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面I》209 你是要疯啊（一更）

    荣长玺分手以后，暴瘦了一段。
    荣奶奶也劝过。
    可劝不住。
    他这也不搞对象，也不提别的，玩了命的泡在医院。
    给人当奶奶的就是不好多提要求，你只能多体谅。
    也退租从白勍那房子楼上搬走了，不搬不行啊，见了面彼此都会尴尬。
    搬家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给过那边消息，李麟找不到地方也就来不了了。
    李麟的妈妈至始至终都没出现过。
    除了上一次，荣长玺的亲生父亲也再也没有登过门。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过去。
    荣长玺认定的事情，他别着劲也会一条路走到底的。
    捡起来？
    他不要！
    其实放不开，但叫自己硬放手。
    真的不在意，他就不会撞上白勍就躲了。
    可他不认为自己有错。
    你放弃不了你认为的好生活，那被放弃的只能是他。
    因为爱情不够。
    或者说她从头到尾就没爱过他。
    有时候想想也觉得泄气。
    他掏心掏肺，谈了一场感动自己的恋爱吧。
    没有人当回事的。
    很想出去避避风头的，可又走不开。
    到了年底，据说出现了传染病，一开始大家都是在观望，观望观望着就迎来了大爆发。
    整个城市的运转被紧急叫停。
    荣长玺报了名去外地参加支援工作。
    荣奶奶就那么劝，劝不住。
    荣奶奶不知道情形不好吗？外头真的假的消息满天飞。
    搞的人心惶惶。
    可就算都是假消息，传染病是真的有吧？
    你跑到第一线，这不是不要命了吗？
    荣奶奶第一次以自己身体不好为由想留下孙子，可荣长玺没听。
    “你去吧，你扔着家扔着我，你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去吧，你要当英雄你要出去避，你就扔了所有。”
    荣长玺瘦的小脸都快没了。
    蹲在荣奶奶眼前。
    “奶，我得去，我学医的。”
    “那么多学医的，怎么就非让你去？你们医院那么多人，论资历你排得上吗？非得你去逞英雄，我们家就你一个……”
    荣奶奶掉眼泪。
    这是老荣家最后的独苗苗了。
    你要是没了，我还活个什么劲儿啊。
    她平时也愿意做个好人，也愿意伸手帮别人，可这种时候躲避是人的本能啊。
    你和他们情况不一样，你不能出一点的危险的。
    “谁家不是一个。”
    荣奶奶推开荣长玺的手。
    “离了她你就活不了了，我也是看出来了，可有什么用，人家没把你当回事。”
    荣长玺起身，抿唇。
    “你就是死了，人能不能为你掉一滴眼泪？你可这劲儿的折腾自己。”
    为什么不和白勍见面了？
    她是荣长玺的亲奶奶。
    真的两个人出问题，她会站在哪侧？
    她自然是站在孙子一侧的。
    她不认为白勍劈腿了，可白勍的选择明明白白的。
    “这和她没有关系。”
    “那和什么有关系？我比你更了解小白，她是个很实际的女孩子，她和她老板就是早晚的事，这是双赢的事情，你争不过的，除非你就认了你随她摆布你一辈子，不然没戏，她老板为她提供一个平台，什么都支持她，给她资金给她人脉给她想要的一切一切，你什么都提供不了。”
    “你别说了。”
    “你去吧。”
    荣奶奶拒绝和孙子沟通。
    事实上荣长玺就走了。
    打了招呼，他就去了。
    荣奶奶一个人，守在家里，每天守着电视机，守着手机刷刷刷。
    她每天都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
    隋静这边，买不到口罩她也不敢出门啊。
    就给白勍白歆打电话，叫她们俩回家送口罩。
    白歆都在她三叔那躲着呢，全小区都实行封闭管理，她就是手上有也送不成啊。
    在听听她妈讲的话。
    “这居委会也是有意思，把楼前楼后能走道的地方都给封上了，我们这也出不去，最近什么东西都有点贵，我看人家都出去抢米啊面的，你给妈送回来点……”
    白歆一个白眼翻上天。
