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昏》第8节

    “有什么事吗？叔叔。”无悲无喜的声音，听不出味道。
    他用力握住手上的方向盘，定了定说，“没什么事情，等下就到家了。”
    其实他很想告诉她不要让他看见她这么落寞的神情，他在那个围墙中已经出不来了，不要让他再多一分放不下。
    ☆、第 13 章
    那晚从孟家回来后，茭白的变化很大，最明显一个特征就是不太爱讲话了，与孟灏轩呆在一起，除非他问一句她答一句，不像以前主动找他叽叽喳喳。
    他隐约猜到是什么原因，那晚在孟家，夏绮对孟宁宁非常好，甚至都有些忽略她。小丫头一直将母亲看得最重要，心里不难过才怪。
    他很想安慰安慰她，告诉她还有他在，叔叔会永远爱你。但每次看到她，到嘴边的话也会被咽下，叔叔爱你，不是亲情的爱，而是叔叔想占有你，叔叔现在每天脑子里都想着你，这样的话让他怎么说得出口。
    早上送她上学，她没有精神蜷缩在一角，眼睛闭着似乎睡着的样子。
    “昨晚没有睡好吗？”他忍不住心疼的问。
    “嗯，”她轻声开口，眼睛还没有睁开，“昨晚作业做得太晚。”
    “这个时候不要再学习了，好好放松下迎接高考，叔叔晚上带你去泡温泉怎么样？”
    “不了，放学我想回家，哪里也不想去。”
    眼看着离高考的日子一天天接近，这个时候的她怎么可以被其他的事情给影响！
    送她到学校后，孟灏轩没有去公司，而是将车弯向孟家。
    宁宁已经去上学，早上的孟家只有孟忠国和夏绮在，孟忠国正在院子里为他心爱的花浇水，看到他很惊讶，“今天怎么回来了？”
    “爸，”他大步走到父亲面前，急匆匆的问，“夏绮在吗？”
    孟忠国最见不惯他急躁的样子，遇事不知道淡定。其实他不知道，尽管孟灏轩偶尔看起来很不正经，做事绝对是沉着冷静的，但总有些事，让他会失去惯有的沉稳。
    他不悦的皱起头，“你找夏绮干什么？”
    “我这几天要到外地出差，茭白没有人照顾让她到我那边住几天。”
    “不行！”孟忠国义正言辞的拒绝，“宁宁过几天就要高考了，她现在对夏绮依赖很深，这个时候她不能走。”
    孟灏轩知道他偏爱宁宁，没有想到他居然偏爱成这样，瞬间有千万种情绪涌入他的心口，“茭白难道不要高考吗？！宁宁这些年没有夏绮过得也很好，但茭白这些年却只有她这个妈妈。”
    “我说不行就不行！”孟忠国气得将声音提高几个度。
    夏绮听到外面的争吵声，跑出来看看，见孟忠国在生气，急忙地跑到他身边帮他顺顺气，对孟灏轩说，“老爷年纪大了，你不要让他生气。”
    孟忠国问她，“夏绮，老二让你到他家照顾茭白几天你愿不愿意去？”
    夏绮是个聪明的女子，听到这么问就知道他是不愿让她去的，“灏轩不是一直将她照顾的很好吗？”她声音里有莫名的颤抖，心里放不下茭白也不想违背孟忠国的话。
    “我要到外地出差几天，她过几天高考了现在正是需要你的时候。”孟灏轩的话说得再直白不过，茭白很需要她。
    夏绮真想马上答应下来，自从她搬到孟灏轩那里她没有一天过得是安稳的，心里对她充满深深愧疚，她高考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怎么能没有她这个妈妈参与呢？
    她看向孟忠国，他脸上还带有薄怒，也在等着她作何反应，孟生荣前两天晚上跟她说起，孟忠国同意他娶自己了，等宁宁高考结束后就帮他们办喜事，这是她多年的梦想，已经到了这一步让她怎么放弃？
    “灏轩，你能不能等几天再去出差？宁宁这边我走不开。。”她说得很慢，意思也很清楚，在茭白和嫁到孟家之间，她还是选择了嫁到孟家，对茭白的愧疚可以日后再弥补。
    “呵呵。”她话没有说完，孟灏轩发出一声冷笑，“夏绮，我跟你赌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从孟家出来后，孟灏轩心里夹杂着千万种心疼，为他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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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茭白跟着他回到家里，刚进门一阵香味传来，她好奇的问，“叔叔，你有煮什么吗？”
    “叔叔向营养师咨询过，燕窝对去疲劳很有效，所以帮你炖了，等下要全喝完知道吗？”
    茭白看他进厨房将燕窝端出来，一股热流涌上心底，她从来不是个奢侈很多的人，不过当看到那天他对孟宁宁更好时，嫉妒这个词居然在她心底蔓延出来，因为害怕哪一天他突然对她不好了，所以她决定先与他保持段距离。
