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麟纪》第十六章 前尘往事（2）

    “卧槽……”萧让感叹。
    “你说什么？”解同问。
    萧让急忙说：“没没没……”
    这种难得听到的吃瓜故事他必须得听，无论是为了后面的故事还是别的。
    他念着主要是不能直接跟自己现在这个老爹说某些事情，主要是想说点儿活着的办法，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就不能有个开口，没有开口就只能凭借亲情。
    亲情可能消耗不完而且好用，但是现在能打的只有这位“战神”。看他前几天就能把自己弄得一夜白头由此可见他的执着劲儿。
    “嗯。”
    解同红了眼，说：“你父亲就在关门下一声不吭，那时候西蒙族哪个又不是憋着火的？这些事我都知道，大家也知道，但我还是不敢开关门，关门一开，西蒙几十年的准备就没了。”
    萧让此刻感同身受，却又不能说自己这个老爹错了，如果是他处在解同当时的环境，以他自己的性格都未必会开关门。
    但有些事情是一定需要宣扬出来，一旦不宣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那样的机会了。
    作为现代人，萧让不是一个绝情绝义的人，微表情微语言都在学，精通算不上，但一般情况算是够用，多数事情都能处理得好。
    说真绝情是扯淡，就算前几天是因为大意毁了羽族，即便是这种意外的事儿现在他还感觉难受。
    没人不是爹妈生养，天生不靠爹妈生养的可能只有孙悟空，而多数人都是有感情的。
    “后来呢？”萧让问。
    “那时候你爹带出去的一万多人已经只剩下了百十人，整个西蒙族的希望都交在他手上，祭祀让我跟着他就是防止他心高气傲，没成想我却阻止不住他，以至于当时局面。”
    萧让闻言叹息一声，一万多人打成百十人，自己这个爹也是个绝对的“人才”。
    解同又说：“那时候夏家军队步步逼近，你爹一句话没说，就躺在关门上。”
    “在那时候应该算死地了吧？”
    “确实算死地，现在想来，你爹当时也没想过能活，如果没活或许还是好的，活着反而多了许多痛苦。”
    “又怎么？”
    真是一波三折，当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当时祭祀出手了，整个天地一片黑暗，一道道雷劈在关前，夏家军队那时候还有几万人，却没越过雷电一步。”
    “祭祀那么厉害吗？”
    “嗯。”解同点头。
    “这跟我娘有什么关系？”
    这种属于吃瓜故事实在不好说，听起来很好听，但一般比较长，特别是看解同的样子一直没个完，他这是打算给自己讲长篇大论？
    作为现代人的萧让并不觉得这种故事有什么特别好听的地方，左听右听都有卖惨的嫌疑。
    “这是后来。”
    解同看了一眼萧让，眼里有些责备的意思，于是萧让闭嘴。
    “就那次，西蒙族的大家看到了祭祀的能力，在雷电下丧生的人过万，雷电持续三天，夏家军队终于退去，而那时东北面的雷凌族，东南面的冰族，接连进攻夏家天下。”
    “螳螂捕蝉？”
    “你爹却是因此收了心性，一心打仗，没有我的同意，他一般不会去打的。”
    “那今天你同意了吗？”萧让问。
    “没。”
    ……
    “那他当时为什么去打？”萧让无语。
    “你这小家伙，听着。”解同责备的看着萧让。
    萧让只得继续听。
    “那时候西蒙族的青壮年几乎被你父亲打空，没多久以后又传出雷凌族和冰族的人要进攻中原的消息，本是西蒙族拼死打下来的地方，如果一旦被他们占了，那么西蒙以后的日子就难说了。”
    “确实难说，可那时候西蒙族没多少族人了，又能怎么办？”萧让已经大概明白当时处境。
    “那时候确实没多少族人了，但周家家主提议让十四岁以上的孩子参战，西蒙族十四岁以上的孩子加起来超过五万。”
    “未成年？”萧让有些惊讶。
    “成年了，西北之地不允许太晚成熟，晚一些，就得死在那严寒里。”
    萧让一阵犯晕，十四岁成年是什么意思？
    “西蒙族全族也就十五万人，除去老残病弱，你爹当时活生生打掉了一万多人，关内剩下五千人，再没别的战力，新组建的启明军连兵器都不足。”