    “我这小区也封着呢，我也出不去啊，再说了妈我们国家是粮食大国，你别听那些人的，抢什么大米啊，粮库里的够你吃上几百年。”
    “你知道个屁！现在这疫情期间情况特殊，你知道超市都被抢空了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超市里有多少也不够人抢的，有一个人抢马上有一百个人去效仿，超市空的也是存货，人家还正好清不好卖的呢……”
    隋静就发现讲不通。
    你说这个，她就和你讲那个。
    你妈我告诉你，现在形势不对，你就赶紧抢就得了，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多多少？
    “你手里有口罩吗？”
    “没有。”
    “那你有什么？”隋静来脾气了。
    “没口罩，叫我大姐大姐夫出去买。”
    “现在口罩外面卖到十几块钱一个，我们这一家子的人买一次就不少钱……”
    白歆呵呵笑：“你买十多块，难道我买不是十多块？网上不是可以定时去抢吗，网上有便宜的，药房也有便宜的，你定好时间去抢就行了……”
    隋静心想，我费这个劲图什么？
    线下也是真有，但也是真的很麻烦，她根本抢不到啊。
    现在都不让出小区呢。
    “你叫白勍给我备一百个先。”
    白歆拿开电话：“喂喂……信号咋这么不好呢？”
    挂了！
    世界安静了。
    白勍是真的从网上买的，网上的价格也是炒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但手里没有就真的害怕啊。
    崔丹叫白勍买。
    白勍买口罩就花了一万多，买的全部都是最好的那种。
    崔丹就每天盯着自己的冰箱叨叨叨，如果小区还不解封，过些天菜都吃完了那怎么办啊？
    小区是一点一点放松下来，制度制定下来，然后就可以扫码进去，当然一家人一天之内允许几个人而不是全部人。
    白勍能出去的当天，去了荣奶奶那小区。
    进是肯定进不去的。
    将买好的菜以及口罩做好消毒送到门卫，又联系了荣奶奶，叫她收到以后拿东西进行消毒。
    转头又给隋静送了些口罩以及吃的。
    隋静直接就下楼了。
    她住的这地方没有小区，到处都是临时给拉起来的警戒线，下面有居委会以及警察偶尔进行巡逻。
    隋静就是要口罩。
    口罩从里面拿出来。
    “就这么几个？你还有没有了？这进出戴一次就得扔……”
    白勍道：“妈，你还是省着点用吧，现在情况特殊，如果不是去人多的地方，一个口罩你用个三四天的，拿回家以后消消毒。”
    “我和你爸也不怎么出门，你姐得出门买菜啊。”
    这白蔷出门她几乎都是给准备三四个一起戴，怕就怕传上了。
    “叫我姐自己想办法吧。”
    隋静跺脚。
    “你给你三叔三婶买了吧？”
    “买了啊。”
    “买不少？”
    “你问这干啥？”
    隋静冷笑：“不干啥，就是觉得心凉，亲爸妈的命就是不值钱啊，回去吧。”
    她提着袋子转身回家。
    老二她就当没生过吧！
    太寒心了。
    东西提回家，和白庆国就叨叨。
    “……叫我们省着点用，说一个口罩戴个四五天的，我们命便宜，她三叔三婶的命贵啊，这现在买不到口罩她都能上网买那高价口罩给她三叔三婶做保护……”
    白庆国倒是没讲什么。
    段鹤和白蔷刚刚买完菜回来，买了不老少。
    提着大袋小袋的。
    出疫情，白蔷就不让她爸妈出去了，怕老人家免疫力不行。
    隋静把白勍送的口罩扔到了垃圾桶里。
    白蔷去装菜，从垃圾桶里又给捡了出来。
    “妈，白勍送回来的？”
    “送回来这么几个，用她送什么。”
    白蔷：“这口罩可贵了。”
    隋静一听贵，眼珠子动了动：“挺贵啊？”
    “嗯，现在买不到这样好的，这也有二十来个了，白勍还是本事啊，哪里买的？网上我看价格都翻了多少倍，这个可比你们戴的贵多了，这是专业的。”
    隋静伸手赶紧接过来。
    她觉得口罩不就都是一样价格的嘛。
    “说是花高价买的。”
    好像当时有讲这么一句话。
    “给白勍打个电话，谢谢她啊。”
    隋静的这心里舒服了一点。
    是这样的啊？
    那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