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界种田苦》第226章 命丹

    墨雪叹了口气,一时不知要用什么言语来表达他心中的情绪。
    玄天宗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施展的秘术,竟然被他学了去。
    本来他就打算要让废了玄天宗弟子的修士给个说法,要么他自己动手废了自己,要么就由墨雪来。
    他玄天宗在七大宗门里面算不得多强,综合排名是要靠后一些,但也不是见到自己宗门内的弟子被人废了却无动于衷。
    七大宗门事先就约定好了,无论如何,在比试中不可重伤他人,点到为止便可。
    神道宗修士枉顾律令,破坏条约在先,况且他们这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别说墨雪不同意,就是其他的宗门也不乐意见到他们这般狠辣啊。
    还没轮到他动手,这弟子自己就给自己报仇了。
    若是不这么做,他还能如凡人一般拥有几十年的寿元,但是命丹一成,他……恐怕只剩几个月的寿元能活了。
    命丹是由全身修为凝聚而成,他丹田刚被废除,灵气尚未完全逸散,修为还维持在筑基后期,以他的修为,拉上这人一起去赴死倒是不成问题。
    此举值得或是不值得,墨雪不是他,自然没法替本人做回答。
    不过他想应是值得的,不然他根本就不会以浑身的修为与血气为引,将神道宗修士练成命丹。
    神道宗修士不知这根血线是什么,但他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心中一阵悸动。
    视线彻底被血红色遮挡,神道宗修士惊恐大叫一声。
    “唔……”
    然而他只能发出含糊的支吾声,喉间似乎被什么撕扯住,让他无法出声。
    他的契约灵兽在一旁疯狂大叫,可以瞧见灵兽眼中亦有绝望之色。
    灵兽与神道宗修士缔结的是主仆契约,识海被神道宗修士控制,半点没有自己的思想。
    主仆契约的话,主人身死灵宠也会随着主人死掉而一同陪葬。混沌了许久的识海,因神道宗修士方寸大乱而减少了对它的控制,脑海中闪过一丝清明。
    灵兽的本能,让它觉得不太好,有股死亡危机在修炼逼近着它。
    它自然是恨极了契约它的修士,平日脑海中只要有丁点想要反抗主人的想法,它便会被主仆契约狠狠折磨。
    为了活命,灵兽不得不来帮忙。
    它口中发出凄厉的哀鸣声,想要冲上前来阻止他。
    命丹将成,墨雪哪儿会让这灵兽坏了事,他倒是忘了这灵兽了。
    冷笑一声,大掌压向冲过来的灵兽,它瞬间便被元婴修士的力量碾成了湮粉。
    即便是灵兽不冲上来帮忙,等到命丹成丹时,它左右逃不过一个死字。
    血线自玄天宗修士身上断掉,他的气息萎靡,瞬间跌落到尚未接触修炼时的状态。
    他,现在已是一个凡人。
    便是炼气初期的修士,也能轻易取走他的性命。
    “哈哈……哈哈哈……”
    玄天宗修士丝毫不在意,笑得无比疯狂,眼中满是毒辣之色。
    血茧中初时还有剧烈的动作,随着血线层层包裹,将他包裹得越来越厚时,血茧终是安静下来。
    血茧中的神道宗修士,只觉得身体热得似要融化一般,他的灵宠也与他失了联系。
    而那股血线,不,是很多股,扎根于他的经脉、丹田、识海中,一直在汲取着血线的能量。
    他开始虚弱,修为一步步往下跌,跌到筑基中期、筑基初期、炼气后期、炼气中期、炼气初期……
    他的心逐渐下沉,心知在劫难逃,在化为一滩血水前,神道宗修士自嘲的笑了笑。
    即便是修了神道宗的秘法又如何?结果宗门没一个人是愿意救他的。
    呵呵。
    真是不甘啊,好想把这则消息告诉那几个宗门啊……
    眼中的光芒明暗不定。
    想法到这儿时,他的神魂碎裂,最后的一丝神识也湮灭成虚无。
    自此,元界再无这个人。
    神道宗修士的识海被下了禁制,根本不能说出或是写出关于秘法的丝毫,只要他敢吐露出一个字,等待着他的同样也是灰飞烟灭的后果。
    反正都要死了,神道宗也无人来救他。本着自己不好过,也要把别人拉下水的心理,想要说出这段骇人听闻的秘法。
    只可惜,他没有办法再说出来了。
    血茧无风自动开始旋转,速度变得愈来愈快。由一颗巨石大小的样子缩小至拳头大小,再压缩至指头大小,最后变成一颗通体血红的丹药,丹药正中心有个红得发黑的小点。
    玄天宗修士霎时喷出一口心头血,血迹将丹药染得更红。
    命丹,便算是成了。
    “咳咳……”
    修士一头乌发白了大半,身体佝偻,根本没有办法直立,宛如凡俗界垂暮的老人。
    他咳了两声,再也稳不住自己的身形,向地面跌去。
    墨雪灵气离体,虚扶了一下他,指尖一弹,玄天宗修士的嘴唇自动想开,一粒褐色的丹药便入了他的喉咙中。
    丹药瞬息就化为精纯的能量,滋润着他的颓败的经脉。
    丹药药性温和,有滋补之效,是以墨雪并不担心会让毫无灵气的他,被丹药的能量给撑碎。
    眼中有歉意流露,“你……可要现在回宗门?此次是玄天宗的失误,你可待在玄天宗,宗门可保你这段时日无忧。”
    玄天的修士惨白着一张脸,拒绝了墨雪的好意,只向他要来大量的止血散,止住了小腹处的伤势。
    待小腹不再流血时,他向墨雪提出了一个要求。
    那就是把他送离此地,他想在最后的这段时光里,遍历山河的美好。
    他也没有任何亲人了,再回到凡俗界的出生地也没有任何意义。此生唯一的愿望便是修道,奈何现在是废人一个,与修炼一途无缘,还不如在最后的这段时日里奢侈一把。
    他修炼至今,从未荒废过一息时间,只可惜,他再也没办法修炼了。
    墨雪自然是应了,他来参加宗门大比,是为了宗门争得名额,说来还是他们疏忽了,才让他的丹田被废掉了。
    吩咐一位化神长老将他送离此地,最好能在最后这段时光里看顾一二。
    玄天宗修士黯然收场,独留下一粒血红的命丹。
    按理说,吸收了两人修为、气血的命丹,应该是大补之物才对。
    但血红的命丹却是散发着一股怨毒之气,命丹非凡不是大补丹,反而是剧毒之物。
    便是金丹期的修士不小心吞服了命丹,都会落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命丹由施法者的寿元、诅咒以及阴暗的情绪炼制而成,整颗丹药遍布着足以让修士走火入魔的东西。
    墨雪神色复杂,把命丹收了起来。
    “天呐!这是什么?!”
