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养儿手札》第18章 同睡

    继母养儿手札 作者:骨生迷
    第十八章
    镇国将军夫人走后,袁璐摸着下巴想了又想。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如果她番情真意切都不是演出来的,那固然好。可若万真是个会演戏的……
    那她的目的就叫人捉摸不透了,难道只是来警告警告自己,说镇国将军已经抓住把柄了?这也说不通,皇帝都判了,这把柄也没有实质性伤害。
    她醒来虽不久,但她身边的人见到她这个小动作,就知道她在思考,是故也不扰她。
    袁璐把刚才袁璐的言语、动作、生态想了又想,还是找不到半点让人怀疑的地方。
    后来还是吕妈妈实在看不下去了,屏退了其他人对她道:“夫人容老奴说句,这镇国将军夫人打小就在咱们府里进出,尤其是从他们家老夫人故去以后,可以说在咱们家住的日子比在她自己家里都。她如果真有那么心眼,也不会陷入嫁入那样人家的境地。”
    袁璐听完,颇有些尴尬,她真当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了。毕竟不知世事那么久,要学的东西果然还很。吕妈妈跟着她娘亲那么久,这里面的事情就没有她不清楚的。
    除她以外还有宫里出来的史妈妈,宗亲贵族也没有她不明白的。跟她打听也能知道那将军夫人的秉性不是。
    放着她娘和大姐姐给的宝藏而不知道用,才是真的蠢!
    她也不扭捏,想通以就开始跟着史妈妈背谱系。之后再学着分辨日常生活中可能接触到的布料,首饰,日常用具的好坏。
    她底子不差,毕竟上辈子也算是个上流社会的人。
    史妈妈教下来脸上是不动声色,心理却着实吃惊不小!这个国公夫人真的是什么都是教遍就会……
    袁璐觉得这些也不难,最难的大概是分辨颜色。也不是她色盲。只是现代的时候,大家说的都很简单,拿红字做例子,把人也就说个大红,深红,粉红的……
    如今在这里,光红色就分赤色,炎色,妃色,胭脂色,朱红,醋红,猩猩红……
    就算在她眼里样的白色,在这里也分什么素白,藕白,珍珠白……
    还有那个色跟名字对不上号的,比如那月白色,明明是偏蓝的,跟叫水绿的差不个色,算什么白呢……
    简直要把她个正常人逼成色盲色弱了。
    下午,她都在看各种布料。因她前头分辨珠玉材质学的极快,所以到了学分辨颜色的时候,史妈妈还是股脑儿地都给她说了,然后再随机抽块布料提问。
    ……
    总之,到了暮色四合之际,我们成国公夫人还在大红深红浅红粉红呢!
    史妈妈困恼地都头疼,怎么这夫人就对这么简单的东西转不过弯来呢?
    袁璐心里就不用说了,都觉得丢脸死了。她这副身体也不是色弱,颜色都能分得清,可就是对不上名字!
    袁璐被史妈妈拘了下午,花妈妈看了都心疼死了。见天黑就进去以蜡烛伤眼睛的名头,把袁璐拉了出来,再也不肯让她学了。
    夕食是花妈妈亲手准备的,有红豆枸杞粥,清炒苦瓜,羊肝羹等,都是补眼力的。
    袁璐刚坐下,就有老太太身边的丫鬟来传话,说是问她吃过没有,没吃的话就过去起吃。
    这就想到了昨日。昨日她答应了澈哥儿起用夕食。晚间去请安的时候,老太太也给脸地留了饭,期间还问了问第二天镇国将军夫人上门的事情。
    老太太那里的夕食又是大鱼大肉,葱姜味儿还极冲。
    澈哥儿想着她娘亲在外祖母那里不给吃肉,就不住地给她娘夹菜。
    老太太眼皮子底下,袁璐也不敢做出吃不下的样子,愣是硬着头皮吃了好几块肥瘦相间的油肉。
    回来就吐得不成样子了。
    这老太太来喊,肯定还是要问镇国将军夫人的事。
    袁璐就让丫鬟捧上自己桌上的菜,移到老太太屋里去吃了。
    老太太那里也已经摆了饭。
    袁璐给她行过礼,解释道:“您话传到的时候,我屋里菜都摆上了,就端过来起用。”
    老太太点点头,也没在这上面说什么。
    老太太身边的三个孩子依次给她问安。澈哥儿还偷偷跟她眨了眨眼,惹得袁璐差点笑出声来。
    袁璐从善如流地布好菜,澈哥儿又挤到她身边坐下,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道:“娘亲下午都干嘛了呀?”
    “没干嘛,娘亲要忙府里的事呀。”
    澈哥儿哦了声,很失落的样子。娘亲自从回来以后不理他了,也不主动跟他说话,别说抱抱他,亲亲他了。
    袁璐知道考太太有话跟她说,就把澈哥儿从自己身上抱到了旁边的凳子上,也不再说话。
    果然不久,老太太就问她说:“白日里镇国将军夫人来说什么了?”
