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道也是道》第二十节：重塑

    “小花儿，退下！”
    老铁匠瞪了小花狗一眼，小花狗闻声乖乖地躺到一旁，一脸委屈，默不作声。
    房内昏暗，老铁匠缓慢移步到一盏油灯前，将灯芯挑了挑。苍黄的光，填满老铁匠脸上的沟壑。
    “前辈，您应该看出我们来所谓何事了吧？”梦竹上前行礼，很谦卑地说到。
    老铁匠看了一眼游广武，特别是多看了一眼游广武硕大的胳膊，若有所思。随后指向一旁的一张窄窄的床——床下稻草做垫，上面盖着几张兽皮，黝黑黝黑的。道：
    “嗯~把他放下吧。”
    梦竹开门见山，从衣袖里掏出一锭金元宝，轻轻放到桌子上，说到：
    “前辈，若是能替我这位小侄接上骨头，定还有重谢。”
    小侄？游广武听着梦竹竟自称叶皓小侄。琢磨着，那么自己是高个辈儿了，还是矮个辈儿了？
    老铁匠应声到：“好说，好说。”
    老铁匠并没有回头去看那金元宝，一脸喜色，眼神全在游广武身上。梦竹也觉得奇怪，这老头好像对游广武很有兴趣的样子。
    老铁匠提着一个小铁壶，冲泡了两碗茶，声音低沉，尽显苍老，道：
    “嗯，远来即是客，喝点凉茶吧。”说着，老铁匠又端起一碗茶，走向正在搁置叶皓的游广武。
    梦竹仔细地观察着老铁匠，心中暗道：冷泉冲茶，奇。
    “来来来，喝点茶，小伙子。”
    游广武连忙道谢，弓腰，双手恭敬地接过茶碗。
    游广武那紧绷的肱三头肌，在他曲臂躬身下去时，鼓胀了起来，映着黄灯，尤显得诱惑。老铁匠伸出手，屈指在游广武的肱三头肌上弹了一指。
    老铁匠退了两步，点着头，笑着且道：“真够皮实，好！好！好！”
    梦竹看着老铁匠的所为，觉着有点说不出的别扭，心里又想，这老头莫不是好男色吧。
    游广武只顾着喝茶，没有觉察到老铁匠的弹指。一日未进水，早已觉着唇干舌燥，游广武咕噜咕噜合着茶叶就干完了，舌齿间甘甜回旋，且道：
    “前辈，您这凉茶真是好喝，是我喝过最好喝的，能再喝一碗吗？”
    老铁匠看着游广武，眯眼一笑。
    梦竹道：“谢前辈赐茶。”又转身告知游广武，“这是龙涎茶，千年古木，带露而摘，再受数年日月精华而成，喝一杯可迅速回升体力，十分珍贵。”
    游广武方才确实觉得，这一路背着叶皓这个大胖子，累得不行。这一杯茶下肚，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起来。
    听着梦竹这么一说，游广武耸耸肩，捏捏拳头，感觉精力充沛，特别舒坦。游广武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笑着说到：
    “呵呵，那......那......”
