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旗夏至》第891章 编剧都不敢写的狗血剧情

    桑时西没有伸出手,他没办法伸手。
    林宁的手在空中举了半天,林羡鱼将他的手按了下去:“这几天面具哥哥要住在我们家。”
    “啊?”林宁环顾了一下四周:“睡哪里?”
    的确,他们家摆了这些最基本的家具之外,再也没有可以容身的地方了。
    林羡鱼也伤脑筋,刚才把桑时西带回来完全是一时冲动,现在冷静下来了再想一想,该把桑时西放哪里?
    难不成用不干胶把他贴在墙上?
    当然不可能了。
    林羡鱼发愁,桑时西开口:“我不用睡在床上,坐在轮椅上就可以了。”
    “那不是很难受?”
    “我感觉不到难受,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跟小宁睡,我还有一张简易床,那边铺一下就可以了。”林羡鱼在床头的位置比划了一下。
    这么摆就像是俄罗斯方块,把缝隙都填的满满的。
    桑时西淡淡的:“不用。”
    “不行,你得躺着,不能长时间地窝在轮椅上,要知道气血不通不利于你的身体。”小看护真有职业道德,这个时候还不忘自己的职责。
    “管好你自己吧!”他极淡极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对于这样难搞的人,林羡鱼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霸王硬上弓。
    她索性走过去将桑时西给抱起来放在床上:“小宁,这几天你就跟面具哥哥挤一挤。”
    她刚把桑时西放在床上就尴尬了,她家的小床长头不够,桑时西的脚都露在外面。
    “原来你这么高啊!”林羡鱼惊呼:“我家床有一米八那么长呢,你超过一米八了?”
    “横着量是有那么长的。”他冷哼:“一个没办法站起来的人,谈什么高度。”
    “不要灰心丧气嘛,你肯定还有站起来的那一天。”
    “我不睡床,把我弄起来。”
    “等下。”林羡鱼搬来两个椅子放在床头,把桑时西的脚放在椅子上,她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拍了拍手:“这不就够了?”
    这种奇特而又简陋到极致的床桑时西人生第一次睡,他的身体已经很久都没有知觉了,不知为什么躺在这样的床上,他居然感觉到后背硌的有点疼。
    他略略皱眉:“我的背后有什么?”
    “什么什么?”林羡鱼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床上什么都没有啊!”
    “我觉得有什么。”
    “你觉得?你有感觉了?”小看护忽然很激动,急忙将手伸到桑时西的后背下面,果然摸到了一只橡胶小球。
    她举着球问林宁:“为什么床上会有一只球?”
    “小科跟刘阿婆送饭的时候来玩过。”
    “哦,这是小科的球。”林羡鱼向上抛了一下球,又稳稳地接住,想了想将那颗球塞进桑时西的手心里:“你什么时候能攥住这颗球了,就说明你的病有好转的迹象了。”
    那颗圆溜溜的球在桑时西平摊的手心里很快就滚了下去,林羡鱼又拿过来放进去。
    反反复复弄了好几次,林宁在一边惊奇地看着。
    “你要吃什么?现在也不早了,我煮面,给你煮一碗。”
    “不用了。”桑时西断然拒绝。
    “我这里可没有营养液,你不吃饭会死的,我去下面条了。”林羡鱼不由分说。
    林宁看到了轮椅,眼馋地想要摸一摸:“姐姐,这个轮椅很高级吧!”
    “是啊,电动的呢!”林羡鱼刚说完,忽然拍了一下脑袋:“完蛋了,这轮椅也是疗养院的!”
    她不但把人给弄出来了,还把疗养院的轮椅给顺出来了,还偷了两辆车,这下是坐实小偷的名号无疑了。
    林羡鱼哭丧着脸,林宁一只手撑着桌子站起来想要去摸一摸轮椅,林羡鱼干脆心一横,扶他过去:“小宁,你先感受一下,姐姐有钱了就给你买一个比这个还好的,不对,我们去治腿,把腿治好谁还坐轮椅?”
    林宁从来没做过轮椅,如果想要出门透透气,只能由林羡鱼背着,所以她现在力大无穷就是这样练出来的。
    房间里是不能煮饭的,只有院子里的公用厨房可以用,林羡鱼对桑时西说:“我们去煮面,你好好躺着,等会就好。”
    她推着林宁出去了,他只能躺着,不好好躺着又能怎样?
    厨房大概就在门外不远,兄妹俩正在对话的声音他听的很清楚。
    “姐姐,那个哥哥怎么了,为什么全身都不能动?”
    “他出了车祸,伤了颈椎,后来就不能动了。”
    “啊。”林宁惊呼了一声:“跟我一样啊,我也是出车祸。”
    “你不一样,你是被坠崖的车子的砸到。”林羡鱼的声音小了些:“天降横祸大概就是这种了。”
    姐弟俩只是随便说说,桑时西的心中却一动。
    当年为了救出夏至引开劫匪,他开车从一条很不好走的山路走,结果不小心摔下山崖,好像他摔下去之后,车轮掉下来砸到了一个在路边的孩子。
    这件事也是他醒来之后才知道,后来那孩子怎样了他就不知道了。
    他不能确定这个林宁是不是那个孩子,如果真的是的话,只能说无巧不成书,巧的连最狗血的编剧都不敢这么写。
    姐弟俩的话题很快就围绕着桑时西在谈论,林宁问:“姐姐,面具哥哥是你的病人么?”
    “嗯。”
    “他很穷很穷吗?”
    “干嘛这么说?”
    “他都没有地方去,难道不穷吗?”
    “没地方去也不代表穷。”
    “那他没有家人吗?”
    “呃,好像是没有,不过他是我的病人,我得管他。”
    “姐姐,我以前总觉得我很惨,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但是现在看到面具哥哥,觉得他比我还要惨,还要可怜。”
    桑时西嗤笑了一声,人生三十多年,第一次被一个不能走路的残疾孩子同情。
    人生就像一个圆圈,转呀转呀,不知道什么时候,某个节点见过的某个人就会转到一起。
    他忽然发现,他和夏至的可能不算是孽缘,和霍佳的也不算。
    但是跟这个变态小看护,差不多叫孽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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