    “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吃。”孟灏轩打断她的发呆。
    “叔叔，你怎么有时间炖这个的啊？”她知道炖燕窝需要很长的时间，他难道不要上班吗？
    “你还有几天就高考了，到你高考结束之前叔叔都不上班在家陪着你。”他说得很自然，好像很平常的一个事。
    茭白眼睛渐渐模糊起来，“叔叔，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这个时候，孟灏轩多想狠狠抱住她，告诉她因为爱她所以对她好，只对她好。
    他定定自己的神情，确定心中的悸动被压下来才说，“我是你叔叔，对你好是应该的，从今晚开始不准再熬夜了，现在睡眠很重要。”
    “恩，”她乖乖听话的吃完燕窝，又做会作业，早早的就去睡觉了。
    孟灏轩真的不上班了，公司有什么重要文件要他签也是由秘书直接送到家里来，而他大多数时间都在为她研究高考食谱以及让她减压的方法。
    高考的三天前，学校放假让他们自己回家复习，她不在本校区内考，所以这也是她最后一天是这个学校学生，下次再来时，她已经毕业。
    孟灏轩帮她将收拾好的两箱书提上车，茭白站在楼梯口，看着这个自己呆三年的母校，到分别这一刻才知道有多么的不舍。
    正好丁稻大大咧咧的跑过来，又一次提醒她，“茭白，高考结束那个晚上班级有聚会你千万不要忘了！”
    “知道了，不会忘的，丁稻，毕业之后你会想我吗？”
    “废话，两年的同桌是白做的吗？不过我觉得你这个死丫头一定不会想我，我就没看过你对什么表现过舍不得。”
    “会想的。”她只是表现的舍不得，因为知道舍不得也要舍得，实际上她在乎的东西有很多。
    丁稻豪气的拍拍她，“第一次看你这么伤感，很不习惯啊，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毕业后一定会常联系的，到时候不管你在哪里我都去找你玩怎么样？”
    “好。”
    “丫头，我们可以走了，”孟灏轩突然站在她教学楼底下喊她下来。
    “哇，茭白，那就是你叔叔呀，真的好帅！”丁稻知道她住在他叔叔家，却不知道她叔叔居然这么年纪加英俊。
    整个教学楼人已经走的差不多，那些平时很喧闹的班级现在都变得静悄悄的，她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心也空荡荡的。
    早上，班级开最后一次班会时，很多女生都哭了，她只是坐在那里一如既往很认真的听老师再三强调高考要注意的事项，现在，看到他站在她面前，她终于也忍不住掉起了眼泪。
    “怎么了？”孟灏轩上前一步紧张的问。
    “叔叔，我舍不得。”她低着头，眼泪还在滴，小声抽泣的说。
    孟灏轩将她搂在怀里，发现他又不懂她了，他一直以为这个丫头心很坚硬，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个样子，或许她只是擅于伪装自己吧。
    “傻丫头，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你迟早一天要离开的。”他轻声哄着她。
    她也明白毕业是每个人都得要有的经历，但就是很难受，呆在这里三年了，连一草一木都有感情。
    好不容易到了家，茭白心情终于变好点，孟灏轩逗她，“羞不羞？居然一直哭到了家？！”
    她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叔叔，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哭？”
    “不喜欢你在别人面前哭，喜欢看你在我面前哭。”脱口而出，他自己都惊讶，紧张的看她反应，这话说得实在太暧昧了。
    他是心里有鬼才怕她发现什么，可茭白哪里会多想，“叔叔你真坏，竟然喜欢看我哭！”
    ☆、第 14 章
    考试前一天下午，夏绮来看茭白，当时的她正在吃孟灏轩帮她买来的糕和粽子，寓意着高中。虽说这些天母亲都没怎么关心过她让她感到很失落，不过毕竟多日没有见，看到她来茭白还是非常高兴。
    她蹦到她面前，撒娇的抱怨，“妈妈，你终于来看我了。”
    夏绮震惊看着她，她从来没有看到这样开朗的茭白，脸上洋溢着笑容，连话语里都带着一丝甜蜜。本来以为这几天她没有看望她会让她很难过，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明天考试准备好没？”她看着桌上被她吃得乱七八糟的粽子，含笑问。
    “差不多了，叔叔早上又帮我检查过要带哪些东西，主要看明天的发挥情况了。”她听话的汇报。
