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着满脸茫然的少年,嘴角轻轻一笑,心中暗暗责怪自己说的过多让这少年此时变成了一团乱麻,于是不再打搅少年思考,端起桌上凉了几分的茶轻饮一口,口感微涩。
坐在座椅上思考了许久的王风眼中迷雾散去,像老人开口:“前辈,您之所以同晚辈说这么多,莫非晚辈是这千年布局中的一环?”
“这么说也可以,再形象些,可以说你是一枚极其重要的棋子,另外这两百年来拜经国所发生的一切就像一盘棋,有人想要借这盘棋推演什么东西。”老人说得有些漫不经心。
“下棋自然是分胜负,只是不知道需要分胜负的是什么。”王风口直心快。
老人闭目沉思,眼前这少年的话老者有些触动,总感觉自己抓到了关键点。
道途分九境,老人站在第七境之上,正如他先前所说大宗师冰朋走了五步,而他走了七步。
可就是踏入了七境仍然是别人的棋子,踏入这造化麒麟地仿佛也是在他人的算计之中,前方迷雾太浓,纵然是老人自己也看不轻。
想到此处,老人不禁有些失落地叹了一口气。
见着闭目沉思的老人叹气,王风不知其原因,也就自顾自的喝茶。
老人闭目沉思,许久之后才睁开眼睛不愿深想,云洲之上已知的最强的一批人便是七境,至于八境,老人未曾在云洲见过,遍观四大仙朝以及南北妖庭,无人入八境。
但没有见过并不表示没有,外洲势力同样进入了这方古地,老人喃喃:“莫非是其他洲进来的八境之人做的?”
王风听不懂这些话,见老人思绪回笼过来,这才开口问道:“前辈,晚辈想知道进入这拜经国的势力一共有多少股?”
老人想了想,心中默数了一下,缓缓开口:“老朽所在的四大部族来源于四大仙朝,四族皆是云洲的本土势力,除此之外还有南妖庭与北妖庭,本土上得了台面的也就这六个,外洲势力老朽所知道的便有七个。这十三个势力几乎上是最顶尖的一批了,每个势力都有一位七境的修士驻扎在此地。当然了,除却这十三个顶级的大势力之外,云洲本土还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势力也掺和可进来想要分一杯羹,约莫着也有十多个,毕竟云洲地大物博,我四族也没法将这些势力排挤在外。”
“这么多?”王风皱眉,扳着手指一个一个的数,结果十指尚且不够,老人嘴中的上不得台面到了自己这里恐怕就是沾染不起的庞然大物。
“那云洲之外上不得台面的呢?”
“呵呵,云洲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地方,在此地多呆一年便会有让人难以承受的损耗,一千年前还有几只外洲的二流势力,但熬了七八百年,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老人对此自信一笑,这自信来源于背后势力恐怖的根基,那是无尽的资源持续输出。
王风不解,“损耗?什么损耗?”
老人闭着眼感受了一番,随后眼中出现了一抹敬畏,“你自然感受不到,但在这拜经国中五境之上的修士一旦踏足,身上的气运便会不断的衰减,准确的说是被这偌大的天地给吞噬了,天地大势,令人生畏啊!尤其是在这历山附近更为明显,所以也正是我四族踏入此方地界上千年,而两百年前才进入历山的根本原因。”
“那些个小家小户的,自然经不起损耗,倘若顶尖修士气运耗尽,留下一些阿猫阿狗在这也得不了多少好处,所以就全滚蛋了。”
老人说到此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半开玩笑道:“要是外洲七大势力也滚蛋就好喽。”
“前辈,云洲与其余八洲不合吗?”王风疑惑,这里面利息之争自然有,但老人的语气之中很明显的出现了一抹厌恶。
老人并没有回答,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快乐,徒增忧愁。况且王风不过是一只脚踏入蜕变境的小修士,谈那些尚且太过遥远,没有必要去说。
老人岔开话题:“这造化麒麟地如今气机初现,想来要不了多久便会出现在世人的面前,我跟你说这么多的根本原因是因为这是你的出生地。”
“出生地?”王风心想我当然知道,何止自己一人,这拜经国千千万万人的出生地都在这国中。
老人摇摇头,“非也非也,此出生地非彼出生地,看看你的左手。”
王风双目微缩,眼睛不去看也知道老人所指的是什么,是那左手掌心处的麒麟印!
双目微缩的王风不敢置信,弱弱的试探着问了一句:“前辈,莫非晚辈就是这造化麒麟地孕育的胎儿?”
