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女人》第 8 部分

    祸水女人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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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其实天生具备演戏的本能。每当我们恩爱地出现在公公、婆婆、儿子面前时,我总有一种很微妙、很复杂,却又没法用语言表达的心情。如果我和夏恒能够真实地恩爱成一个家的话,我想,我肯定是一个幸福的女人。那种幸福是真实而又自然的,不需要如何装饰成份。
    刘雨的电话是我接的。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我好象是第三者似的。当我将电话寄给夏恒时一种孤单的感觉划过我以为早已冷血的心。我来不及清理这种思绪缘于什么,就快速地拉开门奔了出来。
    这晚,我急需要某种疯狂填充这颗空得一无所有的心。
    我开始同情漂亮女人,不是因为她的哭泣,而是因为她今晚同我一样孤单,一样没有男人陪。
    我去了火柴盒洒吧,我很喜欢这间象火柴一般大的酒吧。老板是个年轻的诗人,他的酒吧,装饰着诗人的梦。进酒吧的门柜上写着他的诗:
    我的灵魂在黑夜里哭泣,反复梦见幽蓝的火,和一屋美丽的游魂
    …………
    这首诗,我特别喜欢,因为这诗的原因,我喜欢泡这间酒吧,同时也喜欢上了这个年轻的诗人。
    我愿意叫他诗人,而不想称他为酒吧老板,老板与诗人,是两种绝然不同的人生,我其实更喜欢他的诗人身份。
    酒吧里的人不是很多,江城的夜生活还没有正式开始。不过,在酒吧里,人多的时候,我通常就是独自观赏别人谈话的表情,喜欢静静品味别人吐出来的各种话语。这个时候的我,仿佛是个局外人,可这个时候的我,思绪跳得特别快,也就是在这样的时候,我才能感觉自己骨子里生存着一个真正的我,自己才是自己的主人。
    第八章 走进花街(2)
    那晚,我有一种想抽烟的感觉。我向诗人要了一根烟,诗人帮我将烟点上,那些轻柔的烟圈便从我的嘴和鼻孔里飘了出来,飘得那么杂乱,也飘得那么随意。盯着那些逍纵即逝的烟圈时,我竟生出莫明的悲伤,为烧成灰的烟,为自己那残存的爱情。
    我那天的衣着不伦不类,我却很喜欢这种休闲的搭配,让我找到一丝青春的感觉和价值。尽管我青春不再,也无力拥有青春。
    我想,没有人在乎我这种女人的心态,除了自己,没有人会关注我的存在。象一种遥远的独立生活,在它厌倦外界现实的残余中失去丰富多彩的活力,而我就在这种残余中,将内在的,温驯的,无法用语言或形象来表达的内心,丢弃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那种卑微的放纵和无奈。
    我要了一杯扎碑,今夜我只想醉,醉在酒精里,总比伤在自己的感觉里要舒服一些。
    洒吧来了一男一女,男人拥着女人,手极不规则地在女人身上游动,当他们坐下以后,男人的一只手沿着女人的大腿顺势往上摸,另一只手在空中疯狂地舞动。
    ——老板,我要听国际歌。
    那只在空中挥动的手,和那只近女人生殖器的手,居然长在同一个男人身上,而且这只挥动的手,那么光荣自豪地招唤“国际歌”的到来。
    我,哑然失笑。斜着眼看了看这一对男女,男的粗俗不堪,女的则是不堪粗俗,企图用华丽的外套罩住内心的某种粗俗,却在无意间露出来了扯断的r罩带子,那根扯断的r罩带子,沿着几乎是透明的外套笔直地指向生殖器处,弄得刚刚摸到生殖器处的那只男人的手停止了动作,拉了拉这根断落的带子问女人:你怎么穿r罩的?
    当他们发觉我正在朝他们望时,竟然一同凶了我一眼。我不想再看下去,拿起扎啤杯一口将大半杯啤酒喝了下去,头开始昏沉沉地转动,似醉非醉的我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离开了火柴盒酒吧。
    我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不停地走,灯红酒绿的江城,到处充斥着陌生的东西……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去了花街,这条街以前不叫花街,具体叫什么,我也不太清楚。随着陌生的景象浸入,这条街被人为地称作花街,清一色的发廊,一家挨着一家,暧昧的灯光,半遮半掩的大门,沉迷地逃逗每一个带有欲望而来的思想。
    这条街没有爱情,换句话而言就是爱情正被这条街的生殖器污染、亵渎,没有似是而非的罪与犯罪感,只有男人和女人,金钱和r体的彼此交换。
    ——小姐,陪我玩玩,好吗?
