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无比愤恨的一击很快被人接住,却见城主轻轻一抬手,四周环境如晕开的水纹,轻轻一晃,却连一草一木都未改变——这显然又是一个结界。
蛇妖看着缠在手上的软鞭,不可置信的偏头一看,拦住她的竟然是花妖!
“你做什么?眼下,她才是你我共同的敌人!”
花妖顺着蛇妖指过去的方向,看见城主修长的手指慢慢抚上了新娘美丽的容颜。
好久不曾看见他那般温柔的模样。
这一晃神,蛇妖早已挣脱开软鞭,直朝桃枝枝面门而去。
步霄都将法力聚到指尖了,恍然才想起自己还占着城主的肉身。
不行,不能做出不符合他人设的事来。
他叹了口气,只得将桃枝枝往道人那边一推,自己则侧身躲了过去。
来之前司命星君同他说过了,他要是仗着自己法力为所欲为,被城主的肉身记忆下来,哪怕他日后重新获得身体的操控权,只怕也要觉得自己天下无敌。
“有些改变,千万不能因为微小就去做啊!”——苦口婆心的司命星君如是说道。
虽然他一来就跟琴难打了一架,虽然他没忍住亲近了桃枝枝……
但……再忍一忍吧,修复凡人命格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同为仙僚,不好总给天府宫添麻烦的。
况且故渊也一再强调过,简单粗暴并不能解决问题。
嗯,没错,是这个道理。
步霄好不容易将伸手摁死蛇妖的念头压下,一抬眼,对上了琴难那双似笑非笑的含情目。
……这个,战意好像有点按不住啊……
琴难一对上步霄的眼神,看戏的神色一收,连忙举起手来:“干什么莽夫,说好不打的啊!”
像怕他不信似的,又补了一句:“你放心,我绝不偏帮。”
说到这个,步霄想了起来,他抬头看了一眼环日,示意道:“撤了。”
“这……这个跟我可没关系啊!”琴难还要再狡辩,看见对方笃定的眼神,顿时觉得挺没劲的,他抬头看了看打得难分难解的两妖:“俗话说得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这答应借出去的东西,未到归还之日,我怎么好意思开口呢?”
“那是你的事。”
“是,既然是我的事,那为什么要听你的啊?”琴难在步霄动怒之前叹道:“你可知,法器一取,阳火之下,小蛇立刻便会灰飞烟灭,渣都不会剩一点,她只是爱了一个人,罪不至此吧?”
步霄还未答,琴难那双含情目里满是嘲弄,眼珠子一转,笑道:“是了,我怎么忘了,你们做神仙的天生就是这么凉薄无情,更何况她还是个妖,是生是死,你们又怎会在意呢?”
步霄:“……”忍一忍,答应了司命星君不乱来的,忍吧忍吧。
“唉!”琴难又很是做作的叹了叹,一双深情的目光照在桃枝枝身上:“我现在突然有点担心小桃枝了,关键时候,你该不会也不管她的生死吧?!”
“……!”脑中“嘎嘣”一声,有什么断裂的声音。步霄微微一笑,“你很能说是吗?那我们换个方式交谈吧。”
说着就向琴难冲了过去,两人打斗中还能听到琴难在那嘴贱:“咦,堂堂战神竟然出尔反尔,不是说好不打的吗?”
“哎呀呀,上次我就发现了,你这点法力不够看啊,要这样都能打过我,这魔王的位置换你做啊!”
“啊,我知道了,你明知不敌于我还非要挑衅,是故意激我将你打散,你好用自己的身体下凡,顺便循着理由派兵来打我魔域是吧?”
……
道人无语的听了一阵,感觉心中那个高深莫测的魔王形象瞬间崩塌。
左看右看,人家打得那是非常热闹,自己倒是毫无插手余地。
但看到身边仍旧两眼呆滞的桃枝枝,他沉下心来一想,便知道症结所在。
想来战神只是将计就计,桃枝枝身上的咒术大约也是蛇妖下的,毕竟之前城主那个眼神太过炙热可怕,只是不知,桃枝枝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她想要的呢?