    夏绮没有想到孟灏轩会对她这么好，心放下几分，叮嘱道，“到了考场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就行，妈妈相信你。”
    “恩，妈妈你放心吧，”她炫耀地说，“昨天叔叔还带我去海边吹风呢，闻着海浪味道我心情就轻松下来了。”
    正好这个时候孟灏轩从房间出来，见到夏绮在，脸色顿时清冷下来，看到茭白高兴地和她谈着什么，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你们在这里聊吧，我到楼下转转。”他走到玄关处换鞋子，将地方留给她们。
    他一走，夏绮忍不住抹起眼泪，“茭白，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你不要哭，我在这里很开心，比在孟家要开心多了。”茭白慌忙的安慰她。
    “那就好，等高考一结束妈妈就来接你。”她心里暗暗发誓，再回到孟家后，她一定加倍对她好。
    茭白沉默，心里清楚这里是叔叔家她只是暂时住在这里，可每次想到她要离开，心中总升起一股莫名伤感，好像有什么东西怎么也抓不住。
    夏绮又问问她最近的情况，茭白三句话离不开孟灏轩，永远都是叔叔怎么怎么样，而且谈到他时，她眉角都是抹不开的微笑。
    “茭白，你是不是很喜欢叔叔？”
    她脸上出现一丝慌张，“没有，叔叔对我很好。”
    “叔叔对你这么好，你喜欢他是应该的。”夏绮一直觉得茭白还是个孩子，压根没有往感情这方面想，只希望她和孟灏轩将关系弄好。
    她下楼回家时，正好看到孟灏轩坐在花园石凳上抽着烟，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
    她走上前，真挚地说，“灏轩，谢谢你对茭白这么好。”
    孟灏轩转身看是她，脸上还是一贯清冷，“做妈妈的都对她不好，我这个当叔叔的当然要对她好。”他没有忘记那天她在孟家说的话。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人生总会有很多不得已，过两天我便来取她的东西，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她的。”
    他的心里明明满是不舍，不舍她离开，不舍她回到孟家受罪，所以的舍不得最后却只被他转换成一句，“一定要对她好，因为她的世界只有你。”
    高考结束铃声响起那一刻，也标志着整个高中时代的结束。
    茭白从考场出来看到很多同学当场就将带来复习的试卷书本全扔掉，楼底下白茫茫一片纸，还有很多人围成一圈抱头痛哭，为这个谁都无法理解的高三，为即将逝去的青春。
    也许受环境影响，她跟着伤感起来，不管以前日子是好是坏，以后都不会有这样的经历。她突然很想见到他，想在他温柔的呵护下将心情发泄出来，可晚上有同学聚会，中午送她到考场后就和他说好考完不要来接。
    丁稻他们一群人在不远处叫着她，“茭白，快点过来，我们准备出发了。”
    聚会的饭店是班长早就预定好的，全班同学都到，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以前几乎没讲过话的同学瞬间也能熟悉起来。
    到饭桌上，班长先端起酒杯，“为我们毕业了一起干一杯。”
    喝完酒有几个女同学已经泣不成声，一旁的男同学轻轻安慰着，茭白看他们亲密互动，问丁稻，“他们不会是男女朋友吧？”
    丁稻无语，“全班大概也只有你看不出来他们是男女朋友了。”看茭白难以置信的表情，她鄙视的说，“不要露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我们马上可都是大学生了，谈个恋爱再正常不过，茭白，你该不会到现在都还没有喜欢过哪个男生吧？”
    “我。。。。”这话丁稻不止问过她一遍，以前她都是铿锵有力的说没有，但这次话刚到嘴她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身影，“我叔叔算吗？”
    “当然不算，你叔叔那是你亲人，你们之间只是亲情，你这个傻妞看来还真没有喜欢过谁！”
    她们的对话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身边几个同学听到，大家哈哈大笑，“丁稻，你就不要带坏我们班级里唯一的乖宝宝了。”
    “我那是在引导她什么叫感情，不然迟早有一天她一定会被你们这些可恶的男生给伤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