    一个陌生的男人挡住了我的去路。我使劲地睁着被酒精封锁的眼睛,极力想看清眼前的男人,但是除了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外,我看不清他的脸。
    男人半拉半推地带我去了一个地方,我似乎说过,肚子饿之类的话。男人先带我去宵夜,江城的夜市,人来车往,川流不息。好象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般。白天是见不着这些人的身影,而且白天,这条夜市处是很冷清的。
    黑夜成了这群人的白天,一切见不得阳光的活动,在黑夜的交易中悄然进行。
    我吃了很多东西,我忆起来了,我晚上没吃饭。酒精被食物一点点挤得没有立足的余地,我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脸,是我喜欢的那类男人。在夜市惨白的灯光中,男人的脸布满了某种玩世般的期待。
    ——吃饱了?
    男人很柔和地问我。
    我点了点头。
    ——你好象饿了好多天没听饭,男人审视地盯着我。 txt上传分享
    第八章 走进花街(3)
    我暖昧地冲男人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不想说什么,除了感谢男人的一顿屑夜外,我没话对一个还很陌生的人说得更多。
    ——走吧。
    男人不容我回答就挽起了我的手臂。我们象相恋很多年的一对情侣,在黑夜中,走向欲望发酵的温床里……
    我被男人带到了他的家里。这是一个装饰得很有品味的家,处处显示出家里主人非同一般的生活。特别是一进门撞进眼睛里的那副名人字画,给人一种书香扑面而来的感觉。这是一个书香之家,最起码家里的男主人不象酒吧里那对男女那样粗俗。
    我在这一瞬间接受了这个男人。当他找出一套女式睡衣递给我时,我想也没想地就接了过来。
    ——去冲洗一下吧。
    我听话地抱起睡衣,在浴室里冲了很久,每次呆在浴室里,我就有一种想做a的冲动,那篇《浴室》的,我看了很多次,没事的时候,我也喜欢泡在浴缸里,望着天花板,浮想翩翩。我曾对夏恒说,洗手间里可以什么都没有,却不能缺浴缸,缺那面大镜子。我需要在无人的角落里,对着镜子自我欣赏,自我淘醉。镜中的我仍然年青美丽,可是镜外的我,却苍老得伤痕累累。
    我出来的时候,男人在抽烟,烟缸里有很多只吸了一半的烟p股头,男人不会抽烟。经常抽烟的男人,是很爱惜烟的。显然男人被一种矛盾的心情困绕着,那张很生动的脸在烟雾飘渺中更加神秘。
    我懒得去想男人,我只需要用身子回报男人,同时也是报复夏恒带给我的这种空d的心。
    ——你也去洗一下吧。
    我一p股坐在男人对面的沙发上。男人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听话般地抱着睡衣进了浴室。
    男人从浴室里出来以后,象换了一个人似的凶狠地将我抱进卧室,丢在那张欲望演绎过无数次的大床上。
    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脱光衣服时,男人从床边的抽屈里找了一个避孕套套在他的生殖器上。我盯着那根套着套子的生殖器,想起什么似的问男人:
    ——你的套子是雕牌的吗?
    男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望着我。窘得满脸通红。
    ——其实这是网上的一个玩笑,避孕套还用雕牌,一个网名而已。
    我恶作剧地冲男人笑着解释。
    ——你不必要带套子,我没病。
    男人没有听我的话,执意带上了套子。
    我们开始做a,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彼此粗重的呼吸打在各自的脸上,带着陌生的刺激,挑拨身体里储存已久的欲望。两具陌生的生殖器纠缠在一起,高低起伏般地撕杀,愉悦的呻呤声在男人的家里久久y唱……
    我们累了。躺在床上。男人说:其实玩小姐也没什么,都是女人。忘了问你,你要多少钱?听说花街的小姐,收费都很便宜,100元钱就可解决,是吗?