    “那怎么打？”
    “捡啊！”
    解同看了一眼萧让道：“那时候夏家独大，被你爹用一万多人杀了十几万，战场上兵器多的是。”
    “怎么捡？”
    “那时候夏家开始撤退，你爹带着剩下的五千多原本的将士又去打了一遍。”
    ……
    “又……又打了一遍？”
    什么他妈的人啊……
    又打一遍……
    原来自己这个老爹那么厉害，虽然前几天有所心理准备，但萧让还是没想到当年的他会这么厉害。
    这不是什么又打不打一遍的问题，这几乎属于虐杀。
    “嗯。”解同点头。
    “不累吗？”
    萧让听到这里是真佩服，有事没事先打了再说，这是战争狂热份子。
    “那时候已经是祭祀大人允许了，大家都憋着一口气，怎么可能真忍心放下你爹，就是他打出了西蒙族众人的骨气和信心。”
    ……
    “而且那时候新组建的启明军并未参战，你爹带着常年参战的族人打给新组建的启明军看的。”
    萧让千想万想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感情这个看起来憨批的老爹就是来打怪刷boss掉装备的。
    ……
    “然后呢？”
    解同回忆着过往，缓缓道：“不久以后果然夏家沦陷，雷凌族，冰族齐攻，夏家很快四面受敌，不久以后就没了。”
    “谁先打到王宫的？”
    “你爹。”
    “这么厉害？”
    “就是因为这样，你爹才被封为战神。”
    “真厉害。”萧让赞叹。
    “废话。”
    “后来怎么回事？”
    “西蒙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地方，论功行赏，你爹被封为镇国大将军，但那时候西蒙立足未稳，东边的还有雷凌族、冰族。”
    “那岂不是又得打？”
    “打呢。”
    解同道：“那时候紧挨着中原的就是蜀地，西蒙族那时候刚立国，虽然看似占了中原之地，其实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启明军就是那时候接收了很多夏家残兵，扩到了十万之数，同时改名叫银麟军，九黎顺带建立了另外一支军队，就是东北方的青麟军，当时也是西蒙族的族人，在你父亲比武的时候他第二，不过听说前几年在向晚原那边接地处战死了，具体情况不知。”
    “后来呢？”
    “那时候九黎刚开国，你爹刚好奉命打蜀地，在大家心里想来应该是势如破竹的事情，谁知道就这时候你娘出现了，带着蜀地将士腾挪辗转五年，硬生生把你爹拖在蜀地寸步不进。”
    “我娘那么厉害，是女将吗？”萧让问。
    “当时大家都这么以为，包括我，后来才知道并不是，你爹杀了蜀地官员，正是你外公。”
    “……”
    萧让闻言险些一口血喷出来，这又是什么狗血的剧情。这不就是一个不死不休的结局吗？
    “你娘那时候被你爹逼到几乎绝路，她本是蜀地郡主，如果没有西蒙族的进攻，本可以快快乐乐生活一辈子也不是不可能，自从你爹带着新封的银麟军打到了蜀地才变了。”
    “这不该啊，镇国大将军不镇国，跑去打仗，这不合理。”萧让说。
    “九黎初建，大家都人人自危，西蒙人少，并不能长久维持。”
    “所以我爹还得继续征战？”
    “对。”
    “凭什么啊？”
    “那时候九黎刚开国，国号换了，年历却依了当初西蒙族的年历。”
    “这么霸道？”
    “对。”
    “镇国大将军凭什么再去打仗啊？”
    “……”
    解同并没有回答萧让这个问题。
    “你娘凭借一届女流，愣是跟你爹打了很久，银麟军被拖在蜀地五年之久，那时九黎初建，正需要赫赫战功以震天下，你爹却是第一次就出师不利，一连五年，几乎寸步未进。”
    “我这娘是个狠人……”
    “你娘不止对自己狠，对所有人都狠。”
    “啥？”
    “你娘凭借一郡主身份，在蜀地东奔西走，接连打了你父亲四五次，银麟军初建，威势正盛，你娘就在这个状况下拖了你爹四五年，在蜀地一步不得寸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