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李家。
爷爷看着手上这份京城“中央音乐学院”邮寄来的录取通知书,整个人激动坏了,兴奋的说道:“好啊,好啊!我们家终于出了个大学生了!”
奶奶在旁也是兴奋的一直夸着李燕歌。
李建国同样高兴坏了,兴奋的搓了搓手,“爸,把通知书给我看下,我还没见过大学通知书呢!”
“给你。”爷爷随手把通知书递给李建国,转头看向孙子,欣慰的笑道:“燕歌,我们家几代人终于出了你这么个大学生,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给我们老李家争光!”
“我知道的爷爷。”李燕歌笑了笑,他早知自己肯定会考上,所以并不是很兴奋,可看家里人这么高兴,也是跟着乐呵起来。
“行了,别摸了,把通知书都搞皱巴巴的了。”董秋华一把夺过录取通知书,重新放进儿子的手里后,询问道:“燕歌,你什么时候去京城?”
“得提前去,二十号就得动身,到了学校还得参加军训。”他看了看通知书,上面要求学生务必在8月30日前抵达学校,参加为期半个月的军训。
交通不发达的年代,从蓉城到达国家首都京城,坐火车最少得三天的时间,二十号动身出发,二十四号左右抵达京城,休息几天就得参加军训了。
想起自己上辈子的军训生涯,李燕歌一阵头疼,这可不像后世大学生军训那么容易,只是简单的走走正步,排队整齐那么轻松。
“20号啊!那也没剩几天了。”董秋华一听儿子这么早就要走,心里很是不舍。
李建国问道:“燕歌,要不要我陪你去京城?”
“不用了爸,我一个人去完全没问题的。”
“可毕竟是京城,燕歌还是让你爸送你去吧,大不了请假几天,而且我听说现在火车上不太安全。”
董秋华也是有点不放心,还想说点什么,就见爷爷摆摆手道:“燕歌多大的人了,一个人去京城能出什么问题。我十八岁的时候都已经跟着老师傅走街串巷登台唱戏了!”
“是啊妈,这一来一回的最少要七八天,你们厂最近不是忙吗?爸又是车间主任,这时候请假肯定不好,我一个人去没问题的。”
看爷孙俩都这么说了,董秋华倒也没再说什么,不过面上还是有点担忧,毕竟小两千公里的路,需要坐三天的火车,儿子从小到大还从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呢!
这要是给李燕歌知道了,恐怕也是只能无奈的笑笑,他上辈子都是独自坐火车去的京城,现在重生回来,要是让父亲送的话,也不知道是李建国照顾他,还是他照顾李建国了。
不过火车上不安全倒是真的,这年头火车上的扒手太多了,更有一些犯罪团伙组织起来,上了火车后直接一个车厢一个车厢的抢劫的。
……
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动身出发前往京城的时间越来越近。
这几天李燕歌除了忙着办理一些去京城前的证件外,还得拿着学校开的介绍信和录取通知书去火车站提前买好车票。
从火车站回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李燕歌刚进家门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他出去打开门一看,是程芍君。
“芍君姐你怎么来了?我还想着等会儿你去家看看你的。”
“不用了燕歌,我身体已经完全好了,没必要每天过来的,我准备明天就回文工团报道了。”
程芍君微微一笑,这几天在家休息,待的她都快发霉了,幸好每天李燕歌都会过来陪她,不是吹口琴,就是拉小提琴、二胡给她听。
“明天就去报道了?”
李燕歌眉头一蹙,尽管8月15日那天已经过去了,上辈子该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这令他高兴的同时也带着一丝疑问。
程芍君突然犯了急性阑尾炎的事,上辈子有没有发生,李燕歌不知道,但想来肯定是没有的,否则的话,也不会出现后来的种种。
至于为什么突发阑尾炎,李燕歌这几天也琢磨了一下,估计还是自己这只小蝴蝶的原因。
上一世的时候,等待录取通知书期间,他每天都跟俞成礼到处玩,根本没怎么与程芍君接触过,自然也就没了前几天两人四处游玩的事情。
这个变化,也就导致那天程母摔倒,程芍君淋雨发烧,在去第二毛纺厂慰问演出的当天,诱发急性阑尾炎去医院吊水。
“对,慰问演出还有几天就结束,我请了三天的假,是时候该回去参加演出了。”
程芍君说到这,迟疑了一会儿,从帆布包内取出了一个黑色围巾,“我听说京城那边过了中秋就会转冷,就织了条围巾给你,是答应你考上大学的礼物。”
李燕歌接过手一看,黑色的围巾织的很好看,差不多有一米来长,虽然现在是盛夏,但他还是围在了脖子上,有点热有点躁。
“怎么样?好看吗?”