    ——我不是花街的小姐,也不卖自己。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男人原来一直把我当成花街的小姐。
    我从床上跳了起来,迅速地穿好衣服往外冲。
    男人一把拉住了我,
    ——再陪陪我好吗?我给你三百元钱。
    我对男人所有的好感被他的话打碎得一无所有,我痛恨地骂了一句:
    ——c。
    ——这句话被女人骂出来挺有意思,我第一次听这样的话。我老婆跟别的男人出国了,我真的很寂寞。这是我第一次出门找小姐,只要你答应陪我,价钱好商量。
    男人拉住我的手,越来越紧,我挣脱不掉。
    ——放手,我不是花街的小姐。
    我扬手给了男人一把掌,夺门而出。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八章 走进花街(4)
    3
    从男人家里出来,我居然满脸都是泪,我做了一回小姐,男人说得没错,妓女和女人都叫女人,构造原理一样,我与她们没什么两样。她们惟一不同的是明码标价,公开拍卖自己,而我呢?李玉口中的破布,当了婊子却想立牌坊的高级知识妓女。
    我回家后,打开了电脑,我不能睡觉。
    我的脑子里重复着破布和婊子两个词,我需要发泄。
    我进入qq时,寒梅和办公男人居然还在网上,这两个男人在网上一次又一次地玩弄着生殖器交锋的游戏,病态般地发泄着体内的疯狂,同我肮脏的灵魂没有什么两样。我鄙视地盯着网面上的我,寒梅,办公男人,心象落进冰窑里一般,冷得只剩下破布,婊子两个本质一样的东西,交叉揉在一起,刺激着我这颗没有内容的心。
    就在这一刻,我突然特别特别地厌倦自己。我就那样盯着网页,象盯一道永远也解不开的方程算式一样迷茫。
    不知道过了多久,极度无聊的我,又进到了江城一家亲里面,没有想到空中鱼,真情男人居然都在这家网站里。
    过客悄悄地对空中鱼说:我是梅林,你是小美吧?
    空中鱼悄悄地过客说:是我,这么晚你还没睡呀。
    过客悄悄地对空中鱼说:你不也没有睡吗?
    空中鱼悄悄地过客说:他在网上,我舍不得睡。
    我明白宋小美口中的他是谁,徐军也在这个网站里。
    过客悄悄地对真情男人说:你是徐军吗?
    真情男人悄悄地对过客说:我是,你是谁?
    过客调皮地对真情男人说:你想我是谁?
    真情男人悄悄地对过客说:不知道,我有朋友在,很忙。
    过客悄悄地空中鱼说:他说他很忙,你们聊得很热烈,是吗?
    空中鱼委屈地对过客说:没有呀!他肯定同别人在聊天,总是我说的多,他回答,是,不是之类的词。
    过客悄悄地对真情男人说:我是梅林,你网恋呀,这么忙。
    真情男人悄悄地过客说:我的梅大记者呀,你真会逗人,我哪来时间搞网恋,同人乱侃,对不起,没时间陪你。
    我不明白,徐军到底在玩什么游戏,他口口声声否认他在网恋,深更半夜还挂在网页上。
    过客悄悄地对空中鱼说:他知道你的名字吗?
    空中鱼悄悄地对过客说:他不知道,你让我别告诉他,我一直不敢对他讲,有一段他对我特别好,我们几乎天天在网上聊,这一段他似乎在同什么人聊天,我总感觉他很神秘,真的。梅老师,越这样,我对他越难以放手。
    过客悄悄地对空中鱼说:小美,你想过吗?如果他知道空中鱼是你的话,他不接受你,你怎么办?
    空中鱼悄悄地过客说:为什么他能够接受空中鱼,却不能够接受现实生活中的我?
    我很想告诉宋小美,因为你是社长的女儿,因为徐军一直爱着李玉,因为……可是这么多的因为,我却找不出所以的结果来。
    过客悄悄地对空中鱼说:这个问题我一时半刻解释不清,你以后会明白的,爱情是两个人的事。
    空中鱼悄悄地对过客说:可是爱却是一个人的事,我爱徐军,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他爱不爱我,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我管不了这么多。
    过客悄悄地对空中鱼说:这话应该打过徐军。
    空中鱼悄悄地过客说:梅老师,别,千万别告诉他,我现在还不想让他知道这些。
    过客悄悄地对空中鱼说:好吧,我答应你,绝不告诉徐军。
    空中鱼悄悄地对过客说:梅老师,你说,爱一个人是不是就是想同这个人睡一觉?
