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她,就总觉得好像有数道视线从人群中投向她的位置。
陆南枝如坐针毡,最后揪着衣服走到李老师面前,和他告假说想回寝室。李老师巴不得她回去休息,大手一挥:“快去吧,听说你比较擅长手绘,没事可以提前熟悉下软件。”
陆南枝愣了一下,点头。
走出操场的一刻连空气都清凉许多,陆南枝回头看了一眼主席台前的韵律操方队,萧可被分去了这里,正跟随领舞员做伸展动作。
真好。
在心底轻轻叹息一声,迈向寝室的步子顿了顿,陆南枝鼓起勇气一个人顺着学校主干道慢慢走。
只要不和人说话,还是可以接受的。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罅隙落下光影,风吹过斑驳摇晃,心也重新变得平静。陆南枝漫无目的地走,直到经过教学楼,猛然听见一阵下课铃,才像抱着尾巴发呆的小松鼠被突然的动静惊醒般手忙脚乱起来。
她忘记了,现在学校主干道人不多是因为在上课时间。
下意识想找地方先躲起来,手脚却因为紧张不太听使唤。冷不丁听见身后传来两声汽车喇叭声,陆南枝顿时更慌了,睁大眼睛急急忙忙转身。
——没料想直直撞进一双熟悉的黑色眼睛。
黑色的迈巴赫,谢行止单手握着方向盘坐在主位。标准的意式三件套西装,克制儒雅,沉如墨色的双眼静静看着她。
他的眼睛是种很深的黑色,轻易让人感觉如临深渊。又像天边覆满新雪的山脊,透着悠远的凉意。
但他看着她的时候,雪也化开,只余终皎洁的一轮明月。
陆南枝没想到会在这时间这个地点看见谢行止,傻乎乎揉了揉眼睛,才确信不是幻觉。她甚至忘了身边陆陆续续从教学楼中走出的人群,就这样隔着挡风玻璃和他对视。
直到谢行舟偏头示意副驾驶的位置,陆南枝才回神,小步跑过去,拉开门坐上去。车内熟悉的沉香味将人温柔包裹,舒缓不少刚才的紧张。陆南枝小手半握拳搁在膝盖上,问他:“你、你怎么在这里?”
谢行止看了一眼她,缓缓将车开向人少一些的室外停车场。
军训服穿在她身上过于宽大,衬得整个人越发小巧。平时总披着的微卷黑发扎起来,露出优美的脖颈和平时需要撩开头发才能看见的小耳朵。
谢行止不急不缓,他已经跟了她一路,不在乎这点时间。
将车停好,谢行止才微微往后一靠,开始和她秋后算账:“听说你不好好待着非得去静坐军训。”
“……”陆南枝心里“咯噔”一下,偏过头假装自己是小哑巴。
谢行止注意到她的动作,抬腕看一眼时间,也不急,款款靠至椅背,松了松袖扣陪她待着。
然而他仅是这样散漫地坐着也能浑身散发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南枝受不了了,小小声:“你没说不能坐着。”
“我也没说可以。”论杠人的基本修养谢行止不在话下。
“我就坐一下怎么了。”小姑娘还委屈上了。
“坐当然可以,只是要分时间地点。”谢行止叹息:“我同意你回学校,不是想听人告诉我你在折腾自己。”
陆南枝从小身体就弱,感冒发烧家常便饭,偏偏她还总觉得自己已经变强了,没那么轻易再生病。
李老师一通知他陆南枝不休息顶着太阳去看军训他就过来了,怕的就是又出什么问题。
“……我没折腾,”陆南枝辩解,“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就是想体验一下……”
“是想体验,还是在置气?”
“……”陆南枝垂下头,倒是很诚实:“一开始是置气,后来是真的想体验。”
“所以体验得如何?”
陆南枝不想告诉他那些不愉快的体验,答得不是很有底气:“……挺好的。”
谢行止这回是真的叹息出声,有些头痛地单手扶额——他家这只小东西最近是不是到叛逆期了?
即便有小脾气,陆南枝大多时候也是贴心小棉袄一样乖乖的。最近不仅越来越别扭,还倔。
虽然他心中有数,知道造成这种局面大半是他的原因,但未免还是恼火。亲也亲不得,抱也抱不得,碰一下说点情话就炸毛,怎么哄得好?
谢行止的烦躁不会过多外显,浑身低沉的黑色气压却偏不了人。修长有力的手指拢紧,他重新发动汽车,言简意赅:“回寝室拿东西,今天回家。”
陆南枝果然有些抗拒:“今天才周二……”
“如果你不想明天我陪你去操场静坐。”熟悉的威胁句式,谢行止话没说完整,态度却表达得很清楚了。
“我好不容易才适应一个人那样。”
“适应人群有很多方法,没必要选这种天气和时机。”
“……”陆南枝闭嘴,深深觉得谢行止大魔王是种无比神奇的生物。明明刚到学校分别时还有些舍不得他,真正见面了却能让她一点都不想和他说话。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玻璃花房遇见过的男生,想起他的微笑,他的语气,简直比上帝座前的大天使还要光辉万丈。
陆南枝心里不满谢行止的强势,不情不愿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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