“这么大热天的别围在脖子上了,看着就热得慌。”程芍君打量了一番,现在是夏季,李燕歌短衣长裤戴条围巾看起来太违和了一点。
李燕歌不依不饶的追问道:“你还没说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行了吧。”程芍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末梢亲手帮他把围巾给取了下来,边说:“京城那边入秋以后天气冷,出门的时候记得带个外套,本来想给你织个毛衣的,但时间有点来不及。”
“还有,我听人说,京城那边风沙很大,水也不是很干净,要喝水的时候记得要多沉淀一下,天热也不能直接喝自来水,能烧热水喝就烧热水喝……”
虽只是平平淡淡的话,却让李燕歌心里暖洋洋的,“知道了芍君姐,我会保重身体的,你也要记得保重身体。这次幸好没什么大碍,否则还得住院做阑尾炎手术呢,以后一定要保重身体,不然我会担心的。”
面对他赤裸裸的关心,以及那双火热的目光,程芍君的心如小鹿乱撞般,扑通扑通的狂跳。
“我……我会注意的,你……你也一样要保重身体。”
说着说着,她脸上浮现一抹红晕,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总觉得自己与李燕歌这番对话不太正常,可那不正常又说不出来,只让人羞涩难堪。
“我…我先回去了。”越想越觉得羞人,程芍君结巴的说了句,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就听李燕歌叫了声:“对了!芍君姐你先别走!”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转身回了屋。
不大一会儿,李燕歌从屋内取出一卷磁带,快步跑了出来,说道:“这是我自己找人录的一卷磁带,你要是没事的时候可以听听。”
“你自己录的磁带?”程芍君有点诧愕。
“嗯,我自己录的几首曲子,可能会有一点杂音,不过不要紧,等我去了京城再重新录制一卷寄回来。”
现如今的蓉城还不比是来年后,私人录音棚少得可怜,李燕歌也是找了好久时间,才总算是打听到蓉城音乐学院附近有几家私人开办的录音棚。
因为主要客户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收费上不算贵,可设备也不咋地,都是70年代淘汰下来的录音设备,杂音很明显,李燕歌之前听了一下,还算可以接受。
“谢谢你燕歌,我会认真听得!那我先回去了。”程芍君家还没有买录音机,见李燕歌给她录了一卷自己录制的磁带,也是好奇里面是什么,决定晚点就去百货大楼看看有没有录音机卖的。
“等等!”
眼看她要回去了,李燕歌忽然心血来潮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程芍君回头一望。
“那个…我…”
他捏着手指头,心里有点纠结,有点迟疑,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两人对视了十几秒,李燕歌深吸一口气,“芍君,我……”
“李燕歌!”
就在他要说出来的时候,突然俞成礼骑着自行车在巷道内大叫起来:“燕歌,燕歌,快点跟我去培训班!”
突然被打断,那股气一下子就歇菜了,李燕歌咽了口唾沫,没好气的看向骑车跑来的俞成礼,神色不悦道:“怎么回事?培训班那边怎么了?”
“滋啦”一声,俞成礼用脚刹在地上擦出一条长长的刹车鞋印,汗流浃背的大口喘气道:“好…好…好多人来报名,冬青哥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还是快点来吧!”
“好多人来报名?说清楚一点什么情况!”李燕歌听得稀里糊涂。
俞成礼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一下子来了好多人,都是说来报名交谊舞培训班的!”
“燕歌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程芍君道。
“这……”李燕歌知道今天是说不出口了,只好心里一叹道:“好吧!芍君姐你先回去,明天我再去文工团找你说。”
“别说了燕歌!快上车!”
俞成礼急的不行,他骑车来墨子巷的时候,培训班那边都快要被人给堵住了,少说也有一两百号人,李冬青一个人在哪,还不知道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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