    第八章 走进花街(5)
    过客悄悄地对空中鱼说:这话是谁对你说的?
    空中鱼悄悄地对过客说:是徐军,就是网上的真情男人。
    我退出了聊天室,挂在网页边的qq上,没有寒梅,也没有办公男人。
    爱一个人就是时刻想同这个人做a。这是我曾经对办公男人调情时说过的话,什么时候,徐军也学会了用这句话在网上调情呢?只是他说得要含蓄一些。
    徐军要我同他一起去市外的一家公司采访。我带上了宋小美,我现在说不清为什么,很怕和军单独在一起。再说,我也想给宋小美制造一些机会,爱是一个人的事,可是恋爱还得两个人来承担。
    徐军很不高兴。他悄悄地将我拉到一边问我:
    ——你为什么要带她去?
    ——我为什么又不能带她去?她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吗?你似乎对她很有成见。
    ——梅林,你真的没有看出来吗?这一段宋小美对我太热情,我承受不起。再说,今天的采访,你不应该带她去。
    ——为什么?
    宋小美没有介意我和徐军的悄悄话,竟然象个孩子,一到郊外,就沿路采摘山菊。
    ——梅林,我必须告诉你,今天采访的对象是余子俊的表哥,雄鹰公司的总经理,听说,余子俊要回来,加入他们公司之中,他们是民营企业,采取的方式是股份合作制,我市第一家试点公司。这次采访可是余子俊表哥亲自点的名,要不这样好的机会,肯定临不到你。
    ——是不是你的李大情人告诉你这些的?
    ——梅林,你不要动不动就拿这种语气说李玉好吗?总有一天,李玉会后悔的,到时候,她肯定很伤心失望,你等着瞧吧。
    ——梅林,我不想宋小美介入我们的事之中,所以这次采访,你不应该带上她。
    徐军一本正经地告诉我这些时,我又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压迫着我。我越来越感觉,徐军可能就是那个黑客,可是我又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徐军,你是不是还爱着李玉?
    我将话题引到有关爱情的范畴之类,我也想弄清楚,徐军的恋爱观,可是我将话题引过来的时候,宋小美摔到了,她只顾忙着采山菊,忘了自己穿着一双高跟鞋。
    宋小美将脚扭伤了,我趁机让徐军过去背她。
    宋小美那张幸福得象红苹果似的脸,充满了希望和诱惑,连我都看得感动。宋小美冲我扮了一个鬼脸,那样子天真得让人疼爱,看宋小美这样,我想也没想地说:
    ——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去采访就行。
    我丢下他们,快步向雄鹰公司走去,任徐军怎么喊,我也不肯再回头。
    这个世界真的很小。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即将成立的民营企业,居然有两个我最不想见的人。
    我到达雄鹰公司门口时,没有想到站在门口迎接我的人竟是李刚,八年来,李刚还是老样子,没有一丝老相,而且似乎更风光了。李刚见了我,直奔过来,问我是不是江城报社的梅林? 他居然不认识我。当他感觉我可能就是梅林时,热情地伸出手来想我握一握,我没有伸手,而是冷冷地问了他一句:
    ——我们早就认识。
    ——你是?
    ——真是贵人多忘事,八年前,你在梅园打过一个女孩,你忘了吗?
    李刚早已将这事忘记了,他想了半天,又将我仔细看了看,仍然不敢确认地问我:
    ——你不会是那个女孩吧,那个女孩以前很瘦,而且留着很短的头发,跟你现在这个样子,可是没法比呀。
    ——是吗?我觉得我一直没有改变。
    ——对不起。不过,我们不打不相识,对不对?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
    第八章 走进花街(6)
    李刚自嘲地望着我笑。
    就在这个时候,余子俊的表哥来了,李刚赶忙向我介绍:这是我们的总经理王志华先生。
    我抬眼看时,再一次吃了一惊,这个人竟是把我当作花街小姐的人。
    ——余子俊要回来跟你们一起办公司?
    我的问话充满了嘲刺。
    王志华已经认出了我,脸红了一下。
    ——对不起。
    他很真诚地说了一句。
    ——你们认识?
