朝崩坏，天下烽烟顿起。
    当太平日子过不下去，造反杀人只能是唯一出路的时候，英雄豪杰开始从平平无奇的百姓之中诞生。
    草莽最是英雄地，王侯岂能代代续。
    天地无道干戈动，骄雄只从百姓起。
    小九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对那些历史上的人物都是仰望的。
    但是现在，在别人看来，出身乞丐，年纪不到二十，就在红巾军中被称为九爷，小主帅的小九，也是个英雄豪杰，还是个少年英雄。
    淮地大地，数次大战之后，小九的名声已经越来越响亮，年纪轻轻的束发少年，在死人堆里七进七出，这本身就是传奇。
    而且在真正的有识之士的眼中，小九更不可多得的是，他身上没有骄狂之气，也不骄横，更不残忍。
    他的常胜军，不说所过之处秋毫无犯，但是起码能保证地盘内百姓的民生安稳，不去抢劫勒索，不去祸害百姓，相反还组织屯田，安顿流民。
    要知道，乱世的英雄都是杀人杀出来的。
    可是小九这个少年英雄，却能一边杀人，一边救人，不免让人刮目相看。
    同时，也让许多有见识的人认为，乱世之中跟着这样的人，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英雄豪杰这世上有许多，但不是每个人从造反的初期就想着，老子一定要称王称霸。
    只有这些英雄豪杰死的差不多了，最后剩下的人才有资格称王，称皇。而乱世中，很多男人都活不到那个时候。
    所以，大多数有眼光，有远见，有才能的人在草莽中崛起的时候，想的是如何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如何找到一支能长远发展的队伍，如何能找到一名英明的领路人。
    两万常胜军大军，沿着山路浩浩荡荡而过。两万人给人带来的冲击，不亚于十万人，因为反正都是一眼望不到头。
    此刻，无名山上一对兄弟，看着山下军容齐整，脚步铿锵有力，相互比赛唱歌行军的常胜军，满脸的赞叹。
    兄长三十左右，弟弟二十六七。兄长一身儒装，弟弟一身武人打扮。
    这两人是山后冯家寨子的当家人，冯家算是个中等人家，家中田地百亩，若是太平年月，一边种地，一边读书，未尝不是出路。
    可是现在兵荒马乱，人人不能自保。冯家老大冯国用饱读学问，很有眼光。于是散尽家财，组织了几百号壮丁结寨自保。
    他这么做是对的，他冯家的田地保住了。但是保得了一时，保不住一世，他们只有几百人，随时都有被人吞并的风险。
    “哥！”冯家老二，冯胜看着上下的队伍说道，“真要去投朱九爷！”
    冯国用点头，“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乱世若不能早寻明主，只怕你我兄弟，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看看自家兄弟，“听说朱九爷仁义，咱们去了，也是个好去处！起码不用做打家劫舍，祸害百姓的勾当！”
    冯胜点头道，“朱九爷不但仁义，而且名声好。投奔了他，不算辱没了咱冯家的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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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点，快点，跑起来！”
    小九在马上挥舞马鞭，“磨磨唧唧，天黑前赶到滁州城！”
    “喏！”周围的亲兵答应。
    紧接着，队伍中骑马的亲兵，在各队伍边上游走大喊，“九爷有令，加快速度！”
    各营的指挥使军官，都笑着大喊，“兄弟们，跑起来，给小朱帅，看看咱们的腿脚！”
    哗，哗。
    行进的脚步变成小跑，依旧整齐划一。
    小九咧嘴大笑，前方巴音战马回报。
    “安达，前边路上，有两个骑马的人要见你！”
    “谁呀？”小九纳闷，自己又不是啥人物，怎么这么多人要见。
    不过，他还是点点头，挥舞马鞭和巴音一起向前。
    视线中，两个面容相似的兄弟，站在一起，年长的面容儒雅，年轻的有些剽悍。
    “俺是朱小九，您二位？”
    “在下冯国用！”
    “在下冯胜！”
    两人拱手行礼，不卑不亢。
    “嘶！”小九咬着后槽牙，抽一口冷气，心道，“名有些耳熟，可能是啥名人！要投奔红巾军？行吧，看在你们名字耳熟的份上，老子就收了你们！”
    当下，小九敏捷的从战马跳下，拿着马鞭笑道，“两位，可是要入伙？”
    冯家兄弟顿时一愣，随后相视一眼。
    怪不得朱九爷小小年纪好大名头，好大的威望，居然如此洞彻人心。
    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九爷慧眼如炬，在下兄弟二人，却是来投奔您的！”冯国用笑道。
    小九见他一身儒装，举手投足有礼有节，一看就是读过书的人，比军中那些骂娘的粗痞，不知好处多少。于是心中欢喜，大笑着说道。
    “看您也是读书人，俺不说啥大话了。如今在战乱，天下已经容不得读书人的书桌。若是不嫌弃，就在俺军中。只要有才能，俺和哥哥拿你当宝贝。就算是没啥才学，进了俺地门，俺也拿你们当手足兄弟。”
    说着，小九拱拱手，“乱世中，好男儿扎堆儿才能有好出路。俺朱小九志不在此，不可能一辈子做个万把人的军头。只要拿俺当兄弟，以后咱们大伙一块富贵，有俺的，就有你们的。”
    说到这，满是郑重，“两位看得起俺朱小九，是俺的荣幸！”
    冯胜年轻，喜欢刀枪武事，见小九嘴中之华豪气万丈，心中早就欢喜的不行。
    而冯国用虽然老成，也被小九一句话说得感叹不已。
    天下之大，已经容不下读书人的书桌了。
    是呀，这天下，哪还有人的活路！
    想到此处，冯国用拱手道，“如此，在下兄弟俩，以后就跟着九爷，鞍前马后！”
    说完，两兄弟齐齐拜倒。
    “快快请起！”小九扶起笑道，“俺他妈也就是一念之差，当了这么个小朱帅，往后大伙一块照应！”说着，一摆手，“酒！”
    巴音好酒，随身带着酒囊。
    哗啦啦，顷刻之间，三碗酒倒满。
    “来，咱们歃血为盟！”小九抽出短刀，在手心嗖地下。
    一阵凉风之后，血冒了出来。
    冯国用有些傻眼，“这.......九爷这规矩，倒是奇特！”
    “咋？”小九眨眨眼，“不用歃血为盟？”
    “用也可以，不用也可以！”冯国用笑道，“不过，在下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规矩！”说着，也给自己来了一下，又给他弟弟来了一下。
    三人滴血入碗，仰头喝干。
    小九脸色有些古怪，用也可以不用也可以。那他娘的当初华云龙那大蠢货入伙，老子不是白割了吗？
    “请九爷派人跟在下兄弟走一趟，寨子中还有几百兄弟，需要收拢！”
    说着冯国用有些惭愧，“九爷，能不能先给些粮食，在下那些兄弟们，已经许久......”
    “李老疤！”小九大喊，“让后队拿出一马车粮食来，你带着跟着两位走！”
    “得嘞！”李老疤大声答应，随后笑道，“九爷，要是李先生在这，肯定心疼的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