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墟》荒漠 第7章 屠城

    在溪口镇没有过多停留，众人继续上路，一路上都还算安稳。下个小镇是廊桥镇，据说在古时候建有诸多的长廊与小桥。
    等徐燃站在这里的时候才发现确实有不少的廊与桥遗迹，那些断裂的青石半掩埋在层层的黄沙下，而露出的部分尽显斑驳的岁月。
    廊桥镇也很热闹，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占据这里是猛虎帮，似乎是比噬骨帮更凶的狠茬子。猛虎帮占据这里之后，也没有屠城。
    和溪水镇一样，也是逼迫原住民与商旅上缴些好东西，并且缴纳盈利的三成。
    徐燃这一路走来所遇到的势力几乎没几个人，比如说噬骨帮，最多的一次也不过十来个人。对于不到十个人就能控制一座小镇，徐燃还是有点诧异的。
    即便是混乱之地的小势力，也不可能就这点人手。难道这附近的有晶矿发掘出现还是说其它的宝贝现世呢？例如噬骨帮就留守了几个混子杂兵在溪水镇守点。
    徐燃没有去街上打听，平民知晓的消息有限，不如直接找到猛虎帮在这里镇守的家伙。
    廊桥镇留守的家伙位列猛虎帮第四，身高体壮，力大无穷。听说他的一手旋风斧有点门道。等徐燃找到他的时候，没看出来斧子的旋风，更没瞧出点门道，倒是嘴挺硬的。
    当徐燃慢慢扭断他的第六根手指时，这位猛虎帮第四就扛不住了，他爽快的就吐露出了不少消息。
    廊桥镇的下一站的稻谷镇，据说曾经远古时是片种植稻谷的良田，引得各方的势力大打出手。后来肥田沃土被战火破坏殆尽，留下不少尸骨，原本黑色的土地也被浸染为血色。
    虽然土地给毁掉了，但是土中偶尔挖掘出的品质上乘的晶石又被众人所觊觎。
    稻谷镇里留下的尸骨越来越多，后来又被称为枯骨镇。时至今日，稻谷镇也是诸多势力混战的据点之一。
    而最近几天里，临近的小镇乃至汇星城都有流传有稻谷镇这里发现晶矿的消息，而且还是未被发掘的完整矿脉。
    这条消息如砸进静湖的巨石，掀起不小的风浪。噬骨帮的副帮主，猛虎帮的副帮主，狂沙门的副门主此时都在稻谷镇坐镇，他们彼此牵制，都在等着帮主与门主的到来。
    既然现在局面僵持住了，那徐燃可不介意帮助他们调解下矛盾，他总是乐于助人。
    徐燃告诉了陈熹稻谷镇局势混乱的消息，估计不久后就会掀起一场大战。考虑到族人们安全，陈熹决定与族人们留在廊桥镇，等稻谷镇的风波过去，再让徐燃把他们接过去。
    稻谷镇距离廊桥镇不过三天的路程，徐燃打算趁着夕阳未落夜色未起的时间再赶点路。等到那些所谓的帮主和门主来到，总归是有点麻烦的，他可不喜欢麻烦。
    陈熹站在镇口送别徐燃，在徐燃刚刚转身时，又上前一步扯住了他的衣角。
    “徐大哥，你...你小心点。”
    夕阳散漫的日光落在小姑娘的脸上，两种截然不同的红交织在一起，真好看啊。
    “嗯。”徐燃弯了下嘴角。
    徐燃的背影在她的眼里渐行渐远，可即便渺如微芒，也比日光更加温暖。
    当徐燃到达稻谷镇的时候，镇口附近游荡着三三两两的人。估计是那几个帮派的眼线，或者是想要浑水摸鱼的小势力。
    当然，也不排除是与他类似的流浪者。
    稻谷镇与之前到过的小镇不同，这里有不少客栈。之前的小镇房屋破败不堪，大多都是本地的居民，他们不敢轻易的租出去，万一引狼入室就不好了。
    但稻谷镇目前驻扎的势力就有三个，还留在这里的人多数都是有两把刷子的，或者开客栈和店铺的人就是帮派内部的人。
    如今三方势力彼此拉扯，大大小小的的帮派汇聚一堂，小镇里的客栈多数住满了人，而且交易还需要晶石或者货币。
    货币那种东西，徐燃脑海没什么印象。至于晶石，全都化为血精储存在瓶子里了。
    徐燃打算先去售卖晶石的店铺逛逛。天色还没暗下来，店铺里的却没有顾客。
    沿着铺子里的展柜逛了一圈，没发现特别好的东西，都是一般或者中下的品质，还有不少以次充好的玩意。
    店铺的老板是个光头汉子，有一道疤痕从眼角斜贯向鼻子，即便他站着不动，都有种凶神恶煞的感觉。
    徐燃随手掂起一块晶石，不停的上下抛动。光头汉子的目光没有看向晶石，而是盯住徐燃的手甲，眼中的贪婪一闪而逝。