    李刚似乎看出了什么。
    我转身想离开这个地方,今天的采访,我实在没法进行,我庆幸的是,徐军和宋小美没有来,要不,我一定会特别尬尴。
    王志华叫住了我。
    ——梅记者,我们谈谈好吗?
    ——你还是请别的记者来写吧。我看我没法跟你们交谈。
    ——余子俊让我请你的,他说你的报道一定会吸引人,他让我一定要请你来写。
    余子俊越来越频繁地在我的生活中出现,这让我有种从来都没有的压力,我可以毫不在乎地面对我身边的这些人,可是我却不能平静地面对余子俊的名字。我越来越清楚,不管我如何放纵自己,这个当初让我倾心相爱的男人,是我最初,也是我最终,最心痛,最刻骨铭心的爱。我没法让自己再这样爱任何一个男人,没法让自己跳出余子俊为我设计爱情怪圈。
    ——对不起。
    王志华再次无比真诚地对我说了一句。
    李刚跟着对我说对不起,王志华望望我,又望望李刚问:
    ——你们认识。
    ——八年前,我就认识他,八年后,我却不想再见到他,这个世界真的太小,余子俊居然同你们这样的人在一起。
    说完,我再次转身要走。
    李刚挡住了我的去路。
    ——梅记者,真的对不起。忘掉八年前的相识好吗?我们的确想真正地干点事来,余子俊说得不错,钱的价值体现在于社会的公认程度。我是有钱,可是除了钱外,我几乎是个大老粗,王志华是我的同学,出过国,留过洋,可是个才高八斗的学者。而余子俊,我也挺佩服他,尽管他比我们都小,可是他的思想是我们比不了的。跟他们两个一起搞这个民营公司,我实在是幸运。所以,请你看在他们两个人的份上,帮我们作好这次宣传工作,好吗?以前的所有都是我的错,请原谅。
    生活真会捉弄人。一个打过我的男人和一个被我打过的男人都同时出现在我面前,竟让我一下子喘不过气来,他们全部请求我的原谅,可是我自己却没法原谅自己。在那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要是余子俊突然出现在这个场合的话,我想,我肯定会羞得掉头就跑。
    在李刚面前,我已经不是从前被他欺视的丑小鸭,我有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可面对王志华时,我的心情就没法从容,也没法自傲,而且在他面前,我竟然有一种自己也说不清楚的窘迫感。
    王志华一直在一旁默默地注视我,他的注视竟让我莫明奇妙地为自己羞色起来,脸在这种羞色中变得格外通红。我不敢迎接这个男人的注视,将头低了下去。这一刻,我真的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可是他们的盛情,他们的真诚谦意,还有余子俊对我的无比信任,让我惟有留下来,硬着头皮开始采访。
    5
    从雄鹰回来后,宋小美总有点神情仿佛,我忙于雄鹰公司的采写报告,没有多余的时间留意宋小美的生活。我这次做得特别买力,为了写好这次的宣传报道,我还特地在图书馆里泡了一天,查找有关雄鹰公司所说的一些专业用语。我逐渐对这个公司的前景有些看好,在这个面临长江,背靠省城的都市里,开办一家大型的房屋装饰品材料公司,对于日益提高房室居住要求的都市人来说,会有很大的市场潜力。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
    第八章 走进花街(7)
    再说在这三个男人面前,我必须展示出自己所有的文艺才华,我不能再让他们轻视我的存在。特别是余子俊,我必须在他面前展示出我所有的美好,当然,我不可能让他彻底了解我,特别是我的网上生活。
    为了写好雄鹰公司的宣传报道,这一段我同王志华接触很多,对他,我没有当初的那种反感心理,相反,有时侯我却很愿意和他呆在一起,
    他在国外学的是建筑装饰,原想留在北京工作,可是年岁已大的父母执意要他回来,他是个孝子,带着妻子回到了江城,可是美丽的妻子过惯了大都市的繁华生活,受不了江城落后封闭的生活,跟一个可以带她出国的人一起走了。
    王志华的生活陷进了灰色之中,无聊寂寞的他,终于有一天转到了花街,我们俩便有了漂客和妓女的相识过程。这段相识,成了我和他熟识以后的趣谈。
    王志华是个很成熟的男人。这种成熟不仅来缘于外表,更多的是他的心灵。同他一起在外吃饭,是件很愉快的事,他会象个伸士一般,无微不致地帮你将所想要吃的,喝的,全部弄到你的面前来。我们在热闹的大厅里,饶有兴致地谈彼此的童年,眼神在冒着热气的桌面相撞,然后迅速移开,飘散,这种感觉的确实象想出d的耗子,和盯上这只耗子的猫,彼此筋疲力尽地在感情之中穿梭。
    其实和王志华在一起的日子里,我总能够让自己宁静安详,象个幸福的小主妇一样。这样的心情,对于我而言,很难拥有。
    一天, 我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王志华又讲起了那天在花街我们相见的事。
    ——梅林,其实我是个不抽烟的男人。那天将你带到我家时,我的确很矛盾。后来,你打了我一巴掌后,把我打醒了,你走以后,我一直没有睡着。那天晚上,我想了好多,真的。其实,我应该感谢你,没有你的这一巴掌,说不定,我真的会经常光顾花街的。就是你的那一巴掌,才让我答应李刚出来办这个公司。你不知道,我是一个只想过平淡生活的人,我懒得再动心思做任何事。
    梅林,你哪天怎么也在花街呀?