同行许久,可从来没有见她拿出过什么法器来。
正想到这里,两妖惨叫一声,两败俱伤,从天上摔了下来。
道人侧头一看,就对上了蛇妖的眼睛,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正对着桃枝枝,发出了热切的渴求!
他一下就明白过来,之前的城主恐怕是受了蛇妖那半魂的影响,才对桃枝枝这样虎视眈眈。
下意识的掏出符咒,剑自出鞘,源源不断又井井有条的绕着他和桃枝枝不停流转。
却在这里,空中又传来了琴难不干的声音:“又要打,又不能将你彻底击散,我真是太难了,不打了不打了,我们来玩游戏吧!”
说着四周如地动般一晃,结界消散,脆弱的人间又露了出来。
琴难手中的法术却未停下来,一时间,房屋被毁,百姓失散,惊叫声中,人间又变成了炼狱。
步霄只得收了手,看护起来,一下子便陷入了被动。
偏琴难还不消停,继续挑衅道:“我知道你们战神一脉的神血很是好用,什么法术都打不穿,可你现在用的是凡人的身体,如何,还能像从前那般,以神血为屏,手持水脉当空舞吗?”
步霄似是不想同他打嘴仗,只沉默的又捏起一个结界。
两人便这样你拆我立的胶着着,蛇妖一看琴难无暇顾及自己,忙化了蛇形,张口冲道人和桃枝枝而去!
花妖见了,将嘴角的血一把抹掉,持起软鞭又冲了上去!
虽无实形,只是个虚影,但它直起身来也是个庞然大物,竟连天空都遮去了一半!
花妖带着妖力的鞭子刚击了过去,却还未靠近,就被巨蛇尾巴带起的飓风甩了出去,她一口鲜血顿时含不住,感觉骨头都被摔碎了。
蛇妖看着匍匐在地上喋血的花妖,感到不解:“你这般护着她到底为何?”
“错的是我们,何必迁怒他人。”
蛇妖觉得她简直是自己天生的敌人,每次都是这副圣人模样,也没见她就修出个仙来,到了现在,还不是被自己压得死死的?!
于是她居高临下,好心的提醒道:“当初那个明知再往前走一步就会窒息而亡,却仍旧毫不退缩的人也错了吗?”
狼狈的花妖挣扎着站起身来,脊背笔直,眼神坚定:“是,从那时起,不,其实是从一开始,我们就都错了。”
“他看花就是看花,观景就是观景,笑便笑了,不是对你,也不是对我,我们执念的都是虚妄。”
“……”听不懂的蛇妖表示:“我看你是被我打傻了!”
“我原以为,明知道诅咒在身,却仍无法挡住我的脚步,是因为我还未同他好好道别……后来我又觉得,难得两情相悦,得此结局,怎能就此甘心认命?!最后,我才明白,生死之间我感受到了失去,我控制不住的想再见他一面,因为,我知道,以后,我……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花妖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哽咽,难以为续,只得停顿下来。
但蛇妖却没有再出言挖苦和反驳,因为,她的心又何尝不是如此。
想要再和你见面,哪怕一面也好啊,因为以后再也不能相见。
这话如一记重锤,锤得道人头皮发麻,脑中只余空白一片,他整个人如遭电击,愣在原地,连维持防御剑阵的法力都忘了继续供给,两人周身流转的剑顿时纷纷掉在了地上。
却见花妖并没有放任情绪,只沉默了片刻,便又冷静自持的再次说道:“但是到了今天,亲眼看着他娶了凡人姑娘,过上了正常的生活,我才真正清醒过来,说什么只是想再见他一面,都是借口罢了,明知道见了面又会忍不住再见面,一而再再而三,欲望是没有尽头的……”
“人妖终究殊途,只要他能获得幸福,就是最好的结局,我们都该放下了。”
“屁话,都是屁话!那我呢?没有他我怎么幸福?!我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弄得现在妖不妖,鬼不鬼的,你知道吗?我已经没有轮回了!如果我什么都没有得到,那我来这人间的意义何在?!我们终究不一样,我没有退路了!挡我者死!”