    “这块晶石多少钱？”
    “一万银币。”
    徐燃不记得货币的种类与换算，但他清楚手里的这块晶石不可能值这么多。
    “把我当成冤大头？好吧。既然你都这样了，那我为什么不顺从你呢。”
    一道血气利箭贯穿光头汉子的胸口后，徐燃挑了几块勉强不错的晶石，再从抽屉里掏出几枚颜色迥异的还是货币。
    剩下的晶石和钱就当是他的棺材本吧，毕竟徐燃总是那么的仁慈，总是让人死有所依。
    有了货币的徐燃选了家条件还不错的客栈，准备好好休息下，缓解下近日里赶路的疲惫。天刚蒙蒙亮，徐燃就听到室外聒噪的吵闹声。
    一帮人叽叽歪歪的什么也听不清，徐燃便出了客栈瞧瞧有什么事发生。
    只见一帮穿有破旧铠甲的杂兵们在站路口嚷嚷着：“昨晚在街角的店铺老板被人干掉了，那可是我们猛虎帮的人。知情人可以向我们汇报，情况属实就有一万银币的悬赏。”
    话音刚落，徐燃似乎能听到周围人群火热的呼吸声。
    “一万银币啊，咱也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你就别想了，老老实实做个鼠鼠吧。一万银币太烫了，恐怕你接不住。”
    “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猛虎帮的眼皮底下做掉了他们的人。”
    “说不定就是噬骨帮和狂沙门的人联手做的。”
    “很难不字词。”
    “嘘，找屎啊你。”
    徐燃脱离周围有趣的猜测，转身回道客栈里。很明显，猛虎帮这个姿态就是想立威罢了，估计他们也在怀疑噬骨帮和狂沙门。
    “或许我应该再去转转。”
    徐燃又进了一家铺子，铺子的门口还站着两个喽啰，看来光头的死影响不小。
    铺子里也没什么人，一个中年人倚着躺椅擦拭晶石。
    “老板，我要的晶石比较多，你这晶石有保障吗？”徐燃进铺子还没看货，就摆出一副阔气的样子开口问道。
    铺子的老板霍然起身，“绝对有保障，我们这铺子背靠着狂沙门，你瞧瞧这晶石如何？”
    老板手里的晶石确实不错，看样子这家店有些年头了。
    “把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打包了。”徐燃指着堆满晶石的货架随意说道。
    “哎呦，客官，这些您都要啊。”
    “当然，后续的话可能还要更多。”
    “没问题，寒舍随时恭候您的大驾。”
    “老板，我拿了这么多晶石有点招摇啊，你看能不能请门口的两位小兄弟护送一下呢。”
    “对对，是得要护送一下，你们两个进来一下为这位贵客打包护送。”老板冲着门外喊道。
    老板笑嘻嘻的算着账单，这笔大单子比过去两个月的时间赚的还要多。站岗的杂兵埋头不停的把晶石装进袋子里。
    “客官，一共是....”老板指着徐燃再也说不出话。三道血气利箭穿透他们的喉咙，又是三道利箭击穿他们的心脏。
    抱歉，你笑嘻嘻不行，我美汁汁行！
    徐燃把三个人拖到货架的最后面，然后绕着货架挑选着上乘的晶石抽离血精。
    这次的收货颇为丰厚，存放血精的瓶子颜色又加深了些，只要获得的血精始终比消耗的多点，心口的暗伤就有机会愈合。
    把所有合适的晶石抽取完毕花费了不少的时间，还好没什闲人过来，不然又是一具阴沟里的尸体。差不多可以回客栈等待事情的发酵了。
    猛虎帮和狂沙门的店铺都被抢过，唯独噬骨帮的店铺幸免，估计他们要掰头一下了。
    午后的阳光烂漫，有种让人昏昏欲睡的触感。徐燃刚刚睡醒，精力旺盛的需要找几个人砍一砍。
    大街小巷关掉了不少铺子，无论是售卖晶石的还是出售日用品的。徐燃沿着街道悠然的走着，街上人迹稀少，偶也路过的行人脚步很快。
    徐燃又回到了狂沙门的铺子前，一众杂兵把铺子包围的水泄不通，几个路人站在路对面探头探脑。隐隐约约的吵闹声传进徐燃的耳畔。
    “哼，咱们狂沙门和猛虎帮都遭人暗算，就他噬骨帮没事，这事还不明显吗
    “也未必。一阵低沉的嗓音想起，“也有可能是哪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做的，然后再嫁祸到噬骨帮的头上。
    “来人，去请黄副帮主和王副帮主。”
