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谈正事,众人坐直了身子,连大马勺也抬起了头,一脸严肃地看着叶治。
“刚才咱们把第一阶段战役的应对策略基本敲定,现在还要商议下第二阶段,也就是由守转攻的战怎么个打法。”
叶治先抛出了题目,“我想法是南、东、北三路就地转入反攻,总的目标是把金兀术主力消灭在河南之地,具体来讲,呼大哥、赵将军两军出潼关往开封;彦崮、施全自银州从晋宁军渡河经太原府、刑州往大名,截断金兀术退路;郭进一军出商州往许州、包抄开封。三路大军合围,一次性解决战斗,只要消灭了金兀术主力,金国就是没牙的老虎。不知道这样安排是否可行,大家好好合计合计。”
叶治说完,又重新给众人续上茶汤。
“相公,要不我先说说。”第一个开口的居然是赵荣。
“好,赵将军最知晓金人底细,赶紧给大家脑补一下。”
赵荣没功夫去琢磨“脑补”是个啥东东,道:“自从绍兴十年颖昌之败后,金兀术就有了厌战之心,当时就想弃汴北归。去年京兆大败,金兀术又打算放弃北还。此次金兀术兴师动众,其实也是骑虎难下,只是欲借西夏和朝廷之力,做困兽之斗,他自己心里未必有必胜之心。如今金国师老兵疲,只要潼关久攻不下,必生退却之心。故相公欲趁此机会,将金兀术一网打尽,正其时也。”
“相公三路合围之计,愚以为切实可行。”赵荣稍稍一顿,道:“不过北路的安排还可以斟酌一二。”
“噢?请讲。”
“北路军自环庆奔银州渡河再下太原、大名,奔袭三千里,将士必疲,且军资补给不易,又有孤军悬外之忧。”
“嗯。”叶治一边听一边点头。
赵荣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北路的安排有些过于理想化了,这么长的战线,即使机械化的部队也够呛,何况在当时那种交通以及军队现状,要奔袭数千里抄到敌后,确实不是很靠谱。
赵荣见叶治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便继续提醒道:“而且西夏人狡诈,咱们还得防备他们杀回马枪。”
“那依你之见呢?”
“依属下愚见,北路一军留守防夏,一路自河中府渡河,自解州沿河而下,锁住河北退路。这样既可及时补充军资,又无孤军在外之忧,在路程上也要近的多。”
“嗯……,我看行。”
叶治思虑了一会儿,点头称是,问道:“彦崮,你们的意见呢?”
“可行。”种彦崮点头道:“不过,呼大哥这里下手可要先轻点,别到时候我还没渡河,金兀术就跑了。”
“哈哈……。”
“别看金兀术气势汹汹,其实他们三家都是各怀鬼胎,声势吓人而已,没有人肯真心死磕。”赵荣笑道:“就像相公说的那句话,他们都是纸老虎,就是看着咋呼而已。”
“对对,纸老虎、纸老虎,哈哈……。”
种彦崮略带“同情”地看了一眼赵荣几个,唉,你们都被洗脑啦,还乐呐。
“相公。”
刚才被点了鸳鸯谱的郭进有点忐忑地问道:“要是碰上以前军中的兄弟,打还是不打?”
“郭进,历史上有个故事。”
好为人师的叶大官人像是知道大马勺会有此一问似的,照着腹稿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故事。
“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重耳年轻时曾逃亡到楚国,楚成王待重耳如上宾。楚成王问重耳,如果有一天重耳当上晋国国君,会怎么报答自己。重耳说自己要是当上国君,一定和楚国永远友好,但万一有一天晋楚两国要发生战争,他一定命令军队先退避三舍,如果还不能得到楚国的原谅,他再与楚国交战。后来,重耳真的回到晋国当了国君,再后来晋国和楚国真的发生了战争。楚军一进军,晋文公就立刻命令往后撤。晋军中有些将士想不开,问为什么要撤退。晋文公有个大臣叫狐偃,他解释说:打仗先要凭个理,理直气就壮。当初楚王曾经帮助过主公,主公在楚王面前答应过,要是两国交战,晋国情愿退避三舍。今天后撤,就是为了兑现这个诺言。要是我们对楚国失了信,那么我们就理亏了。我们退了兵,如果他们还不罢休,步步进逼,那就是他们输了理,我们再跟他们交手还不迟。结果晋军一口气后撤了九十里,到了城濮才停下来,布置好了阵势。而楚国则是步步紧逼,最终被晋文公杀得大败。”
郭进似有所悟地点点头。
“军中同袍曾同生共死,换作是我,顾念旧情也很难下手。”
叶治开导道:“不过,我说过,情理要讲,但也不能只讲情理。先礼后兵,则理在我,若他们仍咄咄逼人,那也无需再讲情面,明白了吗。岳伯伯和岳云蒙冤遇害后,像你和施全这样念着情义的又有几人?”
郭进重重地点了下头,“相公,俺明白了。”
“直娘贼,这次绝不能放过王俊、傅选这几个王八蛋。”
施全恨恨地骂道:“可惜王贵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在福建路,总有一天,老子要亲手剜了他的心肝祭奠岳相公和赢官人。”
“施大哥放心吧,要是看到王俊,俺一定活活撕了他,为相公和官人报仇!”郭进也恨得切齿,“还有秦桧那个奸贼,迟早要杀到临安去,将他碎尸万段!”
……
“相公。”
田师中朝像半个老丈人一样的张俊行了一礼。
“嗯,坐吧。”
张俊虽年届六旬,气色却相当不错,特别是绍兴十二年罢枢密使后,富贵闲适的日子过得美滋滋,人老了,却比以前更加白胖,“你怎么到临安来了?”
“陛下有召,所以马不停蹄赶来了。”
“陛下有召?”张俊愣了一下,“见过陛下了?”
“嗯,陛下召的急,刚从大内回来,晚来给相公请安了。”
“陛下这么急召你何事?”
“陛下也没明说,”田师中脸上露出了纳闷的神色,道:“陛下只是让我在鄂州好好整顿兵马,随时听调。若有敕令下,不得迁延。”
“噢?”张俊一听也纳闷了,不由蹙着眉头思索了起来。
难道要用兵?
以张俊对赵构的了解,似乎不太可能吧。
赵构最大的心愿就是年年无事,说的好听点嘛是崇尚黄老、清净无为,其实是偏安一隅,做个逍遥皇帝。
难道静极思动?
即便真要用兵,那在哪里用呢?
金人?
以赵构畏金如虎的尿性,不可能啊。
难道真是金人?!
听说那个叶治在京兆府把金兀术给搞的死去活来,现在有了叶治这个大杀器,难不成皇帝真准备要趁势规复中原?
很有这个可能,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讳莫如深,估计是怕事机不密被金人事先知晓。
嗯,肯定是这样的,张俊一副了然地摸了摸下巴。
“相公,您是不是想到什么了?”田师中看张俊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陛下要用兵哩。”
张俊看了一眼田师中,笑道:“这对你来说是好事,好好用命,立下功勋,封侯建节、位列三公皆不在话下,武人嘛,不打仗哪来的机会。”
“嗯,我记下了。”
田师中面露喜色,武人最怕就是没仗打,只要有仗打,加官进爵先不论,单单是油水就不得了。
“那陛下要对谁用兵呢?”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十有八九是要对金人用兵。”
“金人?!”
田师中有点意外,不过转念一想,也是,除了金人,还能打谁?!
看来皇帝腰板硬了,胆子也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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