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面I》244 日子和算计（二更）

    一直到白蔷生日当天。
    白蔷在桌子上说了这事儿。
    白勍当时还没进门，等进门的时候她妈看她的眼神就不一般了。
    可热情了。
    隋静那真的叫关怀备至。
    “外头冷不冷啊？你说你也是，挺着个大肚子这里那里跑的，有什么事情叫手下的人去干，还有啊你这能力摆在这里，现在赔也不能说明未来还赔，我给你算过命人家说你事业方面可优秀了……”
    白勍：……
    听着就瘆得慌。
    隋静一脸含情脉脉盯白勍。
    养女儿是好啊！
    特别是养了白勍。
    “我和你爸这房子能卖五百万？”
    隋静听邻居说过几回，具体的市价她不清楚。
    白蔷抿唇：“我约了人过两天上门拍拍照，然后就往外挂了，应该好卖。”
    隋静叹气：“住这些年还挺有感情的，你看你们姐三都是在这里长大的，突然之间还挺伤感的……”
    日子不如意吧，但也有怀念的东西。
    白歆凑趣：“那别搬了，还省钱了，别换了吧。”
    隋静咬牙：“给我滚蛋，哪都有你，看见你就烦，不学学你二姐为这个家做点贡献。”
    白歆撇嘴。
    得，现在老二地位不一般了！
    白勍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吃个饭，她妈就围着她乱转。
    可和老大讲好了，她又不能泄老大的底。
    “那贷款……”
    白蔷说：“我按月还你们。”
    这是姐俩在电话里都说好的。
    白蔷手里的钱这就等于都撒出去了，也是通知告诉段鹤一声。
    前几天段鹤起了心思，要给自己爸妈买房子，惦记着白蔷的公积金，现在不用惦记了，因为都花光了。
    “对对对，叫你姐还，该怎么是怎么，按月还。”
    隋静藏了个心眼。
    不提这利息。
    那这些钱的利息可吓人了，亲姐妹之间要什么利息嘛。
    白蔷：“利息都算在里面的。”
    白勍点头。
    “你不说我也得提，亲姐俩账目也得清，这不是我钱，他掏的。”
    当面讲清楚，确实不是她的钱。
    省得荣长玺也纳闷她们姐妹俩私下串谋，她没什么可串的。
    亲姐姐求到眼前了，她只能配合。
    段鹤也不是她男人，她没办法可怜。
    隋静牙疼。
    还算利息啊？
    亲妹妹呢。
    张嘴，张了张，觉得老二的脾气太容易和自己开掐，到时候不出这个钱怎么办啊？
    “还不如我们自己贷款买呢。”
    白勍笑笑。
    她觉得她妈这脑子啊，转的不够快。
    是啊，一切都是白蔷出钱，白蔷为什么不直接贷款去买。
    就算房子是白蔷所有，那段鹤是她丈夫，段鹤真的要算计，白蔷只要想过就不能说什么，但现在这全家人都在，这里头掺着隋静和白庆国房子的钱，好像又掺和了白勍两口子的钱。
    段鹤敢伸手吗？
    段鹤有点泄气。
    买房子他可不怎么高兴。
    原本生活条件挺好，搞个新房子直接把日子过穷了，他不痛快。
    背着白蔷和家里通电话。
    他原本是想白蔷给他爸妈买套房的，毕竟爸妈年纪都大了，他离的也远，如果放在身边就方便照顾了。
    “……白蔷是不是防着你啊？”段鹤他妈说。
    老两口想了一晚上，得出这样的结论。
    越想越有可能。
    段鹤觉得心烦：“白蔷不能，是白勍心眼多。”
    段鹤他妈叹气：“人家是当老板的，心眼能不多吗，肯定是怕你惦记房子，可这样白蔷不就吃亏了吗？钱都给出去她爸妈的给出去，公积金贷款都是她还，老二白占便宜啊。”
    “剩下的钱老二都给补上了，叫她按月还，利息方面可能还是会低点，我那天也没注意听……”
    段鹤妈：“我和你爸都这把岁数了，你说你和白蔷也不能回来，你们俩连个孩子也不要我们老了以后指望谁啊？”
    找白蔷她没意见，可找了以后呢？
    “我和她说说吧。”
    段鹤楼下抽完烟回了家，躺在床上就一声不吭。
    他不说话白蔷压根也不理他。
    偶尔休闲时间白蔷也玩玩游戏，放松放松。