    徐燃辨别下方向，一路跟着杂兵。走过几条街后，杂兵就到了间铺子请出个样貌普通的中年男子，随后两人一起回去。
    等人走远，徐燃又进了这家铺子。铺子内站有好几个比杂兵强出一线的家伙。大概是那位副帮主留下的后手。
    眼见徐燃进来，有数道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斜跨的刀可没有刀鞘。
    “这位客官想买点什么？”
    坐在主位上的老者起身，与徐燃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品质高点的晶石，这边都是，可以随便看看。”
    徐燃翻来覆去的挑挑拣拣，片刻后他微微皱眉，“有没有更好的？”
    “阿福，去库房拿几间好东西过来。”
    六个半步一阶的侍卫，加上个一阶的老头，可能会闹出点动静。
    徐燃猛然凝聚血气，瞬间就出现的偌大血气光球直直的扑向老者，而侍卫们会有血气利箭伺候的。
    “轰！”
    震颤的余波将房间内的货架冲击的四分五裂，大惊失色的老者竖起血气光盾，此时的徐燃攥紧的血气光拳已经近在咫尺。
    老者的半边胸膛被重拳捶的凹陷进去，喘不了几口气了。存活的侍卫仅剩两个，徐燃又一人赏了一拳。
    打完收工，徐燃先喝下几口血剂平复血气，刚刚使用了二阶血气，泛起的血气波动大概已经引起那三位副手的注意。
    徐燃走出房间，有三道身影在不远处停住，均是二阶的实力。铺子周围的街巷内不断的涌出手持长刀的喽啰们，他们将铺子围的严严实实。徐燃一眼望去，全是人头攒动，又望向三位副手。
    “阁下好手段，竟然将我们耍的团团转。”
    “你也是为了晶石矿脉而来的吧?”
    “等我把你的头拧下来的时候，我倒要看看你的兜帽好不好使？”
    三个人各自甩出一句话，可徐燃已经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更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只有一片血雾迷蒙了双眼，眼前的所有人都化为了黑色的斑点，连同远处的建筑物都在模糊不清了。
    我的世界可不需要其他的颜色。
    徐燃举起右手，这次他将不管血气沸腾的弊端而动用力量。
    徐燃整个人都被一层鲜活的红色笼罩，无尽的血气朝着手甲聚集。
    徐徐长风流动，掀起了他的兜帽。一张年轻的面容露在众人的眼前，苍白的脸与无神的瞳孔，嘴角上扬的阴柔笑容，只让人觉得邪性无比。
    徐燃的身躯微微下沉，手中的血气光球已经呈现出树墩般大小，血球周边缭绕的血气在阳光反射出流光般的泡沫，泡沫破裂的瞬间的才会想让人想起在生命的脆弱。
    “你....你是三阶....”
    “大人，是我们冒犯您了我们这就滚三人迈动虚浮的脚步，却发现身体僵住了，像是被锁链死死的扣住了，即便动用了全身的力量也纹丝不动。
    “他....他压制住了气流...”
    血气光球愈来愈大，循着血气，可以看见附近的空气窜动，随着血气的旋转生成螺旋的气盘，气盘悬停在光球的顶部，与血气同步的增长。
    还有什么比凝视自己的死亡更有趣吗？
    当血气光球到成长为屋子大小的时候，整座小镇都处在气盘的威压之下，临近的房屋出滋生无数的裂痕，大地也逐渐撕裂成碎片，磅礴的烟尘沙土漫天飞舞。
    “这个疯子他想把这座镇子夷为平地。”
    “大人放过我吧！我告诉您矿脉的位置。”
    “..........”
    徐燃抬起头，透明血气光球向上眺望，那是一片有沙尘构成的阴云在缓缓转动。
    “其实，我也喜欢天空的颜色。”手腕的丝带迎风飘摇起来。
    巨大的血气光球被徐燃缓缓的推动，如末日般的光芒轻触地表，在一声寂灭的声响里，把一切都埋葬在盛开的红花里。
    许久之后，自破落的废墟走出一个身影，他伸展了下双臂，轻舒了口气。
    “舒服！”
    “又屠城了啊，不应该这么做的，好像还有平民呢。”
    “嗯，那就下次注意吧。”
    他轻轻的戴上兜帽，倚在树下，小憩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