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花一现》第574章 穷追不舍 离间

    萧吟心中暗暗叫苦，这话若是诡计多端的钟缘说出来，高恕或许不会在意，但出自单纯的李竹因之口，高恕肯定不会当成耳旁风的，看来他与高恕之间的裂痕，是无法弥合了，这场生死之博，还不知道结局如何，但至少现在不能马上撕破脸皮。
    萧吟强装镇定，语气平静的说道：“这种挑拨离间的小把戏，怎么可能骗得过国师大人呢？再者一说，就算我这样说，你们会相信吗？怎么也得留下萧喏做人质吧。这种三岁小孩子都不信的话，若说你一个妇道人家，没什么见识，上当受骗，情有可原，钟神医走南闯北的，若上了这样的当，岂不被天下人耻笑了？”
    钟缘道：“竹因，你这点心机，就别拿出来跟这些老奸巨猾的人使了。高恕也不是小孩子，若萧吟真说了那些话，真有心杀了高恕，我们就更要保护他了。若想让他给我们报仇，怎么可能当着高贼的面揭穿他呢？”
    李竹因急得直跺脚，啐了一口，骂道：“呸，他若想信守诺言，现在就可以跟我们联手杀了高恕，他分明就是背信弃义。早知如此，当日就杀了他们两个，也不至于连个垫被的人都没有了。你还说你相信他，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钟缘道：“高恕的大军还埋伏在外，他即便有这个心，又怎么可能现在动手呢？不急，我们等得起。”
    萧吟脊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他知道钟缘这几句话的分量，若高恕有实力杀他，只怕现在就会对他下手了，只不过论武艺，高恕未必是萧吟的对手，他暂时是安全的。于是，他指着地上的死尸，笑道：“这么多人给你们带路，还不知足吗？你们还要兴风作浪到几时？”
    高恕道：“萧吟，他们既然如此诬陷你，你就亲手杀了他们吧。”
    萧吟想都没想，便立即说道：“属下不敢杀人灭口。若国师宽容，允许他们多活几日，便带他们回宛城审问，让他们还属下一个公道，属下将对国师感激不尽！”
    高恕道：“何必如此麻烦，这种荒谬的鬼话，根本无须审问。你不肯动手，是担心他神医美名，天下尽知吧，他既然在老百姓心目中颇有威望，杀他的人，必然被万人唾骂，是不是？”
    萧吟道：“殿下劝国师放过他们，大概也有这方面的顾虑吧。”
    高恕道：“你们这是杞人忧天了，我会让他们在世间消失，从此无人知晓他们的去处。”
    萧吟道：“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你知，我知。若再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便是我背叛了国师，国师若杀我，属下绝无半个字的怨言。”
    高恕闷哼一声，没有理会萧吟，而是对钟缘说：“屠尸，你我虽并称四大江湖异徒，却彼此并不知晓，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也拿出你的看家本事来吧。”
    钟缘道：“我的看家本事是治病救人，死人我是医不好的。论武艺，我不是你的对手，只管过来好了，婆婆妈妈的，不是你形消的性格。”
    高恕道：“肖敬炀，你也是用毒的高手，今天我们不比武艺，就比用毒，看谁能毒死谁。”
    钟缘道：“我早已经立下毒誓，今生再不用毒药害人，这个比试，就免了吧。”
    高恕道：“你是不敢比吗？世人都说用毒的至高境界，就是你屠尸了，看来你是浪得虚名了。”
    钟缘道：“随你怎么想吧，世人的嘴，我也堵不上。不过我的嘴，你倒是能堵上，以后这场战斗怎么个过程，全凭你一人去说了。”
    李竹因道：“只怕他不敢提半个字呢。”
    高恕道：“杀人的方法，不过是个手段罢了，杀恶人，也等于积德行善。”
    钟缘看着萧吟说道：“高恕这话说得对，杀恶人，也能免去此身的罪孽，若想洗去前尘，重新做人，这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萧吟本不想说话，唯恐言多有失，钟缘说得如此露骨，他不好再不搭言，便说：“钟神医可真会说笑，既知此理，怎么你自己不动手用毒呢？”
    钟缘道：“我就是杀了他，也逃不过他那百万大军的追杀，倒不如把这个机会留给可以活着的人。”
    萧吟闻言，竟不知如何答复，不说又不是，直接开骂吧，又担心高恕觉得他被戳中了心思，急了，不骂吧，又害怕高恕误会他心虚，只好说道：“你这是明知斗不过国师，却不肯服软，才扯这些闲话，给你找台阶下吧。”
    钟缘道：“我虽然不识形消，但他是知道我的。谁胜谁负，他心里有数，根本不需要比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毒药，是那丹心黄杵之中提炼出来的，大概只给我留了这么一小包，用过之后，便没有了。此前，形消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也是因为毒药用尽的缘故吧。而我钟缘的毒药，却是自制的，绵绵不绝，我若有心偷袭你，只怕你早就不知死活了吧。”
    高恕道：“只怕你没有偷袭的机会了。”
    钟缘道：“我早说过，你知道结局。”
    高恕道：“结局就是你们必死无疑！”
    钟缘道：“说大话，谁不会？你有这个自信吗？敢不敢拿性命来赌！”
    高恕道：“天下人都知道屠尸狡诈诡谲，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钟缘道：“你的大军已经把这里团团围住了，我们又跑不掉，哪里来的上当一说？你若不敢把我们放了，只能说明你心虚，知道我一旦偷袭，你必死无疑。屠尸那‘天下第一毒’的名头，可不是你形消夺得去的。”
    高恕“哼”了一声，问道：“萧吟，要不我们跟他们玩玩？反正他们也是笼中雀儿，飞不走的。”
    萧吟清楚，钟缘和高恕皆不怀好意，弄不好都是冲着他来的，便说：“国师和钟神医都是用毒的高手，属下却对此一窍不通，虽然钟神医必定不是国师的对手，但属下是肯定躲不过钟神医暗算的。国师既然有此雅兴，属下自当舍命相陪，原无二话。只是众军士看着属下跟随国师搜查叛贼，万一殿下想起属下来，问起缘故，国师如何回答？属下的性命虽然卑贱，却也不能白白葬送在钟缘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