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弟兄,根据观风队传来的消息,官军大部在三边总督孙传庭的带领下,突然加快了行军的速度,估计还有三天就能赶到战场,弟兄们看接下来额们如何应对咧?”轰塌天又召集军机组商议当前的敌情。
“二当家,那额们必须做好撤离的准备了,”军机组长蝎子王说道,“官军的人数多了,轮番大战,累也把弟兄们累死了,还不如留着点力气钻山沟。”
“就这样走了感觉实在憋屈,有没有办法再搞他们一家伙,搞完就走,省的官军在后面吊着额们。”轰塌天有点不甘心。
“二当家,额想必须把官军调动一下,让他们动起来,额们就能打他们的薄弱点了,额们还有很多的船呢!”军机组的王喜田建议道。。。
军机组商议了好一阵子,便制定了一个新的方案:在长林镇这些年,曹军也有不少积累,利用官军和官府的腐败,买了好几门大将军炮之类的小炮,这些炮射程不咋地,还死沉死沉的,被曹军布置在长林镇的码头附近,还正儿八经的建立了炮台,防止有敌对势力在水上对长林镇突袭。
所以说前一段时间官军的蜈蚣船就算冲到长林镇的码头,大概率也会被码头上的大将军炮轰击驱逐。
曹军毕竟是贼寇,根本没有渠道购买大员产的原装改良佛朗机炮,这种炮太显眼,官军就算再腐败,也不敢卖给他们。
既然打算主意要撤离,这些炮就一定得发挥他们的余热,军机组命令炮队组织行军,当天下午就组织了两门大将军炮前沿布置。
第二天拂晓,曹军突然对官军的前沿大营发起了优势兵力的进攻,这一次进攻格外猛烈,两个方向上集中了一千余兵力,在两门大将军炮的辅助下,开始攻营。
牛玉山的大营首当其冲,这牛玉山可就纳闷了,这几天一直风平浪静的,甚至双方交往得很好,自己还把被俘的兄弟都赎回来了,谁知贼寇翻脸比翻书还快,稀里糊涂的就发起雷霆万钧的攻击。
两处的官兵前沿大营立刻向后方十里的中军大营发起求救信号,因为己方已经措手不及,被曹军用大将军炮轰开了营门,己方的军队正节节抵抗,利用营内的障碍物阻挡曹军的攻击呢。
牛成虎当然很重视此事,当他听到贼寇主力前出攻击大营时,不忧反喜,“哈哈哈,贼寇真沉不住气,肯定是督师大军即将到达,贼寇想拼死一搏,来啊,点起军马,火速驰援前方营地,跟贼寇来一个最后一战,此战一定不能让贼首跑了,这群家伙,要是流窜别处,一定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牛成虎治军还是有一手的,他的营军一直做着随时出军的准备,而且前方营地离己方大营只有区区十里远,动静早已让大营得知,所以牛成虎出军救援的命令一出,立刻有准备好的队伍先出营前去,剩下的军队接着鱼贯而出,直奔十里外的战场而去。
就在官军的援军出营之后差不多一个时辰,援军大部分便到达战场,曹军见官军到来,便放弃进攻前沿营地,转而收缩防守。
“报告总兵大人,褒河上飘过来大量的船只,而且沿着褒河岸边过来一队贼寇。”一个官军的传令兵跑进大营,找到总兵大帐汇报道。
原计划已经率军出营作战的牛成虎这时却坐在大帐中,“哈哈哈,如道,你的猜测完全对啊,贼寇的脑瓜子还是有点东西的,竟然想到调虎离山之计,哼,也不想想,额牛某人打过的仗比他们吃的饭还多,哈哈哈。”
“大帅,贼寇这点小伎俩,早就在您的法眼之中啊,犹如小小蝼蚁,死到临头还在搔首弄姿,真让人无语。”站立牛成虎身边的李秀才大声的夸耀道。
“哈哈哈,”牛成虎又是一阵大笑,“传我命令,所有队伍,立刻布置出我方准备不足之态,等待贼寇大部登岸,这一次额也要学一学古人,来一个半渡而击。”
牛成虎的大营布置在一个峪口的前面,为了征集和运输物资方便,大营紧邻着从峪口流出的褒河岸边,褒河是汉江的一条支流,跟汉江是通着的。
前一段时间官军的蜈蚣船去汉江侦察,就是从褒河过去的,看来牛成虎也是老于行伍的宿将,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贼寇的调虎离山之计。
接下来就是军营里故意的做出惊慌失措的表现,营门口乱作一团,少量士兵在营门外惊慌失措的列阵,不过看着不象是准备打仗,而是告诉进攻的曹军,来呀,快来呀,我们就是一座不设防的营地,营地里大量的钱财在等着你们呢。
不过曹军并没有被他们这种行径诱惑,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靠着岸边掩护的部队去奔袭敌军大营。只是在官军的简易码头建立防御阵型,保护船队登岸。
而且船队登岸的秩序也很谨慎,首先是三门大将军炮被抬上码头,并且炮手们在大炮登岸之后马上就构筑炮兵阵地,黑洞洞的炮口对准官军大营的营门。
这个骚操作马上就让牛成虎和手下一帮将官傻了眼,他娘的这还是贼寇么?前沿已经有两门大将军炮打得山响,自己的前沿阵地大门都被轰开了,这还不够啊,这一次登岸,又带来三门。
你说你贼寇有钱没地方花啊,这种老式的炮你买这些个干甚咧,还一来买五尊,你凑得齐能打响五尊大炮的炮手么?