    王志华问我这句话时,我好半天没有做声。
    ——要是不想说的话,你就别说。我只是好奇而已。
    ——没什么,那天,我很烦。酒喝多了,再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去了花街?也许潜在意识之中,我想放纵自己一次吧。还好,我遇到的是你,要是一个色魔的话,我可惨啦!
    我满以为我的调侃能够让王志华不再追问下去,我不想告诉他,关于我的家庭和婚姻。
    ——不,梅林,你肯定还有别的事,能够告诉我吗?
    ——你是不是总爱在女人面前追问这种隐私?
    ——梅林,对不起。我只是关心你,想知道你的事多一点,对不起。
    王志华就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总能够很体贴地让你觉得他的包容偌大无比。
    ——走吧。该知道的事,以后会让你知道的。
    我站了起来,离开了王志华。我不想告诉王志华,关于我的婚姻。他毕竟是余子俊的表哥,当我知道余子俊还是个独身时,我就不想让余子俊知道我在婚姻中的这种落寞和尴尬。
    王志华不知道我同余子俊以前的关系,我们很少谈余子俊,他不提,我更不会去提,只是有一次,他无意间说到余子俊时,我很快就转移了话题,从这以后,他就没有再在我面前提余子俊。
    王志华似乎很愿意同我在一起,尽管他每次邀请我,都爱以写稿为名,但是每次他总是恋恋不舍地留我多坐一会儿,有时为了留我,他会很刻意地制造各种故事余端,例如,向我提供某个有价值的新闻,或者让花店送花之类的小把戏,让我不由自主地在他精心设计的小故事中一次又一次地甘心迷失自己。
    第八章 走进花街(8)
    宋小美的变化,我看在眼里,却没有往心里去,我把她的这种变化,理解成为恋爱期间的正常反应,可我却忽略了宋小美的心灵承受能力。
    宋小美死的前几天,有个女孩来找徐军,宋小美追着问那个女孩找徐军干什么,同徐军是什么关系。正好被刚刚进办公室的徐军听到了,他冲着宋小美发了很大的火。
    ——这是我的私事,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徐军一边拥着那个女孩离开了办公室,一边嘲讯地对宋小美说了这句话。
    这事是徐军后来告诉我的,我总想找时间同宋小美好好谈谈,可是我还来不及跟她谈时,她已经去了别一个世界,带着对爱情无限的失望和憎恨。
    没过几天,宋小美在家里自杀而死。与此同时,我的邮箱里有一封宋小美邮来的邮件。
    真情男人悄悄地对空中鱼说:我爱你。爱一个人就是时刻想同这个人做a。
    空中鱼悄悄地对真情男人说:你以前说爱一个人就是想同这个人睡一觉。
    真情男人悄悄地空中鱼说:其实道理一样,如同没文化的人说:我想c你,有文化的人说:我想爱你一样,实质性的目的就是做a。
    空中鱼悄悄地真情男人说:我们不谈这些好吗?其实我一直爱你。
    真情人悄悄地空中鱼说:我也是。每次同你一起上网,我就有一种作为男人应有的正常生理欲望。
    空中鱼悄悄地对真情男人说:可是我不想你这个样子,我没法接受这种爱。
    真情男人悄悄地对空中鱼说:慢慢习惯就能接受。你知道吗?我真的爱你,这是一种r体,精神双重揉和的爱,也是最伟大的爱。
    空中鱼悄悄地真情男人说:我们在网上怎样做a?