    袁璐放下筷子道“她来给我们家赔罪了。”
    老太太冷哼出声,“真要有这份心意,早干嘛去了?”
    袁璐便继续道:“听她话里的意思,她这两年已管家,自己还搬出去了。这事儿她事先并不知情。”
    “这样便把她自个儿摘干净了?”老太太又哼了声,“亏她从前还跟你姐姐交好,反倒纵容庶子伤我们泓哥儿!”
    泓哥儿就抬头飞快地看了眼。
    袁璐并不想在孩子们面前谈论他们母亲,因此也不说什么。
    老太太又问:“还说什么了?可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
    袁璐也就明白过来。老太太这是问镇国将军夫人屏退众人以后,单独跟她说了什么。
    “她说镇国将军知道了些事,恐怕会传扬出去,给咱们抹点灰。”
    老太太听了也不甚在意:“咱们行的正,坐的直,圣人都判了,还怕他?”
    老太太脸讥诮,大耀朝郡王以下可就是要降等承爵。就凭他个不知道还能蹦哒几代的镇国将军,难道还能敢继续叫板他们世袭罔替,与国同休的成国公府不成?
    用过夕食,被冷落的澈哥儿脸上是脸的不高兴。
    后来袁璐要走,他又哭又闹,非要吵着跟她回去。
    老太太虽然对外性子强些,对身边三个孩子可说是有求必应的。尤其是最年幼的澈哥儿,老太太怜惜他从小对父母都没什么印象,格外疼惜他些……
    且澈哥儿平时也乖巧得很,难得闹上闹,老太太也没了脾气,就把她捞到怀里跟他说:“去住晚上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咱们可说好了,只晚上,明天可不许接着闹。”
    澈哥儿赶紧擦了眼泪,抽抽搭搭地道:“澈、澈儿知道了,谢祖母成、成全。”
    老太太也不忘叮嘱袁璐,“哥儿还小,晚间可千万当心他些。别让他受凉冻着或是发什么噩梦。”
    “儿媳省得。”袁璐牵着澈哥儿离开,也并不说什么。
    直到回到自己院子了,她手边的小人儿还在哭呢。袁璐就把他抱到膝盖上,“怎么了?祖母都让你过来了,怎么还个劲儿的哭咱们澈哥儿要变成小泪包了。”
    澈哥儿攥着她的衣袖不松开,“澈儿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娘亲不喜欢我了吗?”
    袁璐在他粉嫩的小脸上亲了又亲,“怎么就不喜欢你了呢,娘亲最疼你了。”
    澈哥儿破涕为笑,冒了好大个鼻涕泡。
    袁璐边笑边拿帕子给他擤鼻涕,“你老说自己要变成大人了,现在这样子哪里像了。等明年请了先生,你也这样哭?”
    澈哥儿不好意思地接过她的帕子,自己擦起来,“那我不哭了,我是大人了。”
    袁璐摸了摸他柔软的发顶,心里感叹澈哥儿的敏感,“娘亲不是不喜欢你了,只是在你祖母面前,我们俩还是不能太过亲昵。”
    澈哥儿不解。袁璐就继续解释道:“如果你养了只十分喜欢的小狗或者小猫,养了好久好久,你特别喜欢它。但是有天你发现它跟你哥哥或者你姐姐,都跟你亲近。你会不会伤心呢?”
    澈哥儿捧着小脑袋皱着眉头想了会儿,“如果哥哥姐姐喜欢,我就把小猫儿小狗儿都送给他们。但是我心里,肯定是会伤心的。”
    “对呀,你看,猫儿狗儿都会让人伤心。别说你祖母把你养了这么大,倾注的心血可比你养猫养狗了不知道少倍了对不对?祖母看,她最喜欢的乖孙跟别人比跟她亲近,肯定要伤心死了。”
    澈哥儿把头往她怀里埋,含糊不清地道:“可是你是我娘嘛!而且祖母最喜欢的才不是我,是哥哥哩!”
    袁璐笑着颠了颠他。
    “唔,那好吧,我明白了。下次我就不这样了。但是娘亲也不能直不理我,要常来看看我。”
    袁璐应了他,又让丫鬟带他去洗脸,自己也换下了沾了他鼻涕眼泪的衣服。
    洗漱完以后,澈哥儿被裹着小被子放到床上,两只白胖的小脚丫在床沿上晃晃的,等着她娘亲上来。现在已经是十月了,天已经凉了。袁璐就把他哄到被子里等。
    澈哥儿在被子里拱成个球,只露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袁璐边让丫鬟给她擦头发,边调笑他:“今晚上可不许再尿床了,再尿床来年我可要都告诉你先生。”
    澈哥儿臊得满脸通红,“我早不尿床了。还有两个月我就四岁了。”
    袁璐听得又是阵想笑。
    上床以后她侧卧着,澈哥儿和他面对面地躺着。她轻缓地拍着他的背,没会儿就把他拍睡着了。
    这小儿刚还说今晚上不睡了,要说晚上话呢。袁璐笑笑,给他掖好被角,自己也跟着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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