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人不死于无限》第四十三章.一鱼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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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哥？你们说的那个左哥又是谁？”得到了不出意料的答复，沈询脸上仍然是不动声色的问道。
    ——难道说这个“恶魔”真的不是为了左哥死后的那些东西而来的？
    看着沈询那似乎并没有作伪的疑惑之色，乞儿和偷儿两人面面相觑，自以为隐蔽的暗中迅速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下信息，然后才由更加善于和人交流的乞儿出声，显得有些惴惴不安的要求道：“假如说大人您能保证不把我们交给那些黑皮狗的话，我们就……”
    “你难道觉得你们现在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沈询脸色漠然的出声打断，并毫不留情的嗤笑起了这两个少年的愚蠢想法：“就算是按照鲸川市本地的法律规定而言，非法入侵并控制他人计算机信息系统也是能称得上是严重的几项罪名之一了，就算对你们进行自由反击，乃至就地直接对你们的记忆体进行检索删改，也都是我完全合情合理而合法的公民权利。”
    “你们之所以活着，不是因为你们什么别的理由，而正是依赖于我个人的仁慈。”他垂下眼眸，平淡的陈述着现在残酷的事实：“在再一次说出刚才那样蠢话之前，我认为你们有必要先认清楚一个你们不想认清楚也必须要认清楚的前提——那就是，谈话的主动权从头到尾都不在你们自己的手中，现在，而该是你们这两个盗窃犯想想到底要怎么，才能获取到我的原谅。”
    时间本来就不多，沈询更不想在这一件意外的小事上多耽搁并浪费时间，因此，他在这里便直接采用了最为简单直接、也最为高效的办法……
    忽然间，直视着沈询的身影时，一种油然的心悸感便在两个少年的心中浮现了，在自己加快的心跳声中，紧接着，没来由的莫名恐惧就攥住了他们的心神，仿佛是有什么柔软滑腻的物体在大脑之中飞快进出着一样，让思考的过程本身都被搅乱的支离破碎的，无法抗拒的令发声器官无意识制造出了诡异而扭曲的呻吟声。
    “DAMOOOOOOOOO……”
    ——啧，真不禁玩。
    看到那两个少年那一副口吐白沫，都像是要玩坏了样子没，沈询很是遗憾的撇了撇嘴，才将那周身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是什么原理的辐射“场”收起。
    要知道，他现在本来就已经是渐渐脱离了“人类”这一个概念的范畴了，假如说他在人群中放开了对于自己的压制，就像是自然人用肉眼去直视强光源的下场一般，一定的空间之内，那什么或者说是生物磁场、或者说灵能频率、或者说信息辐射、又或者说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好的玩意给浸染。
    ——虽然说听起来是很玄学，看起来也是很玄学，可事实就是这个样子没错。
    沈询抖了抖手中拎着的二人，直到好一会之后，两人才在刺激之下勉强恢复了一定的理智认知，当他们的视线重新聚焦，一瞬间，眼中便只剩下了深深的畏惧之意，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的了起来。
    好似是沈询带来的恐怖，压过了左哭江带给他们的恐怖一样，乞儿当机立断的颤声说道：“教给我们技术的那个左哥，全名据说是叫左哭江，包括我们在内，在这片区域之中，他私底下也曾经教过很多处境和我们一样的小孩，不过因为做这捞偏门的一行危险性太大，这么几年下来，就算加上我们两个，剩下的人也不是太多，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
    虽然因为没有高性能义体，我们两个打架派不上用场，但……我们两个还可以帮大人您联系我们的那些兄弟姐妹，帮您搜集各种小道消息啊……”
    “这等会再去说吧。”沈询再一次不礼貌的出声打断，漆黑的双眼仿佛是深渊一样，更有这一种好似可以轻易看穿他人内心想法的惊人洞察力，让每个对视的人都不寒而栗。
    乞儿和偷儿两人故意表现出来的可怜和凄惨并没有起效，那男人冰冷的眼神中，他们就知道，沈询不可能被这些小把戏所迷惑。
    他淡淡问道：“我看你们先前在我问的时候迟疑了一下，说吧，那个时候的你们到底是想要为那个左哭江隐瞒什么东西？”