伴随着蛇妖崩溃的情绪,它摇晃着蛇头,张开血盆大口,继续朝着桃枝枝而去!
花妖顾不上再劝,忙持着软鞭再次迎了上去!
“你!你竟然连妖丹都不要了?!”
话音落下,妖丹从花妖口中奔出后,直冲蛇妖七寸而去!
蛇妖不敢硬吃,扭着身体躲来闪去,尾巴掀起的人间烟尘像一场大雾将它身形掩了起来!
失了妖丹的花妖再也支撑不住,软软的倒在一边,身体渐渐起了光泽。
道人知道,她不久就会化为原形,枯萎死去。
花妖眼皮重如千斤,却感觉到身体融入一阵暖流,她知道是谁在救她,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被他疗伤。
“没什么用了,别浪费力气。”
“……”道人自然知道,他只不过想让她再活得久一些,好亲眼看完这个她选的结局。
他想了想,又看了眼僵立在原地的桃枝枝,问道:“你不但不恨她横刀夺爱,还舍命护她?”
“爱便是爱,不爱便是不爱,从来没有什么横刀夺爱。至于护她,不过是爱屋及屋,我可见不得他……他伤心。”
“诚如蛇妖所言,你为他做了这么多,却落得如此下场,你真的甘心吗?”
源源不断的灵力输送之下,花妖似是缓了过来,她缓缓睁开眼睛,除了一片清明之色,眼里再无其他,她攒了攒力气,才将话说得连续起来:“我为他做的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他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不能因为我自己感动了自己,便觉得情深似海,不能相负。”
“更何况,我努力修行,哪怕有再多诱惑,我都不曾行差踏错,只一心想修成正果,与他双宿双飞,可修到后面我才明白,人妖有别,难道人仙就能在一起了吗?到底不过是一场虚幻。如此,我更不能那么自私,非要叫他世世与我相伴。”
“所以到这里就好,他能重新开始正常的生活,而我也不会再生执念,硬求什么生生世世。我记得我记得的,知道他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活得很好,这就够了。”
“……”
花妖一把抓住道人颤抖不已的手,明明对道人一无所知,却像什么都知道的神仙一般,劝道:“到这里就好,足够了。”
如此简短的一句,听在道人耳里,却好像是在说:到这里就好,不要再生生世世的追逐寻找,不要再找什么再见一面的借口,借着执念,赖在人世不走……
试想一下,如若相见,她过得很好,你未必心里不感失落,若她不好,你一片残魂,又能如何?!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这一面终究是不见为好!
道人叹息一声,还来不及说话,就感觉到又一阵地动传来。
“你别管我了!她不知用了什么邪法,妖丹虽能伤她,却不致命,她那性子,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她来了!她又过来了!”
花妖话音刚落,四周果然又黑压压的暗了下来。蛇妖气急败坏,拖着鲜血淋漓的蛇身,一照面就张着血盆大口再次袭来!
庞大的蛇身并没有拖累它的速度,不过几息时间,它已奔至桃枝枝面前!
果然是冲着她来的!
危急关头,道人总算想起桃枝枝那句不能被吃的戏语,瞬间明白过来,再起剑阵已来不及,他只好以身为屏,挡在了桃枝枝身前!
却未看见,那双本来呆滞的眼睛眨了眨,然后眼珠子一动,浮起了一片茫然。
她一抬头就看见了仿若想将天都吞下去的蛇口,腥臭之气迎面而来,她看着挡在她前面的道人,吓得连害怕都忘记了,连忙闪身,钻到了道人面前:“道人哥哥,你快跑!”
“!”道人吃惊之余,再也来不及有所动作,因为蛇口已经悬在了他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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