    段鹤躺了快一个小时，憋不住了。
    “那我爸妈的房子还买吗？不行这套不卖了也行，留给他们先住着呗。”
    “不卖拿什么付房款？”
    “老二就不能把这份钱也先出了？我们以后换呗。”
    白蔷笑：“你去银行也没这样贷的。”
    “这不是一家人吗？”
    白蔷说：“白勍之前还和我借钱呢，她那卖别墅的钱都砸进去七七八八了，我为什么要买房子。”
    段鹤一听，一愣。
    借钱啊？
    那肯定不能借啊。
    不过这么一想，他老婆确实聪明啊。
    白勍借钱，她先把白勍家的钱借出来了，这样白勍就不好说什么了。
    砸吧砸吧嘴，觉得这味儿就有点意思了。
    “那我爸妈……”
    “他们想来玩就过来玩几天……”
    “他们都上岁数了，我家里也就我这么一个，养老肯定是要我管的……”
    白蔷不吱声。
    段鹤头埋在枕头上。
    心里不痛快。
    这是干啥呀？
    姓白的这不是欺负人吗。
    谁爸妈不是亲的啊。
    憋屈！
    白蔷说：“你每个月开七千多，你可以把钱省下来一半搭你爸妈，这我都是没意见的。”
    你如果能省着不花，都给了她都没意见。
    但是叫她把人接到眼前，让她照顾，那她不能够。
    她这又是爸妈又是孩子的，眼前在挤个公公婆婆，她受不了。
    将来再说将来的事情。
    段鹤一听，坐起来：“那你每个月贴我五千吧。”
    白蔷只是笑，不讲话。
    她看段鹤长得就挺像五千的，呵呵！
    隋静这好一通去看房子，要卖房子肯定要和白国安打招呼的，隋静那意思就不讲了。
    房子是他们的，他们凭什么说啊。
    白庆国觉得那样干不行，还是说了。
    崔丹对着镜子往脸上拍护肤品呢，她从来不买贵的护肤品，因为觉得人都是活个心态，东西贵不贵不见得好用。
    现在用的这套呢，是白勍给买的。
    不是她花钱，那买了就用呗。
    白国安连着嗯嗯了几声，挂电话了。
    “什么事儿啊？”
    “我二哥那边要换房子，老房子准备卖。”
    崔丹点头，依照白蔷的条件不至于说换不起房，老的一卖其实贷款也贷不了多少的。
    “给他们就是他们的，也没必要打这通电话。”
    崔丹觉得白庆国这人吧，也说得过去，就是隋静。
    反正干过那么一次，一直到现在都没见过面，这辈子她也不准备见面了。
    没意思的很。
    擦手。
    “我又请了个阿姨，明天叫家里来先试试看，到时候等童童生了正好用。”
    请了个月嫂请了个阿姨，这样应该问题不大了。
    就算晚上孩子闹，这两个人搭把手也能照顾得过来。
    白国安对这些不太管的。
    “也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崔丹碎碎念。
    “小子。”白国安说了一嘴。
    白国安喜欢男孩儿。
    所以听白勍说怀的是个小子他挺开心的。
    崔丹一听，乐呵了。
    不巧了，她也喜欢男孩儿！
    崔丹就不喜欢那种小姑娘娇滴滴的哭，她一听孩子哭她就脑袋大。
    “准不准啊？”
    “应该差不了。”
    “那我这衣服现在得挑着颜色买了，不然男孩子穿女孩儿的衣服可不行。”
    “看着弄吧。”
    “你说这孩子能和我们亲吗？”
    白国安笑：“我就压根没指望能和我亲。”
    崔丹叹气：“我这辈子就这点遗憾，可能就是没有瞧着人家的就眼馋，有了可能也会抱怨这个那个的，你说我崔丹要什么没有啊，就这里不行……”她就是绕不过来这个劲儿。
    为什么不能生啊？
    结果真的一辈子就生不出来。
    为什么这点毛病就给她了？
    那么些人呢，随便挑个别人不行吗？
    她家里，就没听说有这毛病的，说是叔叔家有，可叔叔家有怎么会遗传到她的头上？
    “要那玩意干什么，这样过不挺好的。”
    白国安早就放弃了，所以也就不觉得难受了。
    其实想当初，也想过离婚……但后头实在是因为夫妻俩感情太好了，就因为不能生你就踹崔丹，他也觉得过意不去，后头想着想着就想开了，觉得这合该就是命。
    命中没有，那就没有。
