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每天都在计划整我》番外二:寸草心,亲不待

    有了送走谢棠梨的经验月荼心里总归有点底气的,大话说起来都不带喘气的。
    不远处余钟磬音,苏怀然带她穿过一片小竹林来到幽深一处的禅房。
    推门而入内饰清新雅致,绿荫满地,扑面就是一缕安神幽香。目及之处便是全部,几个蒲团,一张桌案,一个木鱼和一位老和尚。。案牍之上燃一沉香,旁边有两个罐子,通体瓷白,还没有触碰就感到一阵寒意浸骨,里面装的应该不是一般的东西,或者说这就不是云易寺里的东西。
    推门声惊动了正在打坐的老和尚:“苏公子,这位便是月荼小施主了?”老和尚声音沉稳,像外面的磬钟一样然人觉得安心。
    苏怀然将月荼推至前面,眉开眼笑的样子俨如一只在做生意的狐狸向老和尚推销他的货物有多好多好:“对,她就是我跟你说的纵灵者。小小年纪却已经小露头角。”
    底下那个小脑袋看看苏怀然再瞧瞧老和尚,自己什么时候有过名头的,不就是送走了谢棠梨吗?有点夸大,上辈子不是魔头是个商人更准确。
    月荼白着眼,别看他嘴上说的是夸自己的话,越是这样就越不正常,足以看出这几本经书对他来说到底有多大的意义了。
    不过自己也不能当睁眼的傻子,眼睁睁看自己吃亏,这混球都诓了自己不知道多少,说什么这次也要找回来。
    老和尚伸出枯如树皮的手轻轻抓着月荼的小手,温热的感觉从掌心传到心口,这股温热让她有点恍惚,苏怀然的手是冰冷的,身体也是冰凉的,心也是,她都快忘了,原来这世上还有温暖的人。
    “这案牍上放的是易小姐父母的骨灰,老衲跟他们说过无数次,易小姐已经走了,她不在云易寺十年来奈何无果。但是为了安度他们老衲需要日夜诵经,但始终不是长久之计,他们在世间停留的世间太长用不了多久就会灰飞烟灭。”
    “啊。。。原来老师傅是为了让他们多撑一会才在这里的,我还以为是害怕他们变成怨灵。。。是我狭隘了。”
    “小施主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老衲嘴拙粗略一讲,还望小施主不要叫他们夫妻二人走的太痛苦。”
    易牡丹擅长画花,尤其擅长牡丹,牡丹花里尤其擅长画紫斑牡丹。人们经常说易夫人会起名,牡丹就应该叫牡丹,叫茉莉叫栀子都不对。这名字生来就就是给她用的,同样也成了一生的魔咒,逃不开的枷锁。
    易夫人站在门栏外团扇遮面轻笑道:“我可没这本事,是一位高人起的名字,算出来这孩子是将来的花中之王。”
    说起这高人来是童颜鹤发剑眉星目的骨相里透着一身正气,但是两颊凹陷衣衫褴褛,似乎是行了万里路风尘仆仆,左边眉毛上有一点痣。
    “这孩子命中会有一次大劫,但是身后有花神之主扶照,劫难之后能力挽狂澜,不如就叫牡丹吧,算是答谢花神的恩赐。”
    那年春分四季起始,阴阳均天,桃花初开,玄鸟不顾寒意从南方飞回。已是锦瑟华年的易牡丹看着门外络绎不绝人心烦的皱了皱眉头,这里面有多少是真的冲着画来的,又有多少是过来提亲的。别人不说,她自己心里也明镜似的。
    这排的长长的队伍看的易牡丹是胸中怒火中烧,像是有一壶沸水在咕嘟咕嘟的烧的盖子都压不住,甩着袖子赶小鸡仔似的将人赶出去:“不画,不画,以后也别来了!”
    易父一出来就看见易牡丹粗鲁的赶客人,伸手指着她的鼻尖,恨铁不成钢:“这是干什么,来即是客,我就是这么教你待客之道的?”
    “客?哪来的客?我看他们全是流氓有几个是真心求画的全都是借着求画的由头来提亲的!”
    “哎~~你也差不多该成亲了,都已经二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是小孩子脾气,跟你差不多大的姑娘家都已经成了娘了,你却连个影都没有。”
    一说到成亲的事情她就头疼,这事情本来就急不得,难道自己就应该按部就班的随便找个人搭伙过日子吗?
    “我不成亲,过几天我就上山。”说完便转身只留一个背影给易父。
    “上山?上山干什么?”
    “上山当尼姑!!!”
    “造孽!”
    听了易父的话,易夫人安慰他不过是小孩子的气话,怎么能放在心上呢?
    “过不了几天她的气劲就过了,到时候再给她介绍几个标志的,家世好的,你也消消气。”
    结果第二天易牡丹就消失了,只留了一张字条:“当时说我要出家当尼姑是通知你们,不是跟你们商量的。”
    易父拿着纸条的手都气的直打哆嗦,一张脸憋的通红成了猪肝色:“逆子,不孝逆子啊!!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姑娘现在已经出家了,不是我们易家人了!”
