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方扬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让记忆虚影中的存在看到自己,既然这样的话,他还怎么看这份记忆,难不成到时候还得准备一面镜子,镜面反射观看?
可那是记忆虚影,还能发生镜面反射吗?
“原因你就别问了,记住,一定不能让虚影中的存在看到你,明白了吗?”
曜却是没有给方扬这么多提问的机会,他现在还有一些事情要交待,不可能每件事都全部跟方扬解释清楚,有些事就算他想解释清楚,也会沾染上更多因果。
哪怕方扬心里有再多疑惑,也还是从曜的语气中听出了严肃郑重地警告意味,总觉得曜不会拿这些事情来看玩笑,只好收起脸色,正色地应了一句,“好,我明白了。”
曜心里面总算松了一口气,倒不是他有意瞒着方扬,而是这件事情实在不能跟方扬去解释,不然的话,两座时间节点上一定会产生冲突碰撞!
到时候会发生怎样的变数,就没有谁可以预料得到了,说不定比这一次共寂从远古出手欲覆灭方扬还更严重。
而且这一次没有曜在方扬身边陪着,局面会变得更加难以收拾,完全不是方扬一个人可以应对的。
正是由于这样难以想象的后果,曜才出于最稳妥的考虑,选择不告诉方扬,不然的话,他也没必要如此瞒着。
其实,曜到现在一直都有个疑惑,在这个时间节点之上,百万年前的共寂对方扬出手,这到底是一个意外还是什么时候种下的因果,对于这一点,连他也没有想明白。
要说只是个意外,可这已经牵扯到神王级别强者的命运因果,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可要说不是个意外,神王天帝的时间线绝不是那么产生纠葛的,如果背后没有一张无形的大手在安排,曜怎么也不敢相信。
若是之前的一些事情种下的因果,引发的变数,可为什么曜会没有一点察觉,连一丝冥冥中的命数变化都感受不到,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只不过曜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这些事情了,他还有其他事情需要跟方扬交待。
“还有一件事。”
曜脸上一改往常的脸色,变得凝重严肃起来,还真让方扬有些不习惯。
“你说吧,我都听着。”
方扬一丝不苟地沉声说道。
曜点点头,这些事都不算什么棘手的事,只有方扬能够注意,凭他的实力,应付过去还是没有什么问题,他现在就担心方扬心里没个提前预警,心里面没有当一回事。
曜继续往下说道:“想要打开天荒塔秘藏,就一定得登上第七层异世界,这其中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虽然我留下的凝结虚影记忆,可以在关键时刻给你带来帮助,但并不是所有遇到的问题都能够在其中找到解决方法,但是!”
蓦地,这一句转折的语气让方扬整个人都心头一凛,他从来没有发现曜说话之时的语气,会如此让人惊醒,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圣人一言,犹如瓦釜雷鸣,振聋发聩。
方扬整个人变得紧张兮兮地,在他印象中,曜从来都没有这么严肃过,就好像是在交待一件后事一样。
没错,就是后事一样,这种语气好像就是在说,如果出了意外,方扬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方扬竖起耳朵仔细倾听,不敢漏掉一个字。
“你记住,在第七层异世界中,不论有什么人故意接近你,或者以各种手段让你帮他做任何事情,都不能答应,而且一定不要试图去揣测对方的身份,最重要的是,离开的越远越好!”
说这句话的时候,曜的语气之中甚至带了一丝颤音,这是在此之前从未有过的情况。
早在进入天荒塔的时候,曜的心头就有着一丝悸动,就好像是这片天地即将爆发一件难以想象的灾难,虽然这种悸动的感觉只是一闪而过,但还是极为强烈。
起初还没有与共寂在时间长河上大战之时,曜并没有怎么担心。
因为有他的存在,他就不可能让这样的局面还有局势发生,可是随着事情的发展,他在时间长河上与共寂一战,已经耗费了他几成魂力,这样的状态再也难以为继,他再也无法控制一切变数的发生了。
可纵然如此,曜也不会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才再三嘱咐方扬这件事情。
深渊之中的存在,最是擅长蛊惑人心,不论是以什么样的形象出现。
若是有曜的存在,这一切魑魅魍魉在他的眼神之下,将会无所遁形。
可是在之后的一段路程中,曜无法陪着方扬了,能做到的事情只有这样再三提醒了。
方扬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您放心,我明白。”
虽然不明白突然之间曜为什么变得这么古怪,交待的事情和所说的话让他一句也听不明白,但他知道一点就足够了,曜从不会害他。
“记住……”
曜叹了一口气,眼神中的光彩不断黯淡下去,虚影也不断消散。
随着最后一个字节在天地间飘荡回响,方扬再也看不见曜的身影,也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
不过天目之中闪烁的微弱符文亮光,倒是让方扬安心不少。
他明白,曜已经蛰伏沉眠起来了,短时间内再也不会现身,接下来的这段天荒塔旅程,就真的只能靠方扬自己了。
在此之前,方扬对天荒塔秘藏志在必得,尤其是在他得到宝钥之后,这种念头更是强烈。
可是在亲眼看到曜虚弱到魂力即将溃散,不得已蛰伏沉眠起来的时候,方扬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底气不足了。
或者说,一下子少了一些去拼去闯的勇气。
在此之前有曜的存在,哪怕方扬闯出了什么样的烂摊子,也不至于无法收拾,就像共寂从百万年前要出手杀他一样,还是让曜抵挡了下来,最后由命运中定数出手,狱主化解了这桩因果。
可是现在,曜蛰伏沉眠起来了,再也无法在他危急困难的时候提供帮助了,方扬也少了许多试错的机会,或者说不敢突然感觉自己有了一丝胆怯,甚至是一丝茫然。
在情感上,方扬自己也是十分理解这种情绪变化。
在他看来,自己少了一张关键时刻可以一锤定音,可以保命的底牌,甚至不需要自己付出任何代价,这种损失若是换算成实力的话,至少方扬的实力得打个两折,这是所有武者都会有的一种隐忧和担心。
可在理智上,方扬就决不允许自己出现这样的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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