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人间斩太岁》028 暗世背景再度迷离（中）

    段舍离心知眼下如此异常情形，已绝不能靠常识去理解。
    虽然根本没办法判断，那狰狞威猛巨鬼，到底是什么样层次的存在。但他初世百年见过的所有强者加到一起，恐怕都远远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段舍离一心只想着把未来“贾天尊”干掉，以绝后患。没料到其绝望疯狂之下，竟能召唤出远超人类认知范围外的恐怖存在？
    这就像做好一切准备，下定决心去打老虎。结果老虎临死前叫来救命的，既不是虎王，也不是山神，而是特么玉皇大帝！
    那还怎么搞？咋蹦跶都不成了呀！
    看来暗世里的那些时代主角，背景远比想象中更为复杂。自身成为大地使徒之后，潜意识里还是有些膨胀。
    上来就试图影响改变历史，没成想直接踩进了无底深渊。……
    被周遭超越理解范围之外宏大异变吓懵的，当然不止段舍离，而是宴然楼内所有人，以及怨物本体和灵体。
    只是他们眼界见识不及段舍离，显得更为呆滞怯懦些。
    连贾方士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他搞出来的动静。绝望之下献祭个身心魂魄，结果这是……，把九幽冥界整个给召唤出来了吗？
    就跟后世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小白领，忽然告诉他，把他切碎了打包卖出去，能卖一万亿。首先不信的，肯定是他自己。
    宴然楼楼体、墙壁、梁柱等等，早在进入幽暗虚空之际，就变得近乎透明。
    楼内众人可以一览无余看到楼外空间异变，和白骨山脉、狰狞巨鬼。那巨鬼满是鬼火的双眼望来，自然也将楼内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巨鬼目光停在贾方士与血色诡剑处，獠牙巨口轰然作响道：
    “数十万年岁月悠悠，想不到今日竟能重睹这把‘幽溟饲鬼诛神剑’。
    那时候本尊还只是万骨荒原上一个小小野鬼，突然遇到异界魂魄，还以为是降临异界的天大机缘到了。
    把当时身上仅有的这把灵兵，赠与那异界魂魄。只盼着他回到异界之后勤加祭炼使用，也好让本尊寻机前往异界。
    哪知道等啊等啊，等到几万年后熬成了鬼主。才知晓新发现一处异界，且成功侵入是何等艰难。更何况那奇怪魂魄所说的异界，很可能都与我九溟本界，不属于同一墟宇。
    再后来，连本尊都不记得还有过这把剑了。今时今日万幸熬成了溟尊，这把剑才在异界传来魂引。却原来是在荒漠墟宇生机眼处，一埋就是几十万年。
    小的们，看见没有？境界没到时异想天开走捷径，就是这等结果了！呵呵呵，……”
    狰狞巨鬼咧嘴而笑，声若响雷般远播虚空。庞大白骨山脉上下，仿佛有亿万道怪异鬼吼相继应和，“嘿嘿、嘻嘻、哈哈……”的笑声如同浪潮。
    狰狞巨鬼盯住血色诡剑，双眼鬼火玄奥闪动，显得极为幽深莫测。它似乎能从那柄诡剑之上，直接看出种种因果过往。
    稍停片刻，后再度咧开獠牙巨口道：“原来如此，荒漠墟宇无法引动诸般玄元，难怪白白耽搁了几十万年。
    是自称光墟宇至高神灵那位，派太岁星界去追杀妖娆魔神，布下的还是煞气这等驳杂玄元。
    唔，小家伙只是个捡到前人遗物的幸运儿，被逼到绝境，才献祭身魂，激发了魂引么？”
    它说到这里，目光如实质般扫向怨物本体与灵体。
    只这么鬼火双眼微瞪，锦妃灵体“噗”的一声，直接炸散湮灭，再无丝毫痕迹。那怨物本体孩童煞尸，周身挺直硬邦邦倒地。似乎直接被抽走全部活动能力，重新变为一具僵死的尸体。
    鬼火双眼掠过楼内其他人，没做任何停留。直至最后看到段舍离，才微微一凝。随即狰狞巨鬼“咦”了一声，开口道：
    “妖娆魔神的使徒么？如此弱小不堪……，等等，妖娆魔神竟献祭了自身存在！你是光暗双生墟宇法则，实现妖娆魔神诅咒的结果！
    嘶……，还是不对！灵魂居然曾转生到，本尊都无法洞悉的遥远未来？
    有什么存在，从法则源头给那诅咒动过手脚。这是打算借荒漠墟宇生机眼，将诸多墟宇神灵都牵连进去？……
    小家伙，生为诸天大劫应劫的劫引，你自己知道么？”
    狰狞巨鬼这番话，说得段舍离心底山呼海啸般翻腾不休。但他外表却毫不动容冷声反问道：
    “像我这样蝼蚁般的小人物，知不知道又能如何？
    面对神灵、魔神、溟尊你们这些高高在上，可随意拨动命运因果的存在。我纵然不想成为你口中的劫引，可能么？
    我也想在溟尊面前，保持住自身意志。但我做得到么？”
    狰狞巨鬼嘿嘿一笑道：“小家伙挺有城府，你还真不用自谦。你身上不能粘惹的因果太多，本尊没必要给自家找麻烦。
    至于那把‘幽溟饲鬼诛神剑’，不过是本尊弱小是一点念想而已。你和那走运祭炼了它的小家伙，有何恩怨与本尊无关。
    荒漠墟宇虽贫瘠，却是诸天墟宇大争，无可回避之地。
    生为劫引，敢找你麻烦的，想必都是那些层次眼光不够之辈。
    你好自为之！”
    狰狞巨鬼说罢，巨大鬼爪轻轻挥出。白骨山脉骤然远离消隐，幽暗空间渐渐消失无踪。
    宴然楼似乎眨眼之际，又重新回到了原地，没发生过任何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