    “好、好……”听到沈询的声音，他们心中的那一根弦骤然紧绷，顿时控制不住身体的痛哭流涕了起来，同时彻底熄灭了心中最后一点异样心思，颤抖着勉强出声道：“我们全部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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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分钟之后，沈询带着两个被松绑后神色依然是畏畏缩缩的少年从他们藏身的小楼之中走出，看他们亦步亦趋的跟着，连头都不敢自己抬起来的样子，很显然，在精神上被沈询留下巨大阴影之后，他们那谋生的老本行是绝对不敢再去干了。
    “记住了，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人身份就是我的临时助手了，待会我要去左哭江死后被发现的现场去看一下，而作为助手，你们的姿态应该是怎么样的……我想你们应该是懂得都懂的吧？”沈询突然停步转身，微微眯着眼睛问道。
    “懂、懂，必须懂，我们肯定不会让大人您失望的！”听到沈询说话，两个少年一下子就激灵了起来，一瞬间本能的挺直了脊背，便丝毫看不出刚刚的畏畏缩缩了。
    “那，就好。”沈询点了点头，收回了目光，慢吞吞的说道。
    凭借左哭江教出来的那一手不差的非法侵入能力，在这一片区域的下九流之间，两人也算是小有名头了，加上那些“兄弟姐妹”后，正如他们自己所说，便在打听一些只流传与口耳的小道消息时，能为沈询提供很大的便利。
    在这个世界，有资源搞到义体和有资格进行植入手术的调整人终究还是少数。
    在机械脑会被“搜魂”、摄像头会被入侵、信息数据会被人暗中篡改的情况下，为了保守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廉价而又脆弱的自然人也就成了许多人顺手的工具。
    虽然沈询不会和那些人一样把这两个小子当成纯粹的数字和工具人，但考虑到接下来自己是要去调查“天地银行”和“真武制药”这种超级企业的阴谋，他认为，某些或许被人习以为常的小地方还是不得不防的，万一要是从左哭江家里发现了关键性的线索，然后却被公司暗中的人脑控着某个内鬼给暗中毁了的话，那沈询才是真正的找地方哭都找不到呢。
    ——更何况……
    ——他们本身说不定也是一道“线索”呢。
    沈询心中这一鱼多吃的算盘打的倒是精明，暗道：“天人一旦降临，鲸川市要处于倾覆边缘不说，我这平静生活的梦想恐怕也就要到头了，此兹事大，也是不由得我不保持着这种超出限度的警惕啊。”
    ——万一，真要有个万一呢？
    刚好想到这里结束，沈询忽然间就抬起头来，发现，就在他心中思索的时候，左哭江家所在那一栋管道楼便已经重新出现于他的视线之中。
    望着不远处那围在警车周围聊天扯淡打屁、总之就是不干正事的几个警察，沈询他也是无语，完全不像普通人那样对带有“官府”色彩的所有人都抱以深深畏惧的，直嚷嚷着“让开让开”，便挤出了围观的人群，来到了案发现场的警戒线之前。
    “你是谁？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一个警察反应了过来，刚提着电击警棍要准备上前推搡来人，便看到，沈询冷着脸，拿出了魁小姐给他准备好的临时证件，
    “让开。”他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两个字。
    “哦、哦……哦哦哦哦！”
    拦路的那个警察愣了一下，然后结结巴巴的答道，明明还没有看清楚证件上的信息，可似乎是慑于沈询那不容置疑的气场，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身体便先一步本能性的服从了沈询的命令，还忠实的拉着同事们，一同让开了道路。
    恭敬的低下头后，他终于反应了过来，望到沈询身后的两个少年时，明显的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咬牙问道：“您带来的……”
    “他们是我的助手，具体详情……你确定你也想要知道？”沈询好似有着读心术一样，用对方刚准备问的问题来打断了对方正在说的话，让对方说了一半的话，被堵在了嘴巴里面。
    “不敢知道，不敢知道。”他擦着头上不存在的冷汗，顿时想要给问出这个蠢问题的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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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知道就好。”沈询淡漠的道了一声，微微扬起下巴：“我的时间不多，你们上级的时间不多，案发现场线索能等待的时间也不多，考虑到办案的效率……你觉得，你现在到底该做什么呢？”
    “赶紧带大人您去案发现场！”他终于机灵了一回。
    “还算孺子可教。”
    沈询默默点头，垂下眼眸，巧妙的掩盖掉了实际上根本不认识路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