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风流人物,还看青楼小倌儿》分卷阅读29

    数风流人物,还看青楼小倌儿 作者:则我
    红鲜血,两腿儿无辜抽搐,口鼻血流如注。这般惨痛模样,莫说太子,便是他这窃窥得俩人情意之局外人,见之亦不免伤疼。
    “三十六,三十七……三十——”旦公公惊了跳,忽觉身下重,垂目望去。只见小江公子忽伸手攥住他下摆,扬首哽咽,眸光涣散,突兀泣道:“太子,吹吹罢,吹吹,江夜痛……”
    旦公公惊,险些落泪。仿佛昨日重现,十二年前,有孩童亦如此对太子娇痴,轻轻小跑于前,拽住太子瓮声道:“江夜最不喜二皇子呢,太子殿下待江夜最善,为江夜吹吹手罢。”
    然世事最是弄人,当年他俩个因二皇子而结缘,今日亦因二皇子而缘尽。
    洪公公乃小旦公公干父,深宫禁院内最是手眼通天,无事不知无事不晓。太子出罢城去,才寻了时机,私下说与他听,切之源头,便起自二皇子窃向皇上暗示,太子与江公子之罔伦情。皇帝大怒,这才允太子出宫,随后跟从,去往江府抓个现行。
    旦公公虽已世事洞明,亦无可奈何。人世间,除去太子殿下,怕是亦无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敢求皇上放过小江公子了罢。
    最见之犹怜的,莫过于此时此刻,无人能捧着他的小手稍许怔愣,垂目轻轻吹气,暖声道:“乖,江夜不痛……”
    江夜忽的嘤嘤哭将起来,如泣如诉:“太子,太子,你在何处?江夜好疼,好疼,快疼死了,你给我吹吹罢……太子……”
    不时,江夜人事不知,晕将过去。
    皇上正是心烦,便令人将他押下天牢,忽而有人来报:
    “启禀皇上,国师大人求见。”
    ☆、第二十二章 江山美人何去何从?
    忽而殿门豁开,只见老者缁衣苍颜,羽衣乌帽,鬓发如雪。疾步飘将而来,不时便立于江夜身畔。
    皇帝稍敛声色,淡淡道:“国师大人缘何至此?”
    国师不说话,独绕江夜三周,止步说与皇帝:“老朽此番事,却是为开我大兴朝后世百年盛世。”
    皇帝眉头皱,惊疑道:“此话从何说起?”
    国师漠道:“吾观此子面相,若不施岐黄,困于天牢内五六日,阴寒冷窒入体,便时日无,气数尽歇。皇上与其重刑杖毙,莫若令之染病亡疫,许太子亲眼见,亡于手中。”
    皇帝踱步思索,国师又言:“如此来,则,免生太子枉然无知,将来与皇上有隙。二则,免生太子心存侥幸,往后还如唐明皇般,求仙问药,派人四处寻找,不济国事,以至倾颓江山盛世。”
    皇帝思想许久,以为然,便免了明日杖刑,着人将江夜与江家众人收押处。江家之祸,还需太子征罢江南叛匪,私下暗示贪官伪证指示,方可正当斩首。
    宫外大雪纷繁飘洒,似鹅毛落个不尽,苍茫天地尽是皑皑。时有宫女太监蹑蹑踏过,留下数行鞋印。
    旦公公垂头疾走,惊惶忧惧,欲寻禁卫军首领,令他传书与太子。深宫寂静无声,惟他步履摩擦扬起雪花声。
    忽觉头冠落地,旦公公如受惊之鸟回首,竟见国师大人似孩童顽劣般,将他帽子揭起,嬉笑看他。旦公公大惊,连忙跪地求饶。
    “小公公,此去为太子通风报信耶?”国师大人笑问,复又将那帽冠还于他头顶。
    旦公公心慌慌,战抖抖若筛糠般,吃吃道:“奴……奴才,不,不,敢。”
    这国师大人亦正亦邪,不知其根本,虽则免了小江公子之杖刑,却别有深意。旦公公糊涂,不敢轻信于他,便是装傻充愣,亦不可令他知悉自己所为何事。
    国师大人笑,道:“这般雨雪天气,便是你寻了林统领,亦无鸿雁可传书。待太子知悉消息,小江夜恐怕早已入了轮回。”说罢又笑将起来,全然不见旦公公冰天雪地里,已冷汗浸衣。
    国师大人有神算,缥缈无定,世人传为神仙。他既知自己欲寻何人,便是真神通。旦公公亦伶俐乞首,哀道:“求国师大人……救救江公子罢……”
    国师大人却叹道:“老朽此番入世,正是为他俩个,如何能不救。解铃还需系铃人,你且起来,容我使法告与太子。”
    说罢,便从袖中掏出方巾帕,使手指写罢数言,折成雁状,吹口气,使之化作鸿鸟飞去。
    旦公公愣怔不起,目瞪口呆,何时国师去了亦不知。
    却说太子当日领兵出征,心中悲愤,欲早平叛乱,速速归京。是以,路急行军,车马疾驰不歇。
    兜头大雪,太子下令兵甲稍歇。举头遥望时,恰有飘雪落入眼眸,太子忙闭眼,雪花遇热化水,溢出眼眶,似清泪般。太子挥臂擦去,心中却苦笑,若是江夜在此,定要取笑于他。“太子,你竟会流泪?啧啧,却不是为江夜……”
    夜间安营扎帐,与两位参将谋略方歇,辞了众人。太子殿下卸下百炼钢,心间软若绕指柔。不由怀想,那人此刻当如何?可有剪烛花,念他归期?
    心中蜜意正盛,忽而飞鸟破账而入,径直坠于床榻。
    太子大惊,忙走近看,兼大奇,这飞鸟竟是纸鹤!太子轻轻捧于手中,赏玩机巧,心中笑道:这般小玩意,江夜定爱不释手。
    不时,纸面渐显字迹,太子不由怔住。心中莫名慌乱,定下神来,屏息以待。字字,缓慢呈于眼前,“东、窗、事、发、帝、皇、震、怒……江、夜、危、矣。”
    太子几不敢置信,此刻才知这纸鹤并非机巧,实乃神迹显灵。顾不得许,出帐将兵符交与两位参将,稍作嘱咐,便骑马飞驰而去,湮没于茫茫雪夜之中。
    参将叹息,太子殿下今日为私人恩怨,抛却众将士,伤失人心,往后难收复。贸然归京,违了圣旨,丢了功绩,却添乖违作伥,贪图安逸之污名。实不应当也。
    如此些些考量,太子并非不知。可若无江夜在侧,他凡夫俗子,高处不胜寒,实在怕冷。茕茕孑立,形影相吊,难堪家国重任。
    雪夜行军,天寒地冻尚且不言,最是折磨人心的,却是无地图,无指南,亦无星斗指示。太子殿下双手冻如僵冰,目眦尽裂,第二日早晨终是从山间小径跳窜而出,疾驰至门口,掏出令牌示于守卫。
    城门小兵见太子昨日出城,今晨便执令归城。正是惊慌疑惑,喘息尚未定时,又太子却晕而坠马,气息奄奄,是惊怀干人等,跪亦不是,扶亦不敢,又哭又闹,忙派人通报皇宫。
    只有女子,见此情景,并未慌乱,飞快从马车上跳将下来,将太子抱于怀中,以肤融冰。雪松松双嫩白柔荑,与太子僵红手指交握揉搓,口中还绵绵道:“太子殿下寒气入体,肌肤僵结,不可烫水融解,这般揉搓最是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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