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这边沈浩是第一次来。光是刑部衙门这占地和门脸就比玄清卫的衙门气派太多了。不说镇抚使衙门了,就算庞斑的指挥使衙门也远远比不上刑部气派。
而且一个捕头就很有气势,见到一身玄清卫黑袍的沈浩也一点不虚,仔细的查验了沈浩的腰牌,然后领着沈浩去了侧门进口处的茶房等候。
这一等就是足足一个时辰,差不多到中午饭点了。
不过等来的却不是薛贵有请,而是侍从来询问沈浩需不需要用饭,刑部规矩是茶房等候的时候遇到饭点可以包饭。意思就是说:您还等不等?要等的话先吃饭吧,下午还得接着等。
“刑部饭菜还未尝过,试试。”
侍从诧异的眼神一闪而过,躬身应是,然后沈浩又接着等。等饭都快一炷香的时间,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些冷了,只有温温热。
如果炒鸡蛋算荤菜的话面前就是一荤一素一汤,看上去还行,就是对于沈浩来说分量太少。不过他也没有再要,垫垫肚子而已,想吃好的明显这里不可能。
吃了饭,等人收走小桌,直到申正时,才有人过来通知沈浩,说薛大人有请。
“好,走吧。”沈浩笑眯眯的依旧沉得住气。不就是晾着他嘛,这点手段忒小器了些。想到自己准备对对方做的事情,沈浩心里完全气不起来。
跟着衙役出了茶房穿梭在一片繁忙的公廨房区域,最后停在一扇相对僻静的门外。
“大人,玄清卫的沈大人来了。”隔着门,衙役稍微提了点声音朝里面通报。
“进来。”
推开门,衙门侧身让沈浩进去,他自己则是关上门后候在外面。
和昨天看到薛贵的时候一个样,还是那身衣服,那是那张面具,身上一股冷冰冰的拒人千里的气质。
“沈大人随便坐,我写完这些就好。”薛贵头也没有抬,指了指边上的椅子就不再理沈浩了。
沈浩说了一声好,就自顾自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笑眯眯的打量着眼前的薛贵。
这人给他下马威也好,或者是不待见玄清卫故意刁难也罢,沈浩无所谓,他自有自己的算盘。他好奇的是从薛贵身上他感应到了法力波动有些模糊。并不是那种修为差距太大所以“模糊”而是像是隔了一层膜,感应不真切。这要么就是薛贵有特殊术法在故意遮掩,要么就是对方身上有某种可以模糊气息的法器。
会不会是对方脸上那只面具?
另外沈浩也好奇薛贵面具下到底什么模样,有多丑才不得不戴面具来遮掩,能丑得过飞龙吗?
估计是打定了主意要拿捏沈浩,薛贵这一“伏案疾书”直接又是一个时辰,直到门外门房敲门提醒他到下差的时间了。
“不好意思,一忙就忘了沈大人还在,还请沈大人勿怪。”
“无妨,早就听说鹰眼的作风了,很正常,意料之中而已。不过如今要下差了,薛大人是准备走了吗?”
“还有一些案子上的事情需要处理,今晚不知道还要忙到什么时候呢。沈大人不回去休息吗?”
沈浩发现这位看上去冷冰冰的,可说起话来却夹枪带棒极其凶狠,什么叫“不回去休息?”无耻的样子让沈浩又2想到了许久未见的飞龙。
“我来是受靖西镇抚使衙门的调遣参与秦修远一案,想要看看薛大人你递给刑部诸位上峰的初始卷宗。现在就要,原本或者拓印的都可以。若是薛大人不方便,我可以跟着薛大人,等薛大人得空。”
薛贵的声音嘶哑难听,但听得出他在轻笑:“沈大人,你也知道案情紧急,卷宗交上去了怕是看不到啊。”
“哦?刑部这种情况不留底的吗?也可以,劳烦薛大人在这份“卷宗无法借阅说明”上签个字吧。到时候我的上峰问起我,我也好向他解释,说不是我借不到,而是刑部自己都没有。薛大人?”
沈浩可不是说着玩,他真的拿了一张提前写好的“说明”出来要薛贵签字。这东西是他之前在茶房里等着无聊的时候找纸笔现写的。
这东西薛贵敢签?签了不就明摆着是故意不让玄清卫沾手案子了吗?这个锅扣下来可不好受。
“沈大人这是有备而来?”
“当然要有备而来,不然岂不是要无功而返徒增笑料?来来来,薛大人还有事情要忙,签了这份说明咱们也算了却一桩小事,彼此都轻松。”
薛贵:“......我突然想起来似乎还有一份拓印。沈大人稍等。”
“哦?那就太好了。”
薛贵转身回了桌前,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份卷宗拓印递给沈浩。
“既然是拓印本那在下就带走了?”
“当然,沈大人请便。”
沈浩直接收起卷宗,拱了拱手转身就走。留下身后薛贵眼睛里不掩饰的一抹厉芒。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玄清卫的副千户居然如此难缠。
薛贵用了差不多一天时间都没能磨掉对方的脾气,对方一直笑眯眯的样子让薛贵很不喜,总觉得这人不怀好意。而且最后居然还拿出一份狗屁一样的说明出来逼迫,这种东西闻所未闻。
不过至少证明一点,这个玄清卫的“煞星”不简单,绝对不是好相与的角色。而且看其架势也绝对不是来混功劳当混子的意思,怕是另有所图。
还好目前局面尚在掌控,案情这边薛贵已经有结论了,只不过他没有写在刚才拿给对方的那份拓印卷宗里,他留了一手。等刑部这么另有进展之后他才会正式通报“协助”的玄清卫方面。
“想要夺办案的主导权吗?呵呵,那就试试看吧。”薛贵心里一阵冷笑。
......
拿到东西的沈浩总算离开了待了一天的刑部衙门,门外王一明早就急得不行了,见沈浩出来本想问却被眼神制止。
“走,回兵舍,将所有弟兄都找回来,我有事要说。”
“是大人!”
上了马车,沈浩拿出那份拓印的卷宗,先反着翻开最后一页,落款处“薛贵编录”四个字让他脸上笑容灿烂。和他想的一样。如此大案,卷宗的初写薛贵肯定不会假手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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