    真情男人悄悄地空中鱼说:我教你。
    真情男人悄悄地对空中鱼说:你将双手放在茹房上,慢慢地……
    我看不下去,这些全是我同别人在网上做a保留下来的记录,我没想到徐军真的是一个黑客,真的将我剥得一丝不挂。
    另一段聊天记录是寒梅同办公男人的。
    办公男人:好几天没有看到你,你在忙什么?
    寒梅:我在看一部“房事秘决”。
    办公男人:又学了几招做a秘决?
    寒梅:你呀,讨厌。来试试嘛。
    办公男人:宝贝,我好想你。
    寒梅:我也是,我们做a吧。
    ……
    梅老师,收到这封邮件时,我肯定在天堂里。
    梅老师,我喜爱你的文采,尊敬你的为人,也渴望你的那种清高,可是我却太脏,梅老师,我真的太脏。
    为了让徐军爱上我,他任何合理不合理的要求,我都答应了,到头来才发现,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我更没想到的是,有一天我发现,他居然一直在网做着这种见不得人的丑事,而这个人居然是我父亲。
    梅老师,他说得不错,他不配我的爱,可是梅老师,我却真的那么爱他,那么美丽地爱着他。我承受不了他的这种丑陋,也承受不了自己的这种丑陋,还有我的父亲,我信任爱戴的人全部这样,梅老师,我走了,走得那么不干净,也走得那么不甘心。
    我就要死了,我必须告诉你这些,你以后千万不要在网上上这些男人的当。梅老师,你不会明白,办公男人居然是我的父亲,而我却在死的前一个小时内还同他一起在网上做过爱。梅老师,我惟有选择死,才能彻底地让自己干净。
    我盯着宋小美的邮件,象盯一枚随时就要爆炸的原子弹,头脑里一片空白。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松闲迁的名字居然是社长宋先迁,第一次收到署名松闲迁的名字时,我就奇怪过,这个人的名字怪怪的,可是我就是没有把这个名字同社长宋先迁的名字联系起来,还有后来,社长出国考察时,我收到的邮件中提到出国的事,我也没有认真地想,现在发现自己是多么粗心,只顾在网上无聊地发泄这种没有r的意y,却忘了这一切原本就在我的身边,生活再一次给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没有想到的是,我成了这个玩笑中杀人不带血的凶手。
    第八章 走进花街(9)
    在我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我疯狂地冲出家门,往宋小美家里赶,可是我闯进宋小美家时,宋小美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裙,安静地躺在床上。她的母亲和社长,象个呆子一样立在她的床边。宋小死就这样死了,她再也不会开口说话,她再也不会叫一句:梅老师。
    “小美,是我害了你。”我扑在她的身上,撕心揭底地哭叫着。这一天是8月16日,刚刚过完中秋节。
    宋小美死的前一天晚上,她去过办公室。那天,她在家同徐军在网上做a后,特别想徐军,她去了办公室,徐军这一天值班。当她推门进办公室的时候,徐军正焦急地往外冲,他只对宋小美说了一句:
    ——帮我值一会儿班,我爸出车祸了。
    徐军走的时候,电脑没有关。当宋小美去关徐军的电脑时,办公男人在上面发出急促的呼唤声,宋小美好奇地打开了徐军挂在网页上的qq聊天记录,她一边回答办公男人的话,一边看徐军留在qq里的记录。
    宋小美被留在qq里的聊天记录中的性a语言刺激得脸红心跳,出于好奇,也出于想彻底了解徐军,她一边同办公男人做a,一边想办公男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竟让徐军如此痴迷。她同办公男人做a时问办公男人:
    ——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办公男人打过来一大串问号的同时,问寒梅:
    ——寒梅,你今天怎么啦?交往了这么久,你竟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宋小美还想问什么,电脑幕上打过来一句话:
    ——我接一个电话,等会儿聊。
    就在这时,徐军给宋小美打了一个电话,徐军到医院发觉父亲没有多大危险,只不过是受到了惊吓而已。他突然记起自己在网上的聊天记录还没有来得关掉,他给宋小美打了一个电话:
    ——电脑你关掉了吗?