    夫人捡起被易父摔在地上的字条,她还是了解自己女儿的,许是这几天人太多,他们逼得又紧,这丫头烦了,她不是想出家是想上山透透气:“不如过几天我们上山去看看她,牡丹从小是个好孩子,这次是逼得太紧了,她这是上山透透气而已。”
    山上的老和尚已经早早地就在等她了,牡丹上山之前是跟老和尚打过招呼的,老和尚听完牡丹出家的理由只是微微一笑便答应了。
    “这处禅房很少有人来住,环境清新雅致,是极适合小姐画画的地方。”
    “我都来出家了,师傅不要再称呼我为小姐了。”
    老和尚没有点头,低声说了句佛号,便笑着摸了摸易牡丹的头:“这处客房能看到山下的风景,清晨有鸟儿啼叫,很清静,小姐安心在此处静心修养便好。”
    牡丹:这老和尚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春来谷雨,含羞绽放的桃花已是满园芬芳,牡丹已经上山快一个月了,来找她的人除了父母之外就是几个真心求画的人,清净的日子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数算着日子也差不多该回家了。
    绵柔的雨丝织就如烟的春纱,清凉的雨滴湿润了初春时的枯燥,春夜之时淡月笼纱,月光平静柔和,云易寺山脚下不远处有一户人家也是寂静,静的没有一丝人气。黑衣暗影所到之处没有生人,明晃晃的尖刀在月光下散发寒光,刺眼的鲜血顺着刀刃滴落在尸体上,他瞪大眼睛,死不瞑目,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杀,大张的嘴巴似乎生前痛苦的呐喊过,可是绝望的呼救并没有等来他们的救世主。
    凌家上下全都死了,但是黑影男人依旧没有离开,他记得还有一个小姑娘还有凌家主母。
    斩草要除根不然来年春风一吹,死的就不一定是谁了。
    “轰!!!”惊蛰已过,这第二声的春雷着实吓得柜子里的那个小身躯不轻,瑟瑟发抖的身躯不断往母亲的怀里钻,母亲伸出冰冷的双手,僵尸一般死死的捏着凌清清稚嫩的肩膀,脸上除了对死亡的恐惧还有对凌清清的憎恨:“都死了,全都死了,当初就觉得你是个灾星,你那个糊涂爹说什么也要护着你,现在死的比谁都惨,你!他们来了,你去给我打掩护,你能死,我不能死!!”
    “不要,娘~你不要抛下我~”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刀刃划过青石板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死神的信号不断刺激凌清清母亲的神经,她像只只知道遵循本能的野兽,不顾孩子的挣扎以血肉之躯为自己争取逃生时间。
    然而她的行为在黑影男人眼里简直是幼稚,女人冲出衣柜顺手将凌清清扔向反方向,然而女人那里比得上男人的刀快,手起刀落,人头落地,年幼的凌清清眼睁睁的看着陌生的男人斩落了自己母亲的头颅,临死前连一声“啊”的痛苦都没发出,鲜艳的红色混着雨水绵延到小女孩的身边,染红了她的花裙子,弄脏了她的花鞋子。
    惊恐地的大脑已经空白,喉咙丧失了说话的功能,涣散无神的眼睛里只有母亲头颅滚动的倒影,她清楚在那张熟悉又苍老的脸上看到了害怕,痛苦,不甘,还有对自己的怨恨,她至死
    都没有原谅自己。
    闪着寒光的刀被男人举起,正好挡住了照在凌清清脸上的月光,她痴痴地抬头看着蒙面黑影男人平静的没有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眶里不断涌出的热泪还能说明她是害怕极了。
    “我这人怜香惜玉,小姐这辈子小小年纪就活的这么痛苦,下辈子投胎选个好时候吧。”
    徒然间鲜血迸溅,温热的血水全都打在凌清清的身上,温暖了凉夜凉雨带来的寒意。
    凌清清的贴身婢女以娇弱之躯挡住了那一刀:“小姐。。。奴婢,还能撑,哈。。请,请小姐快走。。。奴婢替您挡着。。”
    “青梅。。。”青梅特地背对着凌清清,她不想让自己惨死的面容被小姐看到,她还是个孩子不应该留下阴影。
    “快走!!不要回头,不要让奴婢白死。。。”
    男人的刀不断地捅向青梅的肚子,胸膛,千疮百孔,最后成了一滩肉泥。
    凌清清挣扎着发软的腿不停的奔跑,她不敢停下,身后的叫声有多凄惨她就跑的有多拼命。不,不可以让青梅白死!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凌清清抱着这样的信念一路跑一路躲终于在云易寺的山脚下遇到了正在采花的易牡丹。
    这位姐姐就像仙女一样,美的不可方物。
    易牡丹看到浑身血水,面色如土的凌清清先是怔了一下,继而温婉一笑,温热的手软软的,轻轻放在凌清清的肩膀上:“饿了吧?随我上山吧。”
    易牡丹带着凌清清上山的时候一把尖刀静静地看着她们,一抹放肆狂妄的笑容悄无声息的在夜色之中目送她们的离开。
    “易小姐,我们好久不见。”
    男人提刀站在易家门口“扣扣扣~”,门里传来了小厮的抱怨:“这大晚上的,是谁啊?”
    男人沉声:“是易小姐的丈夫。”
    “小姐的丈夫?”门内的小厮传来了不屑的声音,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我家小姐还没有成亲呢,哪来的丈夫,我看你是害了病找不到阆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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