牛成虎一下子陷入两难的考虑之中,敌军有炮,半渡而击很可能自己被炮击,但是能扩大战果;如果守住营门,顶多也就是一个保住营门不失,被人家按在地上摩擦的滋味不好受啊。
“哎!额越想越憋闷啊,啥时官军必须去冲贼寇的大炮,也是额们来得匆忙,没有把额那五门大员炮带过来,要是大员炮在手,那容得这么个烂玩意出来现眼。”牛成虎骂道。
“大帅,那接下来该如何咧?”牛成虎的另一个侄子牛金山问道。
“贼寇里有高人啊,额们都怂成这样了,人家还有板有眼的做准备,打不了贼寇措手不及了,大军出营,金山你领一个营留守。”牛成虎最后决定了。
于是,原来营门前慌慌张张的局面一下子就不见了,营门打开,一对对整齐的兵马从营门里走出来,在营门外列成阵势,最前面,防炮的拒马、长牌、土袋等一一布置好。
大营门口的一番准备让亲自领军前来的轰塌天也有一番诧异,“早就猜测牛成虎这个老小子不是这么好相与的,谁知这驴球日的还有两下子,短短一刻钟,马上就能列出阵型,看来是早有准备啊。”
“二当家,他有两下子又能怎样,还不是被咱们堵了门口,额们可以尽情的羞辱这个驴球日的。”蝎子王在一旁笑着说道。
“不能大意啊,额们的计策还没成呢,接下来让兄弟们警醒着点,别让驴球日的一波给冲回褒河,那可就丢了大脸咧。”轰塌天表情凝重的说道。
前方的曹军已经围绕三门大将军炮列好阵势,最前面是长牌军,这时根据官军的样式临时制作的,接着是长枪兵,而火铳兵和弩兵则分别站在长枪兵的两侧。
因为掩护的人数少,显得阵型有些单薄,不过靠泊码头的船只不断放下全副武装的曹军,让轰塌天心里还安定一些。
“命令炮手们对准官军大阵开炮,别让他们有啥想法。”轰塌天对着军机组下命令,不一会儿,前沿便想起来“嗵、嗵、嗵”的炮声。
大将军炮的炮弹也就比鸡蛋大一点点,加上距离有点远,对官军身前的拒马、土袋等防御设施没有多大的破坏作用,不过声势比较骇人,炮弹砸中地面激起的尘土让官军士兵心中不免有一些寒意。
牛成虎一看这种情况,明白让官军打半渡而击是不可能的了,士兵的战意都让贼寇的大炮打没了,就算有军官带动也无济于事,何况军官们心里的怯战情绪也难免呢。
看来只能紧守营门了,现在自己不能退,因为大营可不是深沟高垒的城墙可比,自己必须要有机动兵力盯住贼寇,省得贼寇围着大营四处攻击,自己就被动了。
而且自己还得防止贼寇把自己逼进大营,然后分出兵力去抄自家前出支援队伍的后路,那前沿阵地就该崩溃了。
“真他娘的邪了门,闯贼和魁贼那么好打,相反碰见这曹贼就这么难呢?”牛成虎喃喃自语的说道。
等待了半个时辰,牛成虎煎熬的发现,贼寇已经完全登岸了,对面的军力厚度看来敌军是倾巢而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顶得住。
“报、嗷、嗷”一个传令兵拖长了声音来到牛成虎的跟前,“报告大帅,营内的牛将军报告,督师大人派过来一支骑军,护送一位使者到达北面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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