    “改天来家里吃饭啊。”
    “什么时候搬啊？”
    “快了，这房子都卖了……”
    隋静这房子出手的巨快，条件想对不那么好的人，又有买房的能力新房就不想了，这里虽然是老区但毕竟还算是有学区，挂牌第三天就带人来看，看了以后就定了。
    白蔷那边房子肯定没那么好租，还是白勍在中间给办的。
    租的是白国安的房，但只有白勍白蔷知道，白蔷也没打算对任何人说，房费照给。
    白国安具体有多少套房，大概都在什么位置，这家里谁都不知道，偶尔知道一两处那也是偶然碰上或者老三两口子提过。
    二楼奶奶夸隋静有福气。
    “咱们这些邻居，就你住上新房了，白蔷真了不起啊！”
    他们就是卖了也买不起。
    老房子值钱，可卖了以后还得往里面添，哪有多余的？
    隋静笑，由心里笑了出来：“所以讲啊这生女儿就是比生儿子强，儿子还得给买房子给带孙子还得搭钱，女儿就不用了，我家白蔷不用我管都是她给我钱。”
    二楼奶奶心里翻个白眼。
    心想，还不知道你隋静？
    看见别人家男孩儿那给你眼馋的，现在也就说说风凉话吧。
    不过一定程度上来说，二楼奶奶也认同生女儿好这句话，女儿混的好不啃你，还能带着你发家致富。
    “哪个小区来着？”
    隋静叭叭叭讲了。
    期房！
    现房不是没有，但价格嘛……
    这不是差钱吗。
    “等你搬家我们可得过去看看。”
    “成，到时候都来都来。”
    乐呵呵回了家，满意了！
    这才是终极人生。
    因为这买房隋静开心了好些天，看见谁都是三分笑。
    也不找别人别扭了也不找别人麻烦了，就是偶尔讲上两句不痛快的，她也一笑了之。
    白蔷搬家，得给人腾房子，买房子的人说一个星期以后就搬。
    白歆带着丈夫刚到，丈夫和荣长玺打了招呼。
    “姐夫。”
    荣长玺点点头：“吃了吗？”
    也聊不到别的上面，只能在吃的这上头打转。
    双方寒暄，然后就是轮到女婿表现的时候了。
    老白家三个女婿，三个劳动力。
    看着他们进进出出干活，隋静一脸自豪。
    她是生不出来儿子，可她三个女儿嫁了三个男的啊。
    底气十足。
    “小荣啊你拿那重的，你姐夫腰不好。”
    她在旁边指手画脚，倒不是心疼段鹤，纯属就是想拿捏荣长玺。
    欺负你怎么了？
    谁叫你高攀，谁让你愿意的。
    荣长玺不是什么都能忍吗，那就得忍她，她是白勍她妈。
    荣长玺看着那柜子，他只是看着没动。
    一个大男人不至于说一点力气都没有，但那是力气活，他的话……确实没怎么干过。
    从生出来条件就好，全家的钱都在他身上，荣长玺是个没受过苦的孩子，没干过力气活的人，除了学习其他都不用他操心的人。
    他能干？
    白勍在这里，他肯定干。
    不能叫老婆累，这是男人的责任。
    可丈母娘的东西……
    说句不好听的，上头有段鹤，就算没段鹤还有白蔷对不对？
    现在男女平等的吧？
    白蔷如果知道他这心里打算，估计也会吐口血出来。
    荣长玺叫段鹤：“姐夫，这柜子你抬一下……”
    “来了。”
    段鹤有的是力气。
    他不怕累不嫌累，只要钱到位，扛什么都能扛，没问题啊。
    段鹤和老三对象一起抬茶几去了，荣长玺在旁边拎着包下楼放到车上。
    隋静看着当然不愿意了，这不是偷懒耍滑吗？
    过分了吧。
    “你把我这酸菜缸抬下去。”又吩咐荣长玺干。
    荣长玺手机响，他接了，说是国际门诊那边有个病人找他，如果能过去还是希望他尽量过去，不能的话就得让挂明天的号，大老远来的，也说是认识荣长玺。
    “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白歆正好又折腾上来搬东西。
    荣长玺指指那大缸，对白歆说：“把缸搬下去，妈让你搬。”
    说完他跑了。
    白歆哀嚎。
    “干什么呀？拿我当铁人用啊？”
    来气了。
    她说请个搬家公司吧，她妈非犟，非要省这点钱，结果把她累成狗。
    “姐，你搭把手我一个人弄不动……”
