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庄妃娘娘这几天积攒了太多的怒气与委屈,只是她平日里一惯矜贵自持,不肯降低了自己的格调,所以一直隐忍不发,可是这些都在盛正声诬陷萧景瑜的这一刻崩塌,她可以容忍那些人对付她,却绝不允许有人诋毁她的瑜儿。
皇上估计也没料到一向高贵的庄妃会用市井之话骂人,不可置信的盯着庄妃看。
庄妃怒气冲冲,胸脯起伏不定,叶寒枝看了庄妃一眼,一直以为这位庄妃娘娘自视甚高,现在看来,或许她还不够了解她。
“瑜儿才不屑与你们这等下九流的人为伍,你们想要陷害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够不够资格!”庄妃娘娘骂完以后还是无法消气,又怒气冲冲的瞪了叶寒枝一眼。
庄妃娘娘这是在含沙射影说她不够资格与萧景瑜相配?叶寒枝有些不满,但想到她是萧景瑜的母妃,现在又在审案,只能先暂且忍了下来。
皇上听了也有些不舒服,他盯着庄妃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体统?”
庄妃冷冷一笑,当初是谁为了一个江湖女子对后宫不管不顾,导致皇后独揽后宫大权,差点害死了她和瑜儿?说到体统,皇宫当中最不成体统应当的是皇上才对。
“皇上准许他们污蔑瑜儿,难道还不许臣妾说两句实话了?”
“放肆!”
皇上看庄妃对他冷嘲热讽,心里更加不舒服了,什么时候柔情万种的庄妃这般锋芒毕露,像浑身装满了刺一样?
皇上或许有些忘了,原本他看中庄妃想迎她进宫时,喜欢的本就是她高傲且张牙舞爪的模样,可是后来,庄妃变了,变得越来越柔媚多情,越来越善解人意,他也渐渐习惯了,忘记了自己最初喜欢的模样。
庄妃失望的看了皇上一眼,她在后宫这么多年,皇上也宠爱了她这么多年,可是自从胡婕妤死后,他连问都没问过就给自己定了罪,把自己禁足在安晨宫里,每天派人来问她话,让她招认。
这就是皇上,翻脸无情的皇上,所以,这么多年了,她和他之间算什么呢?她不过是他众多妃嫔当中的一个,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没什么影响罢了。
庄妃没再说话,皇上缓了一口气,看向废太子,问:“宁王为何要帮你?”
“回……回父皇,因为……因为六弟……六弟他……”
废太子吞吞吐吐,犹犹豫豫,说到后面干脆埋着脑袋一个字也不说了。
皇上怒不可遏,瞪着废太子大声吼道:“说!”
废太子浑身一抖:“我……儿臣……”
“萧景阳!”皇上起身走到废太子跟前,废太子听到动静,悄悄抬起了一点点头,看见自己面前有一双明黄的绣金龙的靴子,吓得双手抱头:“父皇!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不该听六弟的话在元宵节行刺的!儿臣没想杀害父皇,儿臣想对付只是三弟和七弟,真的,父皇,您要相信儿臣,要相信儿臣啊!”
“萧景阳!”
皇上气的有些站不稳,他捂着胸口后退了一步,整张脸因为激动而红了起来。
“好,好啊!好一个宁王殿下!”
皇上这时候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当初他赐婚给宁王和叶寒枝时给了宁王一个差事,那时,他想让叶寒枝成为众矢之的。
后来,萧昀跑来跟他说志不在江山,力保宁王,他又有些后悔,因为在他看来,萧景瑜比昀儿更适合做帝王,只是之前因为对昀儿的愧疚,他自动忽略了宁王罢了。但那之后,他把那个差事当成了一个考验,他私心里还是希望萧景瑜能够完成的超出他的想象的。可就是这么一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儿子,竟然在背后策划了这么多!
刺杀?陷害兄弟?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罪大恶极?哪个不是大逆不道?
这样的人,他还能做皇帝?
皇上越想越伤心,之前金原的事情他一直拖着不表态,庄妃和叶寒枝的事情他也拖着不表态,就是想给萧景瑜一个机会,可现在看来,他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个笑话!
“混账!”
庄妃听到太子说元宵节的刺杀主谋是萧景瑜时就已经不淡定了,又看到皇上那失望至极的模样,一个箭步冲到废太子面前左右开弓打了他两个巴掌,废太子当场被打出了血。
这举动惊呆了在场众人,也惊呆了叶寒枝,她眼锋一闪,对比废太子,看来这样庄妃娘娘对她的映像应该还是要好一些的,至少庄妃只是利用她做了一回证人,虽然后来引来皇后的报复,但要是那天在安晨宫她直接给自己这么几巴掌,她应该当场就撑不住了。
不过,这些并不足以抵消庄妃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事情。
庄妃打完废太子又踹了他一脚:“你这种废物,给瑜儿提鞋都不配!他又怎么会和你合谋?!”
庄妃说的话丝毫不客气,直接把废太子贬到了地底,若是此刻皇后在场,恐怕要跟庄妃拼命的。
不过皇后之前禁足在未央宫时染了病,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不然今天她应该也在场,这里的人就都可以免费看一场皇后与后妃的打斗戏码了。
皇上听着庄妃的贬低之语,心中多是厌恶,“还不把庄妃拉开!”
话音落,立刻有人去拉庄妃,但庄妃此刻正激动,他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拉住。
齐冉重在一旁冷冷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心中倒是有些高兴。
叶寒枝瞥了齐冉重一眼,这个老贼,现在应该得意的很,可是戏虽正在上演,但最精彩的戏码还未出现,叶寒枝笑了笑,也是时候让葛老发挥作用了。
“陛下!臣女还有话说!”叶寒枝跪在地上声音洪亮。
“你还有何话好说?你和宁王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来人!”皇上不想再听叶寒枝的辩解,正要皱眉让人把她带走时,乔公说话了,“陛下,就算要定罪,也得犯人承认才行。现在只是二皇子一面之词,事情真相如何尚且没弄清楚,陛下这么快就给人下了定论,岂不是有失气度和规矩?”
乔公这话说的其实有那么些不客气,但好在皇上听了进去,他缓了一口气,由人扶着坐回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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