老人呵呵一笑,随后极其认真的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关于童年的记忆王风是半点也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的灵魂穿越过来,再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倒在路边上,衣衫褴褛,两腹空空,最后遇到了老道人,被收做了徒弟,后来几年便住在了封仙山脉封仙镇几里之外的荒山破屋之中,终日练习山水剑经中的招式和感悟剑意。
看着王风,老人面色和善,解释起了根脚,“很多年前天明有四大宗师,殿主任元,执掌剑殿的尘生、你的师尊冰朋,还有一位叫依山水,前面三人老朽都知根知底,只是这依山水……”
提起这个叫依山水的人,老人有些纳闷,最后只是道:“不好说,以前老朽觉得他是身世清白的本土修士,但此刻看来并不简单。你体内的剑意与他如出一辙,后来冰朋回天明之后与老朽讲述了你的事,老朽这才恍然大悟,恐怕你那落魄的道人师尊便是那失踪多年的依山水,否则你也走不到此地,更碰不上你的现师尊冰朋。”
老人自顾自的梳理着,并不将王风当外人,“几月前老朽坐在这历山之中看到拜经国的天外有无上的天罚降下,但却是被此地堆积的气运消去了大部分,还有一部分凭空消失,后来才知晓是你这个麒麟地孕育的胎儿觉醒的缘故。至于那消失的一部分,定然不是老天留情,定然有人出手帮你截断。冰朋耗费心血为你挡下一部分自然是实,可单单是冰朋一人之力无异于蚍蜉撼树,根本没有可能!”
“当然了,你师尊心甘情愿愿意为你挡下那一部分天罚,一是看清了你的身份,二来则是跟他自身的传承有关。”
老人所说的传承王风心知肚明,指的自然是大宗师冰朋收自己为徒之后传下的四术,如今回想起来,恐怕是自己那个至今未归的师尊不忍看见自己这个天地孕育的胎儿遭受劫难才冒死出手。
但想到此处,王风尚有两事不明,于是向老人请教:“前辈,既然我是麒麟地孕育的胎儿,至今麒麟地未现,我是如何出现在此地的呢?”
听了王风的问题,老人摇了摇头,纵然是蹲守此地千年老人也无从所知,按理说王风应当尚未出世才对,可如今已经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能吃饭能喝水活蹦乱跳。
见着老人摇头,王风问了第二个问题:“这麒麟地之中到底有什么值得众多势力在此等候千年?”
老人这回回答的很积极,直言这麒麟地之中不仅孕育了天地灵胎也就是自己,还孕育出了无数的至宝,且至少都是七品八品,得到其中任何一件都可以作为诸多大势力的镇山之宝,传世大器,能盛香火,能聚气运。
王风听得是一愣一愣的,但这些东西隔着自己实在是太过太过遥远,觉着做梦都跟自个没关系,于是有些无所谓。
而老人所说的第二个由头却让王风如履薄冰。
原来天下众多势力汇聚,一来是碰个机缘争一两件能够作为镇派大器的宝贝,二来是寻找一些出生在这历山之中的天才妖孽,当然了,如果能得到麒麟地孕育的天地灵胎自然是极好的。
王风心想这感情好啊,如果成了某个大派的弟子岂不是一飞冲天步步高升?
但老人一盆冷水当头泼下:“你以为这些个大势力是需要一个弟子?这些势力里边的一群老不死的哪个不想借你这天地灵胎让自己再活出一世?”
老人话一说完,王风却变得有些扭捏,心想这不是狼入虎口吗?老不死的不就是眼前的你自己?
看着王风的警惕,老人气乐了,“小王八羔子,本座倒是想,但既然答应了你师尊背后的势力,便不会出尔反尔,所以你大可放心,老朽不会灭了你的神魂夺了你的身体。不止老朽所在的张氏一族,其余三族之人你也大可信得。目前你的身份也只有我们四个老家伙知道,当然了还有你师尊,如果你想魂魄灰飞烟灭,自然可以出去大肆宣扬。”
确定了眼前的老人不会觊觎自己的身体,王风才放下心来,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我又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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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金峰上,星雨在屋内安静的打坐修行,小黑与五色小雀则是在嘻戏打闹,一狗一鸟闹着闹着便远离了少女的住处,入了少林。
织金峰上林木尤深,一追一逃的小黑和五色小雀不停地跳跃盘旋于古木之间。
小黑嗷嗷的叫唤,眼中竟是露出从未有过的凶意,朝着五色小雀口吐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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