    姐妹俩往楼下挪缸，你说隋静送完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这么一看，差点当场气背过气去。
    什么玩意儿？
    我使唤你，你回头就使唤我两女儿？
    “放那放那，哪显到你们了？这是男人的活儿懂不懂？叫你二姐夫去，叫他上来搬……”
    白歆：“不是你让我搬的吗？”
    “我怎么生你这个不懂人事的玩意儿，我叫他搬我什么时候叫你搬了？”
    ……
    搬家简直就是一团乱。
    破烂隋静舍不得扔，想着扔了就得重新买。
    这人奇葩到什么程度？
    之前家里的卫生间不是盛桥给翻新过吗，隋静把新的淋浴头给拧了下来。
    她想着这等搬新家也不用另买。
    白蔷收拾东西就看见这淋浴头了，她气的眼前发黑。
    “妈，你什么时候都给卸下来的？”
    旧家那边他们搬走，人就上楼了，准备赶紧收拾然后这两天入住，结果家里一晃，发现卫生间那淋浴头没有了，就少了个头！
    “这是什么人啊？我上哪里专门配个头啊？”
    白蔷拿着东西看她妈，隋静振振有词：“这东西挺贵的。”
    盛桥那有钱，买什么东西肯定都好。
    “这就普通的牌子，而且搬新家这东西都得配一套，你要个这个东西没用。”
    隋静：“那叫你爸开车回去把管子也卸了。”
    白蔷：……
    收拾的过程没有白勍，晚上吃饭白勍出现了。
    隋静再不愿意，想着毕竟占到便宜了，荣长玺出血了吗，勉勉强强也就没和白勍吵。
    “你这身体也是干不了活儿哈，干不了家里搬家也应该过来瞅瞅。”隋静拿话点白勍。
    放过去她就直接开骂了，还和你客客气气说？
    白勍一脸纳闷：“我瞅什么呀？我在家都不干活。”
    她去了也没用。
    白歆一脸不高兴，对白勍说：“我姐夫呢？”
    “医院有事。”
    “我姐夫太那个了吧，我妈叫他干活他不干就说他不干的，骗我说让我干，我搬个大缸从楼上到楼下……”
    哪里有这样的姐夫啊，欺负小姨子。
    人家的姐夫都是溜须小姨子的。
    白勍笑：“是啊？是有点不像话，回头我说他，对了给你买了睡衣。”
    白勍把脚边的袋子拿出来，买给白歆的买给段鹤的。
    段鹤也有牢骚来着，但拿人东西手软啊。
    收了马上就不准备提了。
    干就干吧。
    反正还是他占便宜。
    隋静满心期待属于她的礼物，结果白庆国有，她还是没有。
    摔咧子。
    “养你个白眼狼！”
    白勍呵呵笑：“一家一份，要不下次我就不给我爸买了。”
    隋静撇撇嘴，去吃饭，这一天可给她累坏了。
    累也高兴。
    白歆打趣自己妈：“我妈这几天乐的嘴都要裂开了，就那么高兴吗？”
    “怎么不高兴啊，我住一辈子的旧房子，受人一辈子的闲气，搬了新家再也没有人说我欠他的了，我谁都不欠……”
    白歆抿抿唇。
    她其实想提醒她妈，这卖房子的钱等于还是她三叔出的，但怕她妈吵吵，想想就作罢了。
    隋静看白勍：“你这么瘦，吃那么素不好好吃饭吃营养，孩子能长得好？”
    她不爱理白勍，实在是白勍瞧着挺瘦。
    哪个怀孕的女人不胖嘟嘟的？
    “姐，你吃排骨。”
    白勍摇头：“不敢吃，最近孩子有点超体重，你姐夫叫我少吃点。”
    荣长玺盯她盯的可紧了，胖一点就唠叨他。
    这可能就是嫁个医生的弊端。
    你吃多了他说孩子太大不好生，对你身体也没有任何益处，小孩必须控制在一定的体重才是最好的。
    你吃点甜的吧，他会说你这把年纪原本就属于高龄了，乱吃更不行，吃这个他说吃那个他说，就没有他说不到的地方，后来她干脆啥都不吃了，你做啥我吃啥。
    “他怎么什么都管啊？怀孕了不就是放开了吃吃喝喝，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也别怕胖，我们遗传胖不起来的，你看大姐你看看我。”
    白歆说的还真的是，白家的姑娘哪怕怀孕多胖，生完半年以后体重也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