    老铁匠回到：“无妨。”
    随即又为游广武冲泡了一碗龙涎茶。
    “东灵修仙人，果然见多识广。”老铁匠对梦竹说到，“钟正松老爷子还好吧？”
    梦竹诧异，老铁匠竟然直呼出了自己曾祖父的名讳，自己曾祖父一百三十来岁，前不久修为刚突破小九重，得道成为仙师，但于世，却是隐退已有四五十载了。当然，在修仙路上，能一百多岁得道的人，已算是凤毛麟角。绝大多数修仙人，也只能像普通人一样，到了七八十岁的年纪便自然死亡。
    “谢前辈挂念，吾曾祖前不久刚得道成为仙师。”梦竹应到，本想着拿曾祖得道而炫耀一下。
    老铁匠语气平淡：“喔~才突破小重天吗？”
    才？这个字让梦竹觉着不爽，但是想着又有求于老铁匠，便保持着心平气和，道：
    “前辈，既识得我的曾祖，还请您能施展仙术，治好我的这个小侄儿。”
    游广武觉着梦竹称叶皓为小侄儿，有点好笑，嘀咕着自己叫梦竹姐姐，这算是捡了个便宜。
    “嗯，这个没问题。”老铁匠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不过，你这金元宝我就不要了，对于钱财，我没什么兴趣。但，我另外有个请求。”
    老铁匠说着话，又笑嘻嘻地看了一下游广武。梦竹想，这老头莫不是想要游广武吧。
    “对，我就是要他！但你不要这么直接的叫我老头，怎么说，我很你曾祖也是同辈人。”老铁匠坦言相告。
    梦竹脸上露出一些羞涩，这老头太厉害了，能直接洞穿人心所想。
    梦竹琢磨着：修仙中有讲究，能洞穿人心者的修为，为九重天，已是仙宗，难怪会这么不屑于曾祖的得道。而这一句和曾祖是同辈人，这让梦竹却是猜不出老铁匠到底是何人。
    “小姑娘，不用猜了，我本不是你们修仙人。”老铁匠想打断梦竹的思绪。
    梦竹惊，原来这老铁匠不是修仙人，难怪自己猜不到老者是何人。梦竹突然瞳孔放大：不是修仙人？那就不是人！那这老头是仙是鬼是妖，还是魔！
    “是什么，真的很重要吗？我救那小子，换个这小子，你已经很赚啦！”老铁匠再次打断梦竹的思绪。
    游广武在一旁看，觉得莫名其妙：什么要这个换那个的，这么半天了能不能先看看我兄弟叶皓？
    “好好好，这就看看你的兄弟。”老铁匠又转身对游广武说到，看游广武的眼神尽流露出喜欢。
    游广武也为之一惊，这前辈竟然知道我心里在说什么！
    “嗯，这小伙子确实不错，还知道在心里叫我一声前辈。等我给这小子续上手和腿，你就跟着我学打铁，好不好？”
    老铁匠开心地盘算着，今日总算是遇到符合自己心意的徒弟了。
    梦竹一听，原来意思是要收游广武为徒弟。嘴一撇，羡慕这游广武真是好运气，怎么就被这么高修为的人看上了。梦竹纳闷：这游广武一个普通人，啥也不会，咋就如此被老头中意？
    不管怎样，先答应了再说。梦竹转而拍着老铁匠的马屁：
    “没问题，您只要能露一手，让您中意的徒弟见识见识您的真本事。再让他拜在您门下，只怕是求之不得。”
    “小姑娘言之有理。”老铁匠道，随后从上到下观察了一下叶皓。
    游广武却嘀咕到：“咋就要我跟着打铁嘛？为了救叶皓，我咋就成了交易品？”
    梦竹胡乱编着一些话，安慰到游广武：“这可是位世外高人，你若是能跟着学艺，那以后你肯定也能成为一代大师。”
    “一代大师？什么大师？”
    “就是那种......”什么大师梦竹一下也编不出来，顿了顿，“就是那种打架可以一招绝杀对手的那种。”
    梦竹想着自己真聪明，拿打架举例再形象不过了。老铁匠听着摇摇头，笑道：“真是个鬼丫头。”
    老铁匠观察一番后，转身过来对梦竹说到：“小姑娘，还请你回避一下。”
    “还要我回避呀，难不成您还怕我偷师学艺？”梦竹嘟着嘴，心里其实很想看看老铁匠怎么给叶皓造骨。
    “等下我会把那小子全身扒光，小姑娘你爱看你就看吧。”说罢，已经扯下叶皓的上衣。
    这直接让梦竹涨红了脸，丢下一句：“啊呀，您这老前辈咋能这样！”跑了出去。
    “前辈，您如何给他造骨？”游广武问到。
    “你这小兄弟呀，太胖了，我们得先重塑其身，再才能给他造骨。”老铁匠面目严肃起来，很正经地说到。
    “重塑其身？怎么个重塑法。”
    “小子，在一旁好好看着就行！”
    老铁匠言罢，已将叶皓扒得精光。随后，运功，飞速飞舞着双指，游广武却是吓得瞪着眼，不敢说话。
    老铁匠先是将叶皓全身剖开，削下了一层皮下肥肉。又挖出五脏六腑，刮掉了脏器内的油脂。然后运功缝合，叶皓的面目......不，是叶皓全身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最后，老铁匠一挥手，从乘物架上吸来两块精铁，在手中反复锻造一番，造成一只手和一条腿，给叶皓装了上去。
    “嘘~~”老铁匠长长舒了口气，就像刚刚完成一件得意的作品那般，道：“大功告成！”
    游广武在一旁看得是眼花缭乱，目瞪口呆，还没晃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