    “神道宗怎么一个二个都是这幅德行?简直就没见过这么歹毒的修士。”
    “唉,倒是可惜那位男修了,他可是筑基后期啊……说废就被废了。”
    “不过还好,他给自己报仇了。不然日后他半点修为也没有,神道宗那人却过得无比滋润,他不得恨红眼了去……”
    许多修士长吁短叹,语气中不乏对玄天宗的修士感到可惜,言语中对神道宗充满了厌恶。
    ……
    柳忆香看得目瞪口呆,看了半天,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竟然还有这样炼丹的手段?
    以寿元和全身气血炼制的丹药,她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粒丹药的用处究竟是什么?
    柳忆香也不是傻的,自然能看到少年白掉的头,苍老的肌肤,虚弱的气血之力。
    稍加思索,就猜测出来了。
    缥缈宗藏经阁之内的典籍虽多,但也不是什么都记载在册的,至少她就没有找到过以自身寿元和敌方修为气血,炼制成丹药的丹方。
    眼神隐晦的扫过不远处的啾啾头少女,心中希望她有偷到与这类禁丹有关的典籍。
    曲粥汗毛倒竖,肌肤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不禁搓了搓自己的身体,小声嘀咕着:“奇怪了,怎地忽然觉得凉嗖嗖的?”
    大黄瑟缩着身子,做贼似的跑回少女的身边。
    太可怕了,它亲眼见到灵兽被人一巴掌拍成湮粉的模样,在脑海中想象了自己被人拍碎的场面,它觉得不是很能接受。
    再也不敢在最显眼的地方去刺激周瞿了,乖乖回到了少女身旁。
    它一定要更努力一点才是,不然那个灵兽的下场,极有可能就是它以后的下场。
    得尽快提升修为了,只要它够强,便是它把别人拍成粉末,而不是担心自己和香香的小命不保了。
    少女收回目光,有些替玄天宗的修士可惜,神道宗此举,让她对这个宗门的厌恶感又上升了一层。
    之后再对上神道宗的修士,她想,不止是她,许多宗门的修士应该都不会对他们留情了。
    事实如此,神道宗修士此举是触怒了六大宗门了。
    其他六个宗门的掌门以及高层,都在心中思考着,要不要把神道宗排除出去,不然谁也不敢保证自己门下的弟子会不会被莫名奇妙废掉。
    “哼!你们神道宗究竟是何意?要是不想参加,就给爷滚回去,在这儿恶心谁呢!”
    不知是哪个宗门脾气暴躁的化神长老开口了骂人了,半点化神修士的风度也顾不上了。
    元贞表面看起来笑眯眯的,眼眸中却满是冷意,“道友这话说的真是极好,你神道宗输不起来参加什么七大宗门大比?
    事先就约定好的,元界噬灵兽频频出没,不可重伤他人,你神道宗却是数次枉顾约定,我看这七大宗门比试不若改成六大宗门比试好了!”
    “神道宗怎么着也是元界排得上名号的宗门了吧?你们宗门弟子的心性就是这般?”
    “赶紧收拾收拾滚回神道宗驻地吧,在这儿丢什么人呐!”
    “我看不如从现在开始,比试直接就改成六大宗门大比好了。”
    “道友所言极是!”
    “合该如此。”
    “就是就是!”
    有好几位化神修士出言附和。
    六大宗门之间难得团结起来,当着数百位弟子的面,给了神道宗好大一个没脸。
    王霖气怒了,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好!你们当真是好得很!”
    柄清是真的希望神道宗赶紧收拾包袱滚蛋,结果他发现还是太低估他们的厚脸皮了。
    王霖端着化神修士的脸面,怎么也不可能去道歉,做出那等丢脸面的事情来,便把神道宗掌门朱寻推了出来。
    朱寻自然是不情愿极了,但心知这件事情容不得他不情愿,秘境名额重大无比,自然不可能让另外六个宗门瓜分,独独把他们神道宗排斥在外面。
    他还等着宗门弟子从秘境中带宝贝出来呢!以神道宗现在的整体实力,还不宜和他们撕破脸皮。
    朱寻能屈能伸,能阴阳怪气自然也能好言好语。
    他整理了思绪,阴鸷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笑得满脸褶皱,就像要和谁说媒的媒人似的。
    朱寻拱拱手,阴阳怪气的语气尽消,终于是正常了下来。
    “诸位道友莫生气,这事确是我神道宗弟子做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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