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皆有品质》185，命运术

    七年前，未变革前的洛兰...
    “求求你们，发发善心给我一瓶法力药剂吧，我朋友病得很严重，需要补充魔力。”
    店员抬起头，看着跪在店门口的人。
    “30紫晶。”
    “我没钱...”
    “滚！”
    得不到施舍的莉莉丝站起身，默默前往下一家药剂店。
    “没有！”
    “滚开，别挡我们做生意。”
    “生病的话我建议你带朋友去生命神殿治疗，而不是胡乱喝药。”
    莉莉丝悲切说道：“她们不肯给魔女治疗。”
    “哦，魔女啊，那种人死了最好，她们的魔瘾是报应，不用治了。”
    “还有，你居然跟魔女做朋友？”
    “立即给我滚出去！”
    再次被轰出店门，赤着脚的莉莉丝站在大街上，无助的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精灵们。
    不知道这第几次离家出走，不知道那个像魔鬼一样的父亲什么时候又会找到自己。
    好不容易逃到这么远的地方，她最后发现。
    人心的冰冷，其实和种族，和地域无关。
    也许这个世界就是冰冷的...
    看见面前有一个圣职者走过，她鼓起最后的勇气走上前。
    “神官大人，请帮帮我！”
    思考着事情的怀特曼回过神，怔怔看着身前衣衫褴褛的小猫女。
    什么话也没说，他默默将自己的钱袋递了出去。
    “谢谢你！”
    冰雪消融，莉莉丝兴高采烈的捧着钱袋，返身走进了药剂店。
    “叫你滚，没听见吗？”
    “我...我有钱了，我花钱买...”
    店员冷眼睛看着钱袋。
    “不卖。”
    “为...为什么...”
    “我们不会让魔女和巫师得到任何援助。”
    “还有，魔女的朋友，我已经把你的样子传告给工会了，你以后休想在精灵区再买到一瓶药剂。”
    莉莉丝委屈万分的走出药剂店。
    “怎么了。”
    一声温厚的声音在身前响起，她抬起头，发现那名好心的神官还没有离去。
    “他们不肯卖我药剂。”
    “哦？有钱都不赚？”
    怀特曼奇怪问道：“你要买的是什么药剂？”
    “法...法力药剂。”
    “你不是精灵吧，为什么会需要那种东西？”
    “我一个朋友，得了魔瘾...”
    怀特曼微微一笑，明白了缘故。
    “魔女？还是巫师？”
    “魔女...”
    莉莉丝怯怯应道，害怕连这个人知道真相后也收回了善意。
    “你居然和魔女做朋友？”怀特曼有点诧异。
    “缇娜什么都没做，她为什么要受到这种惩罚！”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怀特曼摇头叹息了一声，抬起头看了看四周，跨进了药剂店。
    许久，他提着一组法力药剂出来。
    “先别说话，你在前面带路。”
    怀特曼能感受到身后的怀疑视线，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当前把药剂交给这个已经被精灵拉入黑名单的小猫女。
    若是圣职者帮助魔女的传闻传出去，那神殿在这里的传教任务便彻底失败了。
    这个隐患重重的种族再不改革，迟早会将庇护所覆灭。
    怀特曼远远跟着那个频频回头看自己的小猫女，来到一个荒废的院子。
    光秃秃的草地，倒塌了一半的房子里，他见到那名还算正常的魔女。
    没有失控征兆，即使被‘魔瘾’折磨，也没有用她们那种与生俱来的禁忌能力汲取四周的污染魔力。
    缇娜怯怯探出了脑袋。
    “莉莉，你身后跟着一个人。”
    “他是好人，给我们钱，还带来了法力药剂！”莉莉丝高兴说道。
    “莉莉，你总是那么傻，早晚有一天会吃亏。”
    她们在这个荒废的院子相依为命，每天忍受着寒冷与饥饿，还有四面八方的敌意，早就对外人充满了不信任。
    时间流转，谁都不曾想到，那个对外人都充满了怀疑的魔女被神殿收留成修女，而那个天真的猫女，成为了一名杀人不眨眼的通缉犯。
    看见缇娜抱着那名叫海伦的修女悲切，莉莉丝解释了一下。
    “抱歉，今天被神殿追赶了一天，所以看见圣职者就有点生气。”
    “放心吧，我控制了力道，避开了她的要害。”
    精灵修女沉默不语，捡起药剂给重伤的同事服下，又找来绷带包扎，然后费劲的抱起来，想抬去病床。
    “我来帮你吧。”
    “走开...”缇娜抱着修女后退两步，声音充满了痛苦。
    莉莉丝僵住身体，“缇娜...”
    “不再叫我的名字！”
    海伦虚弱的睁开眼睛，抬起手扯了扯她。
    “娜娜...不要...和朋友...吵架...”
    缇娜低下头，摇摇晃晃的将修女抱回病房里。
    检查了一下伤势，确认真的在治愈后，才慢慢替她盖上被子。
    “我去处理一下，等会就过来照顾你。”
    “快去吧...她的时间...不多了...”
    缇娜的身影顿了顿，掀开门帘走出去。
    瘫在椅子上的莉莉丝，看上去比重创的海伦还要虚弱。
    缇娜看着她，目光充满了挣扎。
    “人偶师？”
    莉莉丝抬起头，释然的笑了笑。
    “缇娜，好久不见。”
    “莉莉，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觉得挺好的啊，将那些人杀了之后，我现在浑身都舒服了。”
    “你真的去报复了吗？”缇娜悲伤问道。
    “嗯，那个折磨你的男爵，那个无耻的占仆师，那些把你逼入绝境的药剂师，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他们的气味，今天终于可以全部清算了。”
    “莉莉，他们并没有伤害过你...”
    “但是他们伤害了你，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我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缇娜痛苦说道：“要是我们当初没有相遇，你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
    莉莉丝苍白笑了笑，“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不要再说了，我一点也不想看见你变成这样的人。”
    “我不需要你替我背负那些仇恨，一点也不想看见你的双手沾满鲜血。”
    缇娜抬起手，用力将封印戒指褪下。
    无声的泪水滑落，“莉莉，我现在要收回那份回忆！”
    碧绿的发丝飞舞，魔力回路如星辰般亮起。
    魔女对呆滞的人偶师伸出了手。
    “你不会死，以此为代价，你所有的悲惨命运都将被献祭，还有属于我们的那份回忆...”
    一股陌生的生命力涌进身体，但是脑袋却迅速空白了下去。
    在意识陷入混沌之际，莉莉丝挣扎着喊道：“缇娜，不要！”
    “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