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名巽剑宗筑基之人,瞬间化作漫天血雾之间,周芸娘心神骇然至极,娇俏面容上的漠然,刹那被惊恐所取代。
她的美眸圆瞪,充满着难以置信,当下见到满身血色的苏阳,在剑阵樊笼破灭,摆脱束缚之后,直冲自己而来,连忙稳定心神,用尽全力后退出去。
因为她明白,自己绝非苏阳的对手。
因为她深知,此刻的苏阳,已是化作了野兽,只剩满腔怨恨。
她怕了,不仅源于苏阳能够碾压自己的实力,亦是因为他现在模样,实在太过恐怖。
还有先前突如其来,令得数十筑基修为之人,原地爆炸的诡异一幕。
这种种原因,令得她不敢在此地停留一刻。
这是她身为巽剑宗天骄,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情绪。
她的反应快,立即做出后退的举动,可苏阳的速度更快,眨眼就快要与她临近。
见状,周芸娘身子颤抖着唤出飞剑,对着苏阳瞬发射去,当进入苏阳面前一丈的血气范围之后,却因翻涌的血气,令其微微偏离了轨迹。
可尽管如此,这飞剑还是从他右腿划过。
对此,苏阳不闪不避,任由飞剑锋芒在大腿上,割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都没有皱一下眉头。
仿佛现在的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当接近周芸娘正面不足半丈距离的时候,苏阳伸出右手,向着她的脖颈捏去。
面对着近在咫尺的手掌,周芸娘的面前,突然出现一道火红色护盾,这道屏障,散发着灼热之意,使得苏阳所散出的血气,产生了明显的波动。
但苏阳不顾盾上高温,右手死死的扣在护盾的表面纹路上,任由手掌被灼烧冒出青烟,都没有将其收回一寸,随着手臂强悍的灵力爆发,竟将这护盾一把从周芸娘面前拉开,然后丢向了远方。
而他的手掌,已是被烧的焦黑,血肉模糊。
随着动作野蛮的将护盾丢出,苏阳的速度陡然加快,正面撞在周芸娘身上,竟是直接将她扑倒在地,旋即张嘴就冲着她的娇艳俏脸,一口咬了下去。
当一口咬下,猛然抬头一撕,就有一块皮肉,从周芸娘的脸上撕裂下来。
如今的苏阳,没有任何的理智可言,亦没有任何的术法路数,只是如同野兽一般,利用他的身体的任何部位,进行本能的攻击。
脸上的血肉被撕咬一块,周芸娘发出凄惨的哀嚎,当落入苏阳耳中后,令他双眼中的野性,恢复出了一丝理智。
他明白,自己方才的一刻,再次被血月所影响了,这次并非是修为不足的缘故,而是他的滔天杀意,与血月产生了共鸣。
可这又如何,他只知道,若能发泄,若能报仇,若能达到他的目的,他甘愿沉沦。
沉沦于杀戮之中,沉沦于血海之内。
因为他的心,已经随着柳舒瑶的身死,而发生了冻结,仿佛就连他的全身血脉,都已不再温热。
他缓缓起身,抬头看向天空,原本雷霆漆黑的一切,都变成了血色。
他的路,在这一刻,已经注定了从血色之中,一路走下去。
因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巽剑宗,他要杀,杀光所有与害死柳舒瑶有着关联之人。
“血月之术,亦是我今后的路。”
苏阳在这一刻明白了,他先前所运用的血月,只是粗浅,术法之外,更需要一个人坚定杀戮之心。
与此同时,他的周身血气,猛然翻涌扩散,竟突破了原本的四丈,化作了六丈的范围。
这是道感,关于道的感悟,来自于血月,却不止于血月。
因为这条路是苏阳的,两者只是互相契合。
在苏阳起身的一刻,周芸娘就想要趁机逃脱,可五柄飞剑出现,四柄钉在她的四肢,一柄所发出的剑气,直接毁去了周芸娘的丹田。
将她所有的修为摧毁。
强烈的疼痛,如洪荒巨兽一般,一口将她的意识吞没,令她直接昏迷了过去。
与此同时,血界猛然扩张间,浓郁的血气,化作数百道微不可见的针芒,刺在了她的全身。
因为这一点,就令她从昏迷中,再次清醒过来。
正如苏阳所想,他不会让周芸娘死的轻松,当下百道血刃凝聚,于她意识清醒之际,将她一片片的绞杀。
随后,苏阳转头看向了远方的天空,即是一座残破大殿所在的山巅,他对着那个方向,遥遥拜了下去。
漫漫长路,他离开了,向着那处白花树林而去,那里是他现在唯一想去的地方。
“血月之术,竟是传承到了他的手中,想当初,即便是血月宗第一代老祖,都无法将此术走到极致,不知你,在道心发生改变后,又能不能在这条路上,一直走到尽头...”
一声唏嘘之声,从大殿中扩散开来,随后归于沉寂。
随着一切归于沉寂,一向乌黑的天际,竟是落下了雪,虽说此时正是冬季,但还是令人忍不住意外,原来这个地方,还有雪。
洁白的雪花,从天际洋洋洒洒的落下,雪大,不多时,就将一切所掩埋,所有杀戮留下的痕迹。
同样的,这场雪亦将苏阳所有的美好记忆,所埋藏冰冻。
他坐在白花树林中,如同痴傻,面无表情,就这么呆呆的坐了整整三日。
直至雪花让他变成了一个雪人,又开始缓缓融化,在他的面上挂了冰霜。
这点寒冷,对于他来说,算不上什么,体内修为自主运转,便可驱寒。
可却无法驱除他内心的冰霜。
三日后,他缓缓起了身,斩断了一刻树,制作成了木棺,棺内铺满白花,再以固体封存,令其永远不会腐败,如同在棺内垫了一层水晶。
他将柳舒瑶安放在内,为她精心的梳理一番,把所有的凄凉驱除,一如他记忆中的美好,宛若天仙般的动人。
然后,他将那支发叉仔细的擦拭后,为其重新佩戴在了发间。
就这么注视着,约莫过去了一日后,这才强忍内心不舍,忍着泪水在眼中打转,将其埋葬。
这个地方,是二人所走过不多的地方中,最有意义的地方,所以,他选择了将柳舒瑶埋葬在这里。
又是三日,在这期间,他一直守在柳舒瑶的墓碑之前,不说,不动,默默陪同。
“唉...”
身后一道叹息传来,却见苏阳仍是一动不动,直至一道苍老的人影,走到他的身旁,这才令他的目光,微微回神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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