    宋小美很复杂地说:
    ——关掉了,你父亲怎么样了?
    徐军:没什么,被车子带倒了,一场惊吓。
    宋小美:我要是空中鱼,你会爱我吗?
    徐军:你是不是在看我的电脑记录?你要是这样,我永远也原谅不了你。
    徐军没等宋小美说话,就挂掉了电话,宋小美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她真心爱的男人,却除了她,在网上还同别人做着那种事,她实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心堵得特别难受,她在办公室里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可是那天我不在家,我出外找城市的月亮去了。
    夏恒被刘雨叫走了,无聊地我独自去了江边,只有在江边,才能清晰地看到那轮圆月。在这个城市里住了很多年,竟然不知道城市中秋夜的月亮到底是怎么样的。曾经在采访中听一位家长讲她的儿子,上小学二年级了,有一次在中秋夜到乡下去,抬头看到天上圆圆的月亮,竟然问他的妈妈:月亮为什么是圆的?
    妈妈问儿子:月亮不是圆的,又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儿子居然回答说:我们课本上写过,弯弯的月儿小小的船,月亮应该是弯弯的。
    当时我没有笑,其实在城市里住久了,天上有没有月亮,已经不重要了。
    宋小美找不到我,就去了父亲办公室,宋小美爱上网络以后,家里的电脑几乎成了宋小美的专用品,她很少让父亲有上网的机会。其实她家就住在单位大院子里,离办公室特别近,社长也宁愿到办公室里上网,落得清静。
    宋小美推开社长办公室的门时,父亲正在打电话,电脑屏幕上挂着的qq上居然有寒梅的名字。她直接进到qq里时,居然发现办公男人竟是自己的父亲。宋小美什么也没有问,她冲出办公室,社长在身后问:小美,你怎么啦?
    宋小美没有理父亲,美好的世界,顷刻间满是肮脏,包括她自己,她居然同父亲在网上做过爱,她实在承受不起这样的现实结局。
    她选择了死亡。
    当然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宋小美死了,她的遗书只有一个字:脏,在一张很洁白的大纸上,被她的血染得鲜红鲜红的。
    宋小美的葬礼很隆重,报社所有的人都去了,社长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去墓地时,他抱着宋小美的遗相,没有流一滴泪,宋小美的母亲死也不肯让宋小美下葬。她的哭声,撕碎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陪着她哭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站在人群中的我,此刻同社长一样,没有泪。我的泪太兼价,我甚至觉得,我流出来的泪会很脏,很脏,污染了宋小美渴望安居的净地。
    徐军离我不远,他也没有哭,我们三个人制造的这场闹剧,断送了宋小美的命,我们三个人才是最应该下地狱的人。
    我不配做宋小美的老师,在宋小美的心中,我居然那么神圣,那么清高,她看错了我。
    我站在宋小美的骨灰盒边,在全报社诧异的目光中,缓缓地跪了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是徐军将我拉起来的,我丢开他的手,发疯般地冲着他吼叫:你不该来。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你滚,你滚……
    ——你以为她想看到你吗?你同我一样无聊,无耻。
    徐军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
    第九章 爱情扯罗蛋(1)
    1
    ——你早知道空中鱼是宋小美,对不对?
    徐军凶红着眼盯着我问,将手中的日记本丢在我面前,“啪”的一声,震耳欲聋,将我那颗盛满罪恶的心,击碎得到处飞扬。
    我第一次用一种愧疚、乞求的眼光看人,声音沉痛得只有自己听得见。
    ——是。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因为她爱你,你却不爱她。
    颤抖的声音在宁静的办公室久久回荡着。象哀掉宋小美的青春赞歌。
    ——我不爱宋小美,我也不想她死,该死的人是社长。我曾经无数次发誓,我一定要让他声败名裂,可我没有想到宋小美居然爱上了我,是我害死了她。
    徐军勾着头,居然象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徐军的眼泪不是流在他的脸上,似乎流在我的心里。我竟然一下子原谅了他,其实我才是这场闹剧中的罪人。
    ——徐军,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我不想听,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徐军丢下这句话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无人的办公室空得容不下我。对面的位子,是宋小美生前坐过